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楚寒的下課鈴在響了一次之後，再也沒有響過。

不過蘇藎拔苗一個月，顧楚寒的進步的確大有長進，寫的策論夫子幾個夫子都誇起來。

蘇藎給留了一堆課業，啟程離開白河縣，趕往玄天山。

他一走，整個白河縣的空氣都變得不一樣了！顧楚寒終於可以出來肆意暢快的呼氣了。

顧苒娘的九雲閣也開辦了起來，招攬了六個綉娘，還有兩個打首飾的大師傅，不僅是，要連首飾一把抓。

顧楚寒到街上買了臭豆腐和小吃，過來找，就見店鋪里已經全面裝修好，兩件男常服和兩件盛裝的模特立在那，「二姐！速度夠快！」天天被那個流氓邪道抓著念書，倒是沒想到九雲閣還有模有樣的。

顧苒娘笑著過來，「又買臭豆腐吃，在隔間里吃完再上來！」

顧苒娘拉一塊，看熬的眼圈有些發黑，「之前不是說過勞逸結合，你又沒聽話！？」

「哪有！只是前期稍忙一些罷了！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顧苒娘笑著拿起竹籤，也吃起的臭豆腐。

「嗯！那也要注意休息，不能得不償失！」顧楚寒把小吃也推給。

倆人余媽媽如今跟著伺候，看兩人在這邊吃了東西，就送來茶水，又拿了帕子過來給兩人手。

正說著，薛錦繡和趙璐，周婧婧過來了。

顧苒娘開九雲閣，薛錦繡一直在幫著忙前忙后，幾次撞見顧楚寒，就跑的更勤快了。

趙璐和周婧婧看那麼殷勤，知道定然能上顧楚寒，也都跟著過來。

「九郎哥哥！你也在這啊！」薛錦繡看到，兩眼一亮，隨即笑著過來。

「我過來看看！你怎麼也來了？還真準備要在這當綉娘不？」顧楚寒笑問。

「你還說！我是來跟苒娘姐姐幫忙的！」薛錦繡嗔怪的微噘著，還以為能天天見到他，沒想到倒是忙著備考，他都住到縣城了，反而見的更了。

顧楚寒笑道，「好好好！這些日子辛苦小錦繡了！」

「那你有沒有啥表示的？」薛錦繡含的笑問。

「讓我二姐請你吃飯吧！」顧楚寒直接推給了顧苒娘。

薛錦繡微微有些失，不過有趙璐和周婧婧在，要跟他一塊吃飯們肯定要跟著，「算了！我還是先定製一裳穿吧！讓苒娘姐姐給我優惠一些！」

趙璐和周婧婧也都過來，說是要定製過年穿的裳。

顧楚寒捉，這仨大蘿莉段不錯，不過二姐的裳，只怕們聽到價錢就不願意買了。笑著讓們找顧苒娘。

顧苒娘招呼三人到雅間里坐下，拿出畫冊來。

薛錦繡喊顧楚寒，「九郎哥哥！我準備給我爹也做一，你來幫我選選吧！」

周婧婧也忙道，「我大哥要定親了，我也想給我大哥定做一套，只是我不會選，還請顧九公子，幫忙撐撐眼。」

顧楚寒咳了兩聲，「我的裳都是我二姐做的，更專業，你們問！」

顧苒娘忙笑著接過了話，「九雲閣還沒有正式開業，我知道你們來定做裳是給我幫忙，不過……。畫冊在這，你們先看一下，都是些新樣式，然後再據基礎變幻添減，重新設計製作。你們先看看吧！」

三人只得看起畫冊，選裳樣式。

顧楚寒自己上了樓。

本來要顧一下顧苒娘的鋪子，賣個人，結果看到畫冊上的裳也都奐，看了喜歡，一問價錢，就連薛錦繡都有些而卻步。

「苒娘姐姐！你鋪子里的這些賣這麼貴，這生意能做起來嗎？」薛錦繡有些擔心，之前以為是做大戶人家的，可以一套裳二三百兩，四五百兩銀子，也太嚇人了！什麼樣的人家才會這麼穿裳啊！尋常定做一裳，二三十兩銀子，貴的用到皮或者極品的裳料子複雜的刺繡做工，這才不過百十兩，還有人穿。

「既然有人賣，就會有人買！」顧苒娘笑笑，「我這也有些普通的，你們可以選選看。」

薛錦繡問了價目，幾十兩銀子一套，勉強能接，「那我定做一套過年穿的吧！」

顧苒娘笑著應聲。

趙璐看看沒捨得，幾十兩銀子做一套裳，這個得跟家裡商量才能行。

周婧婧倒是家裡做煤球煤炭生意發家不，咬咬牙也定了一套。

錦繡喜歡紅，周婧婧喜歡紫。

顧苒娘讓兩人選了料，當場據兩人喜歡的和樣式重新做了改版設計，紅的抹齊腰長，外面是桃紅的外衫，闊袖如桃紅的羽翼般，皆是飄逸之料，再點綴以紅長長的刺繡步和束腰，「若是冷了外面加一件紅大斗篷。」

