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秦落起了一個大早。正用著早膳時,華氏蓮步輕移地朝自己走來。秦落見之,笑著將請進了屋裏,與自己一同共膳,態度恭敬又親熱。
「姨娘,這次布莊新出了幾款漂亮的雲錦綢緞,,做工細緻,做服又好看又舒適。姨娘看看喜歡哪款,我讓裁做錦。」秦落說著,命玲兒將綢緞一一展示在桌上。裝模作樣地挑選了下,指著其中一款妃雲錦笑著道:「這款妃雲錦澤艷麗喜慶,襯得白有澤,做服想必華無比。我覺得姨娘穿上這種,定能年輕十幾來歲。」
自從秦落掌管了相府,華氏跑秦落的竹園特別的勤快。秦落一如既往對禮遇有加,有好的東西總是能第一個送到那裏,例如小產後子已經康復,但秦落仍給送來了很多補品,這讓華氏覺得自己長臉了不。
此刻,華氏眼睛一亮,心中一,上卻口是心非地委婉道:「還是讓夫人和許姐姐先挑吧,我挑們剩下的。」
按規矩,惟正室可以穿紅,姨娘和寡婦不許穿紅,連和大紅相近的都必須避免,以免正室膈應。因此華氏一輩子都不能穿上大紅,饒是心裏想要的,都不能破了規矩讓慕容月有了懲治的理由。
「姨娘是怕母親責怪嗎?那就用妃雲錦做一款吧。穿在裏面,其他人不會知道的,唯有爹爹……」秦落眉弄眼,在華氏耳邊輕聲慫恿:「姨娘打扮得漂亮,爹爹才會喜歡,到時候再懷個小弟弟……」
華氏俏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老爺當真喜歡?」
秦落重重地點了點頭:「到時候我命裁給姨娘做個漂亮獨特的,爹爹一定喜歡,日後一定會姨娘恩寵有加!」
秦落的兩個「一定」令華氏心花怒放,完全說在了的心眼裏。當下著桌上的妃雲錦,對秦落更是親熱,心想著,秦落雖然在百花宴一鳴驚人,但終究是被從小照顧大的,一直被拿得死死的。
雖然秦雲鶴不怎麼親近自己,但他特別寵溺和寶貝秦落。只要控制住秦落,令對自己惟命是從,就能掌控住秦雲鶴和整個相府。
想著慕容氏忙著兩天後的婚事,華氏最近安分了許多,老爺來院子的次數也比之前多了,華氏心裏得意不已,只覺得秦落掌管相府後,自己的好日子已經到來!
華氏興高采烈地離開后,秦落角一彎,認真地看起了賬本。
玲兒見小姐認認真真地看賬,在旁言又止了好幾次。
終於,秦落忍不住,放下手中的賬本,抬頭問道:「玲兒,有事嗎?」
玲兒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小姐,今天是七夕節,外面有花燈會……我們出去玩好嗎?」
秦落聽完搖頭笑道:「難怪你今天打扮得這般緻,原來是想出去玩啊。」
秦落的打趣說得玲兒臉紅紅的,忍不住鼓起腮幫子道:「小姐,今天可是七夕節呢,全京城的未婚子都心打扮地出去玩了,你怎麼能悶在府里看賬呢!」
相府一向是由慕容月掌家,不人都是慕容月的心腹。他們有心刁難秦落,故意扔了一些爛攤子讓解決,以至於秦落一整天都忙個不停,完全忘了今日是七夕。
但秦落不是吃素的,有條不紊地理著一件件事,完全沒讓人瞧見了笑話,這讓即沒把功嫁出去,又沒難倒的慕容月氣得牙的。
「要理的事太多,還是不出門了。你想出去就出去玩吧,墨竹會伺候我的。」
得知墨竹是百里辰的人後,秦落不知不覺間就對產生了完全的信任。
「小姐,你真的不出去玩嗎?」玲兒哪敢丟下主子自己出去玩,猶豫地咬了咬,緩緩道,「那奴婢也不出去了。」
