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楚寒把三個黑蛋子看了又看，確定就是黑金剛土豆，而且已經變了，長出了黑紫的芽，閃爍著妖魅般的毒一樣。

李家柱一看那芽，趕拉開顧楚寒，「別著了！二郎子那麼壯實，都還在床上躺了兩三天！」

李婆子一聽，立馬就喊顧楚寒，「九郎！你別翻出事！那是毒！」

這個姑可是很嚴厲的，雖然也說笑卻不是常有，本就是瘦高個，因為勞，臉上更是沒，微微有點上頜齙牙，深深的法令紋，兩眼深眼窩。

年輕的時候就是個厲害角。丈夫早亡，死活不改嫁，和兄弟妯娌大打出手，保住了房子和地，一個人拉扯大兒子。兒媳婦難產死了，又咬牙拉扯三個孫兒，幹活兒比年輕媳婦兒乾的都勁兒！聽說顧凌山出事，二話不說，出二兩銀子送過去！

也是以顧婆子聽中毒，急忙忙的趕過來看。

「姑！這三個黑蛋子給我吧！」顧楚寒笑著喊道。

李婆子皺眉，「你要它幹啥！這是毒！還沒有扔，就是怕誰在撿去也中了毒！回頭就讓你表叔埋到山上去！」

「九郎你別！」顧苒娘也。

連氏也笑著說好話，「九郎現在可是家裡的頂樑柱，你可別壞了！要是壞了，就算有錢治，那也得遭罪不是！」

好話從裡出來也不是個好聽的味兒！

顧婆子喊過來，「我跟你姑說話，你們幫你二伯娘先做飯吧！」

「好！」顧苒娘應聲，把和蛋大骨都拿下來。

連氏撇了下，暗罵一聲死老太婆。使喚去幹活兒，個老不死去擺譜兒喝茶歇著！

李婆子哪能閑著讓們干，「大妞！二郎！你們幫忙！」

李大妞應聲，忙拿了米和雜麵出來。

李婆子又喊李家柱，「去殺個！逮那個貍花！」

顧婆子連忙攔著不讓殺，「你們家喂的都是下蛋的，拿的有，有骨頭，殺它幹啥！讓苒娘們看著做去，我們進屋說話！」連攙帶拉的，把拉進屋。

顧苒娘看看菜，們來的時候在鎮上順手買了豆芽和豆腐，「做個蒜苗炒豆芽，再做個煎豆腐，炒個蛋，做紅燒吧！再燉個骨頭湯！先把湯燉上！」

連氏看著呵呵笑，「苒娘現在還真是厲害！大眼一溜，做啥菜就安排好了！」

「也是做的多了！」顧苒娘說一句，也沒跟大妞客氣，「你子還沒好，就幫著找油鹽調料吧！燒鍋讓十郎來就行了！」

「我來干吧！」李大妞想上手。

「你就看著吧！」顧苒娘麻利的刷了大鍋，喊著十郎燒火，就開始忙起來。

大骨頭都還帶著塊，也沒有砍，顧楚寒把斧子刷乾淨，「給我！」

李家柱一看，「是要砍碎是吧！我來砍吧！你小娃家的，再砍著手！」

「不用！」顧楚寒拿著骨頭，舉起斧子。砰砰三連刀，一節大骨棒被砍四段。

「九郎這斧子使的真利索！」李家柱驚道。

連氏呵呵，「九郎可厲害著呢！不這斧子使的好，還會拳腳功夫呢！」

顧楚寒眸瞥一眼。

連氏臉微變，頓時笑的更燦爛點，補救道，「們賣的虎皮餛飩，填的湯都是骨頭湯，經常熬湯，這是干習慣的！當然利索！」

骨頭都砍好，下了鍋燉著。

顧苒娘就拿著開始切了做紅燒。

李大妞看那麼大一塊有好幾斤，切著切著就快切完了，頓時心疼，「表姐別切了！這都切這麼多了！夠吃了！」

家裡本來就窮，小弟又子弱容易生病，李婆子生節省，李大妞也就養了節省的習慣。

顧苒娘看看，笑起來，「大妞你先弄芋頭吧！用芋頭燒，這些都一鍋做出來省事兒了！肯定吃不完，吃一盆，留一盆！」們家也沒捨得過這樣做紅燒，還是九郎想吃，用土豆燒過一碗。

