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他明兒個的時間是安排好了，程沂笑著應聲。

蘇藎看他一眼，沒有拒絕。

顧十郎看著兩人，程沂肯定是不行的！不說他已經親，九哥先前中毒就是在程家中的！可蘇藎這個人也不像什麼好人！這倆一個都不能要！他得看了九哥！

所以晚飯擺上桌，他就佔了顧楚寒旁的位子，又給顧五郎和李二郎使眼，坐在另一邊，讓蘇藎和程沂坐客位。

蘇藎倒是沒什麼，顧十郎防備是自然，防備他更會防備別人，邊也需要防備的人，免得沒心沒肺。

程沂卻暗暗覺的距離，因為得知了顧楚寒中赤千毒的事，自己又心裡暗藏，就不自覺的想到這些。

顧楚寒倒是沒啥，蘇藎不多話，飯桌上講究食不言寢不語，是個喜歡飯桌上說話的，就跟程沂說。

程沂又明顯覺的親近，心口發熱。不管家中怎麼對他，九郎對他一直都沒有變！

但晚飯讓他有些驚詫，「家裡請了廚子？」菜不見得太緻，但味道卻比過酒樓大廚了。

「嗯。」顧楚寒沒好解釋，含糊的應聲。

程沂沒有再問。

蘇藎吃了晚飯，把他拿來的十幾本書留下，讓晏江搬了給他的土產回去。

看晏江走了他還不走，顧楚寒來清泉，「你的人借用了這麼久，今兒個也該還你了！」

「既然了你的人，我就不再要了。」蘇藎直接道。

顧楚寒黑著臉，「我不要！」

「九公子！奴才是不是長得丑？你看見奴才吃不下飯！？」清泉一臉委屈幽怨。

顧楚寒臉黑黑的看著他，「你不是我的人，跟著我……」

「奴才是您的人了啊！奴才伺候了您這麼久，您不能無無義！」清泉無辜道。

「我還無理取鬧呢！」顧楚寒怒翻一眼。

程沂目銳利，「大表兄！清泉是你的心腹，如此安在九郎邊，只怕很不妥！會讓九郎非常不舒服！」

顧楚寒連忙跟著點頭，應聲，「對！我自己有人手！」

看一副找到人出頭的模樣，蘇藎眸暗涼，「你若實在用不慣他，我給你換一個。」

他的目讓顧楚寒的心頓時提了起來，暗跳了挑，咽了下氣，看看清泉，又看看他，「不用了！我這人手都用不完！」又不是犯人！還走被他的人監視著！就不要！他把弄到京城來，還一直給調養子，估計一時半會也不會的！

「邊伺候的，還是用自己的人好！用著放心！」程沂也道。

蘇藎不再說話，收了清泉離開。

他一走，空氣都鬆懈下來，顧楚寒也鬆了口氣。

程沂拉著，「我有話問你！」

顧楚寒不用想也知道他想問關於蘇藎的事，今兒個兩人就暗暗敵對，忍不住嘆口氣，跟他到了書房。

程沂轉過，「九郎！你和蘇藎是怎麼回事兒？」看顧楚寒張要回話，他又道，「不用找什麼他救過你幫過你的那些話，我指的是他對你目的不純！」

顧楚寒這下借口都找不到了，「那個……」難道還能告訴他，是穿越來的，還負異能，蘇藎那老牛鼻子看上的魂魄還想採補煉化！？

程沂皺眉，「你說這院子你是租的，那你知道他就住在隔壁嗎？」

顧楚寒睜大眼，「你說什麼？隔壁！？」草！臥榻之旁豈容人鼾睡！？

「他對你做了什麼？」程沂突然抓住問。看他反應這麼大，絕不是被蘇藎迷了！一定是欠了他的救命之恩，蘇藎以此要挾，九郎制於他！

顧楚寒擰著眉，「倒是沒有對我做什麼！」

程沂鬆了口氣，「你搬家！搬到我那裡去……如果你嫌住的不慣，我那邊還有個院子小點，或者再買個其他的院子！他現在還沒對你做什麼，日後肯定會出真面目！」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蘇藎欺辱他！

