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會時，梁昌順見到了蘇藎，見一青服愣是被他穿出仙風道骨翩然如仙的氣質，又想到顧楚寒，忍不住上前，「蘇翰林！聽聞顧楚寒是你的學生？」

蘇藎淡淡的朝他拱了下手，「的確是我的！時有頑劣，又心不在此，還祭酒大人多擔待些！」

梁昌順呵呵呵笑，「蘇翰林一手書法妙絕倫，卻不想那顧楚寒認為不必用功，是你所授！」

「是我教的！」蘇藎直接承認。

還真是他教的，梁昌順簡直有些不可思議，教自己的學生不必用功！？這種人怎配為人師！？

蘇藎看著他，「祭酒大人還未見識過在算數和機械上的才能，若每日只為一手好字耗費時間，便盡荒廢了！」

梁昌順蹙眉。

蘇藎又道了麻煩，「若九郎有什麼事，祭酒大人儘管找下！」

有他這種的夫子，梁昌順再到范功聯時，話也說不出口。

兩人一向有些不對付，范功聯看出他眼神有異，「祭酒大人如此看著本，不知道為何啊？」

梁昌順呵呵笑，「看到范史，想到新學的顧楚寒，他書法得你指點，實在難得啊！」

范功聯明白過來，這是想嘲笑他來了！顧楚寒那小子的字可是真的不怎麼樣，勉強能看！看著梁昌順，「顧家小子學晚些，書法不夠鍊也有可原。」

「的確有可原！最近我看他的字，多方指點，已經進步不！孺子可教也！」梁昌順決定把在蘇藎那吃的憋屈從范功聯這裏找回來！日彈劾別人，自己挑不出錯般，讓他指點過書法的顧楚寒還不是字爛的一手！？

范功聯臉有些不好，「我前些日子也曾給他字帖練字。」

然後倆人你一句我一句，范長順說的范功聯無話可說，著鬍子心稍稍順暢的回了家。

范功聯可心裏不忿了，問國子監沐休，了顧楚寒過來。

顧楚寒奇怪納悶的趕過來，「范大人！」

范功聯指著書案，「寫一篇字來給我看看！」

顧楚寒臉一變，暗吐舌頭。梁昌順那個老古板，竟然還是個嘚瑟！？嘚瑟到范功聯的跟前來，冤了啊！

不過反抗是不敢的，還是老老實實寫了一篇字。

范功聯看過，有些恨鐵不鋼的指著，「的確是不好！」

顧楚寒喊冤，「大人！王羲之練了幾大缸的墨水練了一輩子才練書法大家，我這學的本來就晚，還喜歡搗鼓那些機械，做個木工啥的，鐵匠啥的，這字就難免練的，也差了一點！」

「那也要把字練好！我之前就指點過你，如今還是不堪，說出去豈不是丟我的臉！」范功聯讓必須把字練到能見人。

顧楚寒只得應聲，「我肯定再多花點時間練字的！」又拿著字帖和筆墨出來，一路上嘟囔，「他們都是練了幾十年的，我這半瓶子水哪能得眼！等我練的跟他們一樣，他們說不準都埋土裏了！」

黑胡勸，「公子！能得范史指點書法，多求都求不來呢！公子好好學好好練，肯定得能大人誇讚！」

「要他們誇讚有屁用！」顧楚寒撇。

黑胡又勸導一番，「公子相貌不凡，要是練的一手好字，豈不是更給公子長臉！」

顧楚寒翻他一眼，很是有些不以為意。要天天練，再練個十來年才有可能練書法吧？！

結果回到家，就見蘇藎坐在家裏，桌上不僅放著食盒，更放著一摞書。

顧楚寒臉一黑，「不帶這樣的！幾面夾擊，我還活不活了！」本來程沂就催，現在又給找了個梁昌順，雖然也怨自己湊上去的，可也怨程沂給找的！這又范功聯也抓，再來蘇藎，還有活路嗎！？