給周婧婧的是一套對襟束腰淡紫，紫的上裝，容全再束腰和前後的步上，棉綢刺繡，銀質飾品相穿，下面帶著是流蘇穗子。而外衫外面還有一件重頭戲的斗篷，深紫卻在上面綉了亮紫的紫藤花，絢爛奐。

「真好看！這麼看著簡單的圖，我都已經迫不及待了！」薛錦繡滿臉憧憬，不過之前好些漂亮的圖都是九郎哥哥畫的，雖然苒娘姐姐這兩年也很厲害，不知道這些裳的圖是不是也是九郎哥哥畫的！這些真是漂亮！連那些男裝都或富貴，或清雅，或流仙，好看極了！怪不得娘之前說九郎哥哥有天賦！不過現在九郎哥哥的天賦在大志上！那也要多努力，才能配得上！

周婧婧和趙璐也稱讚不已。

「我會儘快把你們的裳趕製出來！」顧苒娘收了定金，把圖稿定下。

正說著，外面張柏林帶著嚴俊風過來，「鋪子已經開起來了？還真是讓我好找！」

「嚴大哥！你咋過來了？」顧楚寒忙出來招呼他。

「我要到江南一趟，正好過來把你們要的紉機給你們送來，正好我缺兩套過年穿的裳，就順便做了吧！」嚴俊風笑道。

顧楚寒手迎他進來，「嚴大哥照顧我二姐生意，卻之不恭了！」

顧苒娘也忙道謝，「麻煩嚴爺！」

「不麻煩！反正也是我需要的！」嚴俊風笑笑，讓人把紉機給搬進來安裝好。

顧楚寒試了試，沒有問題，讓顧苒娘拿了圖冊過來給嚴俊風，「選個兩套，把你的尺寸留下就行了！等年底盤賬時，我正好給你帶過去！」

嚴俊風一看圖冊上的，驚訝道，「這些樣式倒是繁複華貴，上眼的很！怪不得你們不綉坊，而九雲閣！缺織娘嗎？這次去江南正好帶回來兩個！」

「行啊！挑好的！」顧楚寒直接笑著應聲。

「你倒是不含糊！請人的銀子，路費可提前備好！挑出來好的，可都不便宜！」嚴俊風哈哈笑。

顧楚寒點頭，「行！」

有些需要刺繡，有些裳料子卻需要直接織，緙雖然不是誰都能穿，但宦人家多能穿到，二姐要走高端路線也知道有結關係人脈之意，算了！幫著給鋪鋪路吧！

嚴俊風問了價格，點點頭，一揮手先定製了兩套，一白一黑，連同頭飾一起，放下五百兩銀票，「缺的再補。」

「多了！用不了這麼多！」顧苒娘也不想收他錢，畢竟這一年他幫了們家那麼多，要不是他幫忙，們家今年也不可能進賬那麼多。

「多的就當辛苦費吧！」嚴俊風擺了擺手，了顧楚寒出去吃飯說話。

看兩人走了，薛錦繡立馬拉住顧苒娘悄聲問，「苒娘姐姐！這個嚴爺有沒有婚約啊？」

顧苒娘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錦繡又看上了嚴爺嗎？聽嚴家還有自己的礦山，是大富之家，錦繡要是喜歡上了嚴爺只怕難進嚴家門。

「我看他對苒娘姐姐好的啊！」薛錦繡笑著道。

顧苒娘愣了下，不失笑，「想多了！生意上的往來，互相幫扶而已！」

薛錦繡笑嘻嘻的打了招呼和趙璐周婧婧先回去了。

趙璐回到家，就找娘親說想做新裳的事。

趙太太笑著應聲，「好好！給我兒提前做上兩套新裳，也好年間的時候穿！」

「娘！我想在九雲閣做！那的裳好看！就是價錢特別貴！今兒個我們過去還到了顧九郎，他認識的那個嚴爺揮手就定做了兩套最好的。薛錦繡和周婧婧也都定了，就我沒有定！」趙璐認為長得薛錦繡和周婧婧都好看，雖然們家的家境差了一點，但以後未必會差了，而且姐夫和哥哥也都是有功名的人，以後也走仕途，可比商戶強多了！