那李大妞也捨不得，這好幾斤呢！要他們家吃，一斤都能吃個兩三天了！不過想到們是客，也是們拿來的，也就不攔著了，只一臉心疼。

十郎被李二郎拉起來，他蹲下燒鍋，讓十郎出去玩，「我來燒就行了！你跟小郎去玩吧！」

李家柱是泥瓦工，尋常認識的有做木工的，自己也會打點簡單的，轉就拿出個陀螺給顧十郎，讓他在院子里和弟弟妹妹玩兒。

顧楚寒還沒玩過這種拿跟鞭子使勁兒打才能轉起來的陀螺，心好，一下子玩心也上來了，「給我來！給我來！讓我轉轉！」

「九哥……」顧十郎看興趣盎然的樣子，角了下，手遞給。

顧楚寒拿著卻不知道咋放出去，眨眨眼，看向顧十郎和李小郎。

還是李小郎拿過來，把繩子纏在陀螺上，在地上猛地一拉放起來，拿著繩鞭就使勁兒打，打到轉穩了遞給。

顧楚寒拿起陀螺試了三遍，都不能放起來，「我再試最後一遍！」綳著臉，纏好了繩鞭，小心的使勁兒一拉，終於放出去！

急忙拿著鞭子開始打。

「放起來了！放起來了！」顧若娘在一旁高興，給自家九哥鼓掌！

顧婆子在屋裡看高興的打陀螺的架勢，跟李婆子慨，「九郎……還是個小娃兒吶！」

「四郎離家了，現在家裡就數他，他自然得撐起來！」李婆子道。

顧婆子笑起來，「九郎現在可開竅了！人也老穩住了！本來就生的聰明，之前家裡用不著頂事兒，不顯眼。現在家裡可都靠呢！」

李婆子就問起還債的事，「我家不缺錢！不用還我家呢！先把外面欠的都還了！省的人家再打上門！你一把年紀了帶著幾個娃兒，可頂不住！」

「都還著呢！再過些天，把那唐二彪的還了，其他的也就沒幾家了！我們的，虎皮餛飩加上黃橋燒餅，多干點，差不多慢慢就還清了！」剛收了錢剛賠的五十兩銀子，修修攤子，再掙一個月倆月，就能還清唐二彪的債了！