蘇藎手敲了下書，「話本子！」

「啊咧！？」顧楚寒驚疑的快步進來，一看那一摞書還真都是《山海經》一類的話本子，狐疑的看著蘇藎。

「不是說要勞逸結合！？去洗手，來吃點心！」蘇藎把食盒打開，端出三盤還冒著熱氣的點心，一碗燕窩。

顧楚寒懷疑的看他半天。把清泉那麼還回去，他這沒有生氣！？

蘇藎抬眼看，「不生氣。」

顧楚寒臉一變，「我又沒說！」

「都寫臉上了。」蘇藎又催去洗手，拿了范功聯給的字帖看。

顧楚寒撇著小去洗了手回來坐下，看著燉的燕，跟他講，「這燕的質素研究發現還不如白燕，營養也是被炒作起來的，有得還是染的！」

「不喜歡這個，以後換白。」蘇藎應聲。

「我自己買的有！」顧楚寒忙道。

蘇藎看看沒有說啥，不過讓黑胡拿了筆墨把字帖上的講解給標註上，「話本子在家裏閑時看看，學堂里不準帶。」

「哦！」顧楚寒應聲。

看不一會就把三盤點心吃了過半，蘇藎出聲，「吃點，午膳吃不下。」

顧楚寒出去的爪子停住，有些憤憤的瞪著他。讓吃的是他！不讓吃的也是他！

蘇藎微愣，移開眼神，「吃吧！」

顧楚寒怒狠狠道，「不吃了！沒心了！」

蘇藎看著，那種無力和挫敗再次浮上心間，還有種無措。，總是讓他不知如何才好！想對好，卻無法卸下對他的防備和懼怕！想讓自在的跟他在一起，有事都跟他說，依靠他，可又……

見他不說話，顧楚寒灌了半杯茶，再看他神平靜，眉宇間卻縈著對的無措似的，眼神閃了下，覺的自己眼花了。

看眨了眨眼，盯著他打量，蘇藎微吸口氣，「我教你琴吧！」

「……不想彈琴，手指頭疼。」顧楚寒氣焰也下去了。

「劍拿出來，教你練劍。」蘇藎換了個。

顧楚寒有些懷疑的看著他，一直都有練武，不過是爹教的功心法，據說練了之後很厲害，爹跟著那個人三年都已經那麼厲害了，還沒有練。讓這老牛鼻子教武功，他會這麼好心！？不是個被採補的聚靈之嗎！？難道越厲害，採補起來功效也越大！？嗯！一定是這樣！

看又想歪了，蘇藎嘆口氣，「不要胡思想！你現在無法控制那力量，皆因你不足強大，不修行，更要修鍊。」

顧楚寒睜大眼，「你真的讓我修鍊？不怕我練的厲害了，無法掌控！？」

蘇藎有種小脖子的衝，黑著臉，「胡說八道些什麼！我說過不會傷你，就不會！」

惱怒了！顧楚寒心裏抖了抖，忙點頭，「哦！哦！」

蘇藎又是一挫敗無力，「去拿劍！」

顧楚寒乖乖去拿劍，還拿了他送的那把劍。高嶺之花！不願意承認要把調教的厲害點，利於他採補，理解！理解！就是道貌岸然嘛！保持仙風道骨完形象嘛！

不過再次確定他現在不會，那後面就有更多反擊的機會！顧楚寒老實了。

蘇藎發現練了功更適合，就沒有把自己的教給，只教劍法，然後指點如何提升功，息外發，能讓劍法發揮最極致巔峰的威力！

他教的認真，顧楚寒學的也認真。

午膳是清泉和晏江送過來的。

顧楚寒一看，水八仙，麻辣龍蝦，都鋪放在冰面上，滿滿一桌子，冒著冰氣白煙。旁邊燉盅里是淡淡藥草的湯水。眼神一下子蹭亮蹭亮，「小龍蝦！？」

「你之前念叨……」蘇藎話還沒說完，已經撲了過去。

顧楚寒聞了下味道，簡直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下手拿起看著比較大的一隻，練的剝蝦，咬上一口，冰爽香辣滋味兒變幸福迅速蔓延全，立馬又下了手。

蘇藎看著兩眼放掃的模樣，微微彎起角，眼中閃著寵溺的笑意，坐到旁邊給剝。

看蝦仁放在自己碗裏，顧楚寒看他一眼，「不要！自己剝蝦吃才是樂趣所在！」

「不是不喜歡帶殼帶刺的？」蘇藎笑問。

「小龍蝦不一樣！」顧楚寒憤憤的回他。

蘇藎笑看著吃，還是剝了蝦仁時不時放碗裏一隻，不過對剝小龍蝦的速度也刮目相看，的確是興趣的，全心撲上去！如果等全心放在他上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待他？