顧楚寒也不想跟那個老牛鼻子做鄰居，可今兒個才把清泉給退回去，他沒說啥，可那臉肯定是不悅了！這又是在京城，他如今已經在宮裡行走，升職做皇帝侍講也是早晚的事，真要對下手，簡直不要太容易！

看他猶豫，程沂怒問，「是不是他脅迫你了！？」

「沒有！」顧楚寒搖頭，仔細想來，那老牛鼻子倒沒脅迫！？

「那你為什麼會害怕他？」程沂直視著。

顧楚寒苦了臉，「你不覺得那老牛鼻子嚇人嗎？」

老牛鼻子……「蘇藎是玄門中人，他做了什麼！？你看見了！」

「捉鬼算嗎？」顧楚寒抿著小臉瞪著兩眼問他。那老牛鼻子要捉！

程沂驚了下，看的樣子，忙安，「不用怕！林寺的慧虛大師說過你福星高照，那些東西不說尋常看不見，也不敢沾你的！」

顧楚寒點頭，兩輩子都沒見過鬼，倒是人比鬼可怕多了！

程沂心念一，「等過些日子，我帶你到林寺走一趟，先讓人去打聽看慧虛大師何時回寺！」

顧楚寒不太敢去，「先看看吧！」

程沂又說起搬家的事。

這個顧楚寒就真的不敢搬了，那老牛鼻子要真讓見鬼可就玩完了！

「這裡好的！他就算捉鬼，現在朗朗乾坤，哪沒事兒那麼多鬼！我們都已經安置下來了！而且這裡離國子監也近！那老牛鼻子也傷不了我！就先這樣吧！」

離國子監近，是因為蘇藎特意選的地方，兩個院子，一座給住的。

程沂還想再勸，「他對你的目的不是你以為的那種目的！他那分明是覬覦你！」

顧楚寒笑著擺擺手，「得了得了！就算蘇家有這傳統，他也不敢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來！你忘了我靠山是誰了！」他特麼主意早打到頭上了，干不過人家能怎麼辦！？

看手指著天，程沂有些哭笑不得，「蘇藎他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他會旁門左道！」

「可是他對付不了我呀！我這麼久了都沒有事！」顧楚寒抬起胳膊給他看。

程沂勸了半天勸不，只得說好明兒個面時辰離開。

顧十郎看他走，找過來，「九哥！程大哥說了啥？」

「讓我們搬家，離那個老牛鼻子遠一點！」顧楚寒拿著冰鎮西瓜啃上一口。

「那我們搬嗎？」顧十郎忙問。蘇藎對九哥那是肯定目的不純！但程沂更不行！他覺的跟蘇藎住一塊，至有個照應！他想要娶九哥，肯定得好好表現的！

「搬啥搬，都住下來了！」顧楚寒翻了一眼。

顧十郎點點頭。

次一天程沂沐休的，顧楚寒幾個人集出，把土產連同給他兒的見面禮都送到程府。

程沂帶著他們出去逛京城，吃小吃，又指著哪一片住了哪些人家，誰家和誰家是姻親，誰家和誰家不對付，還有暗中傾軋的關係，又在外面酒樓吃飯，逛了夜市。

京城不愧是京城，繁華非襄和武昌府能比，還有南燕國和北辰國的商人。只是這汴梁城靠近黃河邊，隔不多年就要被淹一次，在這個地方建都，還真是總住新房子！腳底下不知道踩著多層的城池！

逛了一天，看了個盡興，玩了個盡興，也累的差不多了，晚飯吃小吃都吃撐了，程沂這才把他們送回家，連同買的小吃和各種小玩意兒。

「下次沐休，我再帶你去郊外騎馬！看看湖山！」程沂又約定下次。

顧楚寒忙道，「下次還去套圈！」

今兒個套圈沒過癮，多套了幾個就被人攆走了。

程沂寵溺一笑，「好！還去套圈！」

顧楚寒擺手，「回去小心！」

程沂應聲，看了好一會，這才返回家。

看他臉上還帶著明艷般的笑，那是打心眼裡兒高興，開心，歡愉的！揮墨和潑墨都無奈不已，公子本來已經娶妻，如今又有了兒，可偏偏朝廷恩貢，把顧九公子召來了京城，這下公子只怕越陷越深啊！還是趕給夫人傳信兒，讓滿月之後就帶小姐過來吧！有了孩子絆著腳，公子也就沒太多的心思想顧九公子了！