李婆子點點頭，「能想到這倆法子掙錢，也是秀雲在天有靈！」

顧婆子有些猶豫。

說著話，廚屋裡香味兒就飄起來了。

外面門也被敲響了，「開門！開門！快開門！」

從門裡，看到一個圓胖的影，正在拍門。

李大妞聽到這聲音，臉頓時就變了，趕跑到門口，「金寶！我家來親戚，你先別來鬧！等我們吃了飯，送走親戚！」

「等你們吃了飯，你們就把好吃的都吃完了！快給我開門！讓我嘗嘗你們做了啥好吃的！？」李金寶不停門。

李大妞就不開，可是這樣不開門，又不好看。

顧婆子皺眉，「你大嫂家的那個孫子？」

李婆子沉了臉，「我們一個村也就他一個！人也沒壞到哪，就是貪吃過頭！不管不的，都能張口要！這是聞著味兒過來的！」

李家大房四個閨就一個寶貝孫子，一家人自然是寵著哄著，就養了圓滾滾，只講吃喝的子。不到一米五，已經一百六七十斤！

看他一直在拍門門，李大妞勸不走，急的頭冒汗，顧楚寒了李小郎，低聲教他兩句，示意他去。

李小郎看看，跑出去，隔著門道，「李金寶！我舅家來人了！來的是砍死人家的表哥！你要是再敢門要吃的，我表哥跟他爹學的，也會砍人！」

顧凌山砍死人十里八村都知道，小李莊因為有李婆子是老顧家的閨，也都清楚。李金寶一聽砍死人的來了，就不敢再鬧，「那你們做了啥好吃的！？」

「砍的大骨頭！」李小郎道。

李金寶好一會，風風火火怒吼道，「那我也讓我給我做大骨頭去！」喊著就不捨得的跑回家了。

李小郎和李大妞都鬆了口氣。

看著顧楚寒紅齒白，俊漂亮的模樣，李小郎是咋著都不相信他會砍人的。

顧楚寒揚一笑，到廚屋裡看看，「幾時可以吃飯？」

「紅燒和大骨頭已經好了！再把菜炒了，窩窩熱出來就行了！」顧苒娘說著，把紅燒分兩個盆子剷出來。刷了鍋又炒菜。

幾個人開始忙活著桌子，端菜。

連氏拿著勺子舀湯。

飯菜端上來，顧婆子扶著李婆子洗了手，都一塊坐下吃飯。

「這紅燒做的可真喜人兒！」顧老二說著，已經別了幾筷子。

連氏也說，「從來沒有吃過呢！也從來沒有捨得這樣吃過！」

「沒吃過那你就再多吃幾塊子！」顧婆子沉著臉看。

連氏筷子上又夾一塊，一聽這話，心裡不快極了，吃個飯，死老太婆竟然這個時候給辦難看！？

顧老二正要再筷子，聽話音兒，忙轉移到了一旁的豆腐上面。

李家柱讓著顧楚寒和顧十郎多吃，見倆人都不夾，給倆人一人夾上一塊，「苒娘和若娘也吃！挑大的！都別客氣！」

「已經吃了兩塊，不能再要了。尋常寡淡，猛吃大，不住。」顧楚寒讓他別再夾了，的給李小郎，自己夾了塊芋頭。

顧苒娘和顧十郎，顧若娘也都吃兩塊就住了筷子，換芋頭和其他菜吃。

連氏忍不住，「我這是沒見過啥的，我還以為你們吃慣了呢！」說完就發覺這話說出來們怕是不順耳。

「那你就多吃點！」李婆子招呼。

顧老二斜著連氏，「吃個飯你哪那麼多話！」

連氏撇撇不說話了，專心吃起飯。苒娘這賤丫頭做飯捨得放料兒，飯菜倒真是做的怪好吃！

吃了飯，顧楚寒還是要那三個黑金剛土豆，「我是真的有用！」

「那是有毒的，你要幹啥？難不還是要毒？」連氏笑問。

顧婆子也心裡一，「九郎！」九郎非要那個黑蛋子，難不先前說要等著對付錢昌……

「這是一味藥材，單吃會腹部絞痛，腹瀉，噁心，嘔吐，發高燒，嚴重著便，休克。要是用得好，和其他藥材一塊配藥，卻是治病的！」顧楚寒只能先胡謅一通，好不容易見到的，別真讓李家柱把這黑金剛給埋山上去了。

「你真認識？」李婆子一聽就有些相信了，因為和三個孫兒就是這個癥狀。

「此黑金剛，形似土豆，味兒似土豆，是也不是？」顧楚寒又問。

李婆子看著就相信了，「除了黑漆漆，我也是看和土豆一樣，才撿了！真是藥材？能有用？」

顧楚寒點頭，「這仨就給我拿回去吧！」

連氏一聽是藥材也想要，「這要了能有啥用啊？是治啥的？也給我一個唄！」

顧楚寒淡淡的看向。

連氏一看，又解釋，「我這些日子老是頭昏，頭懵，想著是不是有用！」

「沒用！」顧楚寒直接把三個都拿了，「給我找個東西裝一下，別把芽給掉了！」

李婆子就讓拿走，又仔細叮囑了幾句萬萬不可吃。

顧楚寒應著聲，臉上忍不住帶笑。

顧婆子跟李婆子告了辭，囑咐幾句就喊著顧十郎幾個回家。

看就這麼走了，連氏眼神轉了轉，詢問的看向顧老二。跟著來，也是為了盯著這老不死的，防把燒餅教給外人了！自己兒子都還吃糠咽菜，都不幫！

顧老二搖頭，他雖然在院子里，不過卻也在屋門口聽著。

因為回禮又撕扯了一番，顧婆子坐上騾車，這才回家，「你們別送了，我哪天有空了再來看你！」

路上顧老二時不時說好話，連氏也在一旁幫腔，目的還是黃橋燒餅。

顧婆子微瞇著眼，還是有些困累，「九郎已經說下話了，黃橋燒餅誰也不會教！你們就不要想了！」

「娘！？」兩人臉都難看的不行。

「說了誰都不教，就是誰都不教！」顧婆子話雖然這樣，卻是眉頭皺著，目猶豫。

回到家，顧老二和連氏拉著臉不甘心的下了車。

孫氏過來送顧春秀和顧春瑩過來，一看他們那神就知道沒說，說不定還討嫌了！呵呵笑著跟顧婆子說，「春秀和春瑩都來了！一直等著你們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