「玲兒,本小姐可不想一直看著你這張哀怨臉。若是覺得一個人無聊,讓挽香陪你一起出去吧。」秦落說著,又笑道,「記得回來時多帶點好吃的,也不枉本小姐讓你出去玩一場。」
把一顆心撲在外頭的玲兒哄走後,一個不速之客卻不請自來。
慕容蘭一華服,笑容可掬來到了秦落的面前,見正忙著看賬,心裏過一恨意。但很快,開始和秦落拉起了家常。
自從撕破了臉,兩人私底下從未和悅地說過話,更別提此刻,慕容蘭親熱地拉著的手,溫備至地關心著。秦落微微詫異,忍不住懷疑起慕容蘭找的目的。
拉了半柱香的家常,慕容蘭終於把話題引到了自己的目的上。
「落,皇后得知百花宴上,你和九皇子特別親近,有意將你指給九皇子為正妃。原本母親見百里辰心誠,想讓他娶你為妻。誰知他竟犯了貪污賄的大罪,是母親看錯人了。而九皇子雖然癡傻,但心純樸善良,不會花心,也不會欺負你,不失為一個好夫君的人選。落,你意下如何?」
在秦雲鶴那邊了兩次壁后,慕容蘭決定從秦落那邊敲敲邊,說不準秦落貪圖榮華富貴會答應這場婚事。
秦落瞇了瞇眼睛,淡淡笑道:「皇後娘娘誤會了,九皇子雖然生純樸,但並非是孩兒的良人,所以孩兒不會嫁給他的。母親若是真為孩兒考慮的話,就請幫孩兒回絕掉皇後娘娘的好意。」
雖然明知秦落會拒絕,慕容蘭仍是不死心道:「可落,你已經十七了。若是再挑挑揀揀,可就沒有好人家可嫁了。皇家的媳婦可是每個人夢寐以求的,日後有著不盡地榮華富貴!」說著眉心微低,略帶愁容,似乎在為秦落不把握嫁皇家的好機會而擔心著。
角勾起一抹冷笑,秦落冷冷道:「母親認為榮華富貴比較重要,但我想要的那些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因此,這門婚事我是絕不會同意的。日後,我有了心儀之人,會主告知父親和母親,所以母親不必為了我的婚姻大事而心。我的終大事,我會自行做主,任何人都無法搖我!」
說著,幽幽起,朝慕容蘭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並垂首恭謹道:「母親若是因為這事找我的話,可以請回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忙,無法招待母親了,請母親見諒。」
慕容蘭見秦落竟然明目張膽地趕自己走,幾乎然變,氣得臉都青了,當下一袖,板著難看的臉離開了。
秦落著慕容蘭遠去的背影,目銳利,丹勾起一抹冷笑。
「你這麼不願意嫁給九皇子?」後冷不丁傳來一個悉的聲音,秦落一回頭,果真見百里辰那張清至極的容近在咫尺,再瞧瞧自己原本關著的窗戶被默默打開了,了有些發疼的眉頭,瞥了一眼做賊心虛的墨竹。
「我的婚事,皇上已經許自己做主了,皇后想指婚本不可能過皇上這關。想讓我嫁給一個傻子,想毀我一生幸福,又能斷了燕王的慾念,還能防止秦雲鶴倒戈,打了一手的好算盤,卻是打錯了主意。我豈會任由們擺佈呢!」
第一次從秦落的口中提到九皇子,百里辰的心瞬間複雜了起來。在眼裏,自己果然是個傻子。
「而且九皇子是前皇后所生,我不信慕容月會一臉賢母地擔心著他的婚事。畢竟以前一向對他不聞不問,任由人嘲諷欺負他,如今忽然要給他賜正妃,不知打著什麼主意。」
這一刻,注意到百里辰角有著一抹苦的笑,有些狐疑地問:「你這什麼表,難道希我嫁給九皇子?」說著,心裏忽然不舒服了起來,立刻瞪了百里辰一眼。