「特別貴是一套裳要多銀子？」趙太太問。

趙璐咬著，「要…要五六十兩！」

趙太太倒吸口氣，「咱們家也不是做不得，只是這做一裳都要五六十兩銀子，實在太貴了！咱們家還沒到那個境地呢！」

趙璐已經想到了，所以才沒有擅作主張。

看抿著不說話，甚至可憐的樣子，趙太太咬咬牙，跟趙老爺商量，生辰也不過了，給兒定做一套裳。

趙老爺覺的沒希，「那顧九郎，明年科考之後，更往上走！也不會找我們底下的人家的！還是別折騰了！」

趙璐一聽，眼眶頓時紅了，「爹咋知道我就不行了！又沒到那一步，就說我不行！我在你眼裡那麼差嗎？」

「爹知道你喜歡那顧九郎，那也要看況不是！我看那薛家也是不了事的！不然早就定下婚約了！」趙老爺虎著臉搖頭。

趙璐不願意相信，氣紅著眼跑回了屋。

「你……」趙太太看著他也氣了半天。

看閨走了，趙老爺這才說起，「要說那李家的兒倒是可以跟咱們旭兒說說！不行，那李家的大兒子也像點樣子！」明知攀不上，也怕再像沈家來個啥接繡球的，那就退而求其次。

趙太太想隨著閨的心意，又想跟李家結了親，李家的表親也就未嘗不可了，「那先看看李家的閨咋樣！」至於把閨嫁進李家，沒有想。

李大妞已經被該了名字，大妞作為小名，大名李梅清。年齡到了，之前想著家裡再好一點，別找個貪慕虛榮的，打著啥主意的，看了兩個都沒定。李家柱和李婆子也正給李梅清相看說親事。

趙家一提，李婆子就上心了，還特意到縣學里去打聽那趙旭人品行道德咋樣，又讓顧婆子幫著掌掌眼。

顧婆子現在都不多敢看人，何旌之當初多實誠的人！還為了願意鑽錢昌的下，被他辱。一直覺的何家這門親事不錯，可還是了現在這樣！連何旌之那樣的都能被人搶走，那啥樣的人能長長久久？

顧楚寒也心怯了，何旌之看走眼，害累二姐，要是再看走眼，又會害了大妞。

「九郎！你儘管看！你眼神比表叔的毒，能看得清點！只要不是那猾兇惡的，人品正直，家裡人好，那就沒問題！」李家追拍拍。

顧楚寒笑著搖搖頭，眼有時候的確還聽毒的，當初覺得何旌之不中大用，太過靦腆，果然被人一勾一拋就搶走了。當初說蘇藎是個面上白飄飄，里黑心肝的，也一語讖，他現在不是想死就是想生不如死！

看了那趙旭，就讓李大郎和顧五郎在學堂里試探試探，最好是找個對大妞也有意的，過起來才滿。

這邊考驗著別人，那邊蘇藎也正接著考驗。

「境澤！世容易出世難！你如今為一人世，他日你若萬劫不復……」

「師父！我無無求十八年，往後還要這般過幾十載。我想為一個人，好好活一場。即便他日真的萬劫不復，也無懼，無悔！」蘇藎跪在臺下滿臉堅毅，

「……。罷了！你既心意已決，為師也不攔你！去吧！」玄天道人揮了揮手。

蘇藎給他叩頭，「境澤多謝師父多年教誨！」

再起，拱手深深一禮，轉離開。

門外一個白須老頭把一個小木匣子遞給他，「師父讓給你的。師弟保重！」

「多謝師兄！」蘇藎行禮，手接過匣子，打開一看裡面正是他所求之，跟師兄道別，下山。

看他出來，清泉，晏江連忙迎上去，「公子！玄天道人可有責罰公子？」

蘇藎搖頭，「並無。走吧！」

清泉看看他，實在忍不住，「公子！你當真決定還俗，就為了娶那顧楚寒？」

「是！」蘇藎抬眼看了看天，若不抓住，他這多活的這一世，又有何意義？

清泉再說不出其他，原本還指公子的師父能勸他，攔住他，沒想到竟然這麼容易就同意了公子還俗，顧楚寒何德何能！？要公子為他冒天下之大不韙！

晏江從被改名字就已經知道，默默的隨著他下山。

「師父！境澤此番下山……」白須老者看著上臺的玄天道人有些遲疑。

玄天道人起，看著已經下山去的徒弟，嘆息著搖了搖頭。

「離經易道，世不為蒼生百姓，只為一人。境澤是甘之如飴的！或許沒有師父想的那般嚴重！」白須老頭寬。

「但願吧！」玄天道人轉上了山。

蘇藎朝山上看了看，上了馬車。

清泉和晏江番趕車，玄天山到白河縣，七八日車程。

原本說的一個月，不過半月余就回來了。蘇藎拿著手上的珠串，想著那雙鮮活靈的眸子，忍不住揚起角。

顧楚寒正在收書，滿紙相思意的詩，不知道誰寫的，已經連著幾天給送信。

「九郎哥哥！你在看啥？」薛錦繡過來送吃食。

「哦！書！」顧楚寒笑笑，收起來。

薛錦繡瞪大眼，「書！？我看看！」

「你一小孩看這個做什麼！」顧楚寒笑著裝起來。

「不行！我就看看！」薛錦繡已經在準備跟他定親的事，他不能再收別人的詩信和啥信的了！

顧楚寒不給，氣鼓著非要，實拽著的裳，幾乎到上，把書搶過來。

「都說你小孩子看這個幹啥！」顧楚寒上搶，抬頭就見巷子口悉的馬車旁，蘇藎正站在那，一臉淡涼的看著。

心裡猛地一抖，功課沒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