顧楚寒第二天又帶著顧十郎和顧五郎，李二郎三人去拜訪了附近一個有名的夫子，送上束脩，勉強通過考核，留在了私塾里念書。則到國子監去報道。

名字一掛上，就有人注意到了，這位因製造機幾次得了封賞，又恩貢的貢生，到底是個什麼人！？

顧楚寒來到國子監，雖然之前大概了解過，還是覺的有些懵。沒想到這國子監竟然跟後世高校有的一拼！還分門別類的授業！

律學，書學，算學！還分館教授，各種博士，助教，直講，掌教一堆，都還是有品級的員。

而且必讀書之外才是學習的東西，規矩嚴苛到覺的上了管制學校，不！就是管制學校！連特麼規矩都有五六十項！瞄了一眼，不準曠課請假，打架鬥毆，連上課期間上茅房都不行！違反規矩就拿竹條打手板！

搞的顧楚寒頭都有些暈了，才在一個周姓掌教考校完功課之後，領了校服換上，帶去學堂，安排了座位。全程都有一種莫名的張，上了那麼多學都沒這麼張過，實在這些夫子掌教的可都是老古董！這國子監也是讓頭大的存在！

現在後悔了！現在再走還來得及嗎？

學堂上的學子看著，有人忍不住氣。實在是那一堪比喪服孝一樣一黑二白的衫穿在他上，束腰帶，有種利落灑的清絕之態，一張雌雄莫辨俊漂亮的臉龐，卻英氣的眉眼，給人一種驚艷之。

剛進來就引起眾人注意，下了課，立馬有人湊上來，「小白臉！你就是那個得了恩貢的顧楚寒？」

顧楚寒抬頭，就注意到他的裳，雖然是同樣的，卻跟他們不一樣的料，明顯自家做的，能搞這份特殊看來家裡有點權勢，「我就是顧楚寒！」

「我倒是沒想到長了這麼一張招蜂引蝶的臉！」張宗冕冷冷勾起角嘲弄的笑道。

顧楚寒挑眉，拱了拱手，「敢問閣下是……」

他旁的人立馬介紹，「這是張家的三公子張宗冕！你這鄉野山里來的怕是不知道張家，我們可告訴你，張家是世家大族，族中為著十數人！其他更不計其數！」

顧楚寒心念一，「張叢文是你什麼人？」

「我三叔的名諱也是你的！？」張宗冕怒喝了聲，他最崇慕的長輩就是三叔，只可恨好人沒好報，三叔竟然被鞭炮炸到臉上，傷了一塊還瞎了一隻眼，現在只能調離重要職位，任個閑職！

顧楚寒眸幽幽的笑起來，「原來是張家的人！還真是沒想到剛一來就上了！」

張宗冕彷彿被眼神看的脊背發寒。

顧楚寒再一拱手，「張大人曾在襄府任知府，倒是承蒙張大人照顧！如今見到張三公子，自當謝一聲！」

張宗冕一臉看不上的樣子哼了聲，上下打量，估價似的，「看你還算有眼，本公子允許你以後跟著本公子了！」

「不敢！我這次頭一次出遠門，比較家。每日里還要回家去！」顧楚寒來時就報備定了不留宿。

「你膽敢拒絕我！？」張宗冕臉一沉，怒視起來。

跟著的幾個人也都說教威脅起來，「能讓跟著張三公子是你小子走運！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國子監有多想跟著張三公子跑兒還排不上號呢！給你臉了是吧？」

顧楚寒了下自己的臉，堅決的搖頭，「不！我覺得我的臉好，你們的臉太丑，不要！」

「你……你竟然敢說我們的臉丑！？」幾個人都被激怒了。又立馬挑撥張宗冕，「這個鄉下山里來的小白臉，竟然侮辱張三公子！說張三公子長得丑！是可忍孰不可忍！」

張宗冕面沉，帶著怒容，「顧楚寒！本公子再給你一個機會，給我磕頭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