「不,不是。」百里辰有些語無倫次,半響,才認真道,「你不嫁給其他人,日後我才能娶你。」
百里辰的心裏有著說不出的覺,只覺得越為百里辰,自己的人格越來越分裂了開來。為百里辰的自己害怕秦落嫁給楚玉珩,害怕秦落捲宮廷的紛爭。為楚玉珩的自己卻有些嫉妒起來能隨時隨地接近秦落的百里辰。在知曉秦落並不願意嫁給楚玉珩的那刻,心裏瞬間的失落和鬱悶。
自己吃自己的醋,他真是無藥可救了……
天天嚷嚷著要娶,耳朵都生繭了。秦落對百里辰翻了個白眼,問道:「你今日來找我,可是有什麼關於我娘的新線索?」
「我……」百里辰一低頭,張地看著秦落,見同樣抬頭著自己,卷翹的睫忽閃忽閃,如翩翩起舞的蝴蝶,令他忽然怦然心。
他想到了今日來此的真正目的,長吸了一口氣:「我帶你去個地方。」他說著,手微微收,不知不覺泄了自己心中微小的心思。
秦落以為百里辰要帶去見什麼重要的證人或者證據,立刻點了點頭。
百里辰見秦落沒有多問就同意跟自己離開,說明對自己極其信任,眼睛立刻如琉璃似彩,炫目一亮,心底一子悶氣更是驀地煙消雲散:「我們即刻就出發!」他說著,拉著秦落的手,忽然一躍到了牆頭。
只見他一吹口哨,一隻健壯的白馬飛奔而來,朝他長嘶了一聲。
「喂,現在還是白天,為朝廷要犯,你竟然那麼招搖,不怕再被抓回去嗎?」
見秦落張地揪著自己的服,百里辰角一勾道:「相府的護衛我已經事先點了昏,等我們走後,墨竹會幫他們解的。至於外人……」他從懷裏掏出一個蝴蝶形的面,示意秦落低頭。
修長的手指繞過秦落紅紅的耳尖,將繩子細細地紮好。這個蝴蝶型的面遮住了秦落的上半張臉,出一張-人親吻的薄。
他揚起揚起雋秀的眉,微微向秦落一傾,湊近的臉龐,垂眸笑了笑,「外人看不清我的容貌,又如何知道我是百里辰呢?」他說著,給自己戴上了一張半月形的銀白面,隨後朝著秦落出狡黠一笑,並在秦落猝不及防時,忽然抱著躍上了馬背。
雖然作穩健,但仍將秦落嚇了一跳。直到自己子一輕,被人穩穩地抱在懷裏,才鬆了一口氣。
百里辰見秦落靠在自己懷裏,第一次如此小鳥依人的樣子,心裏各種甜和滿足,當下將手裏的鞭子揚得非常高,使勁一揮鞭。
白馬立刻嘶鳴一聲,朝著京城最繁華的街道奔去。
面對忽然的顛簸,秦落再度一驚,驚慌地抱住了百里辰。百里辰見之,順勢將秦落整個人圈在了懷裏,角高興地翹起,故意走起了顛簸不平的道路。
淡淡的葯香味不斷傳來,秦落子僵,有些不自然地靠在他懷裏。其實很想推開百里辰,但每當一推開,白馬立刻一顛簸,又撞回了他的膛。
風太大,吹得臉生疼,只好將腦袋在裏面,挨著百里辰的口。隔著料,秦落能清晰地到他心跳的節奏,心不由跟著怦怦直跳,臉上一陣紅。
把秦落騙出了府一段路后,百里辰伏在的耳邊,笑瞇瞇道:「落,今天是七夕節,你想去哪裏玩?」
秦落驀然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要帶我去一個地方嗎?」
「我想帶你來的就是這裏。」順著百里辰的目,秦落看見遠繁華的未央街上人頭攢,未婚的們早早就盛裝結伴出來。各式各樣的店鋪吆喝著顧客,地上的雜貨小攤上擺著令人喜的小商品們,琳瑯滿目,目不暇接。
今日是七夕節,雖然還在黃昏時分,但到已經是人聲沸鼎,熱鬧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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