郭九娘進了屋便闔起房門,給自個兒倒了杯酒,又給容舒推過去一壺剛湃好的香飲子,道:
“我就知曉你會回來尋我,你這丫頭打小就藏不住事。那日若不是那顧大人在,你大抵還有許多話要問。我聽說路拾義自你回來后便四奔走的,定然是在替你跑子了。這世上能他這樣的人,除了姑娘,也就是你了。說罷,你這趟回來揚州究竟是為了何事?”
要不怎麼說吳家磚橋的郭媽媽有一雙金晶火眼呢?
容舒笑道:“難怪阿娘經常說郭姨是個中豪杰。”
郭九娘嗤地一笑:“貧,快說是怎麼回事。”
容舒便一五一十地說出對沈治的懷疑,“郭姨可知廖繞同哪些行商之人走得近?”
郭九娘聞言便放下手里的酒盞,沉了好一會方道:“我從不曾聽廖繞或他底下的人提過你舅舅。廖繞此人,心思也,便真與旁人有勾結,也很難找到甚蛛馬跡。綠倚過兩日便回來了,屆時我讓綠倚替我打探幾句。”
容舒遲疑道:“可會給綠倚姑娘帶來麻煩?”
“不會,這位廖總督是當真喜歡綠倚。”郭九娘瞥:“說來也奇怪,他從不綠倚。倒不是他是個多潔自好的人,旁的青樓姑娘他都,但過一回后他基本不會再第二次。獨獨綠倚,不卻三不五時便要來尋。綠倚同他鬧子,他還格外開懷。”
郭九娘說著搖搖頭,嘆道:“這世間子千百,男子倒是千奇百怪。”
容舒原先還納罕著呢,聽見郭九娘這話便忍不住“噗嗤”一笑。笑完才反應過來,大抵是見自己憂心忡忡的,郭姨這才逗的。
郭九娘同一起笑,笑完后又正道:
“昭昭,你若是當真懷疑你舅舅做了傷害沈家、傷害大胤的事,那便不該瞞著你娘。在你娘心里,沈家還有你可比你舅舅重要。若有一日,你舅舅敢傷害沈家與你,你娘一定不會放過他。”
容舒郭九娘這話說得一怔。
舍不得阿娘苦,總顧慮著阿娘傷了子,許多事都不愿意同阿娘說,總想著要心無掛礙地養子。
可郭姨說的何嘗有錯?
以阿娘的子,若舅舅當真害了沈家,寧肯自個兒親手將舅舅送去府,也絕不肯假手于旁人。
容舒著郭九娘,道:“當初外祖父的死可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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