顧楚寒吃的興，很過癮！才不管他想啥，看他剝的慢，還教他，不過一邊教他，另一邊卻一點也不影響自己吃。

不過轉眼間，已經吃了半邊桌面，清泉收下去的蝦殼都一簍子了。

顧楚寒這才停下手，打個飽嗝兒，吃撐了。想到之前還吃了一碗燕窩，那麼多點心，黑沉沉的瞪著一旁還優雅閑適的剝蝦的某人，「你明知道午膳做的好吃的，還讓我吃那麼多點心！」

「……提醒過你，吃點。」蘇藎剝好一隻蝦遞到邊。

顧楚寒黑著小臉，看看他遞過來的蝦，蒜香的，香味兒一隻往鼻孔里鑽，張咬過來，一邊瞪著他，一邊用力嚼。

蘇藎面升起紅暈，「這東西，吃多不好，過幾天，再給你做。」

顧楚寒看著還有不的小龍蝦，紅艷艷的人，覺的自己還能在吃半斤。

「吃多傷胃，不能再吃了，把葯湯喝了調息一番。」蘇藎攔住，一擺手。

清泉晏江快速上來，轉眼間麻利的全部收下去，桌上只剩下一盅燉藥湯。

顧楚寒意猶未盡的抿了抿，「好吧！」端起燉藥湯一口一口的喝著。

蘇藎目在鮮艷滴的上遊離了片刻，移開目，又看閃亮亮晃眼的眸子，更覺臉上發熱，端起燉藥湯垂眸喝起來。

飯後，顧楚寒的配合明顯用心了，蘇藎教的劍法只有九招，但每一招又都變幻無窮，所以學起來並不容易，之前收劍的時候就只學了一招，也沒當回事兒練，如今察覺出厲害，是要好好用心多練了！

蘇藎坐在一旁看著練劍，時不時指點一句。的字不需要好看！只要強一點，再強一點，在他無法及時護的一刻能保自己無虞！

練了一下午，也練了一汗，顧楚寒把劍扔給黑胡，坐下來著氣。

蘇藎把涼茶遞給，「等汗下去，泡個熱水澡。」

顧楚寒喝完涼茶，歇了會去洗澡。

蘇藎在外等了半天。

顧楚寒洗好，還在滴水的頭髮拿髮帶隨意的扎著，換了水藍菱紗長衫。

剛剛大量的運，滿汗，又泡了下熱水澡，此時的顧楚寒皙白的小臉著紅潤，出水芙蓉般，嫣紅滴，漆黑的眸水亮閃，蘇藎臉上再次一陣灼熱，紅著耳朵，「以後…若下學回來沒有功課，就到我那練半個時辰的劍。」

「哦！」顧楚寒應聲。

「我先回了。」蘇藎說完，忙離開了。

顧楚寒眨了眨眼，也沒多想，找來范大廚想了一圈，點了幾個菜做晚飯，等著顧小郎幾個回來。

蘇藎回到家平息了半天，目及那本被晏江稱為開竅的書，腦中滿是顧楚寒皙白紅小臉，那艷滴的櫻。

清泉過來送茶，「公子晚飯想吃什麼？」

吃……蘇藎一時間口乾舌燥，渾都熱起來。

「公子……」清泉輕喚一聲，目又落在那本晏江弄來的葷書，看他滿臉泛紅，耳朵也紅了個，呆愣了下。公子難不真的開竅了！？

他出來問晏江，「還真的有用！？」

「那是！公子出來時不滿十歲，這些年出家修鍊，哪懂男之事！公子再聰明，但這事沒見過，沒試過，肯定也是不懂的！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如玉！公子多看看，自然就學著如何快速的九公子的心拿下！」晏江十分自信自得，他可是打聽這書不是那種太混的，寫的還優呢！

清泉想到顧楚寒有些泄氣，「九公子今年就是十五了！還要科考，做，公子什麼時候才能抱得人歸啊！？」

晏江笑的有些曖昧道，「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公子徹底開了竅，九公子又越發出彩，心念念的人兒就在旁邊，公子氣方剛，如何能忍住！？到時候他自然多的是法子娶妻進門！」

「那也難！九公子到現在都還怕著公子，認為公子要採補！而且，沈家小姐也時不時找公子，東院二老爺更想讓公子娶陳閣老的長孫！九公子要是知道，肯定放炮慶祝！」清泉抿著繼續潑冷水。

這邊說曹那邊曹到。

外面通稟，「沈大小姐來了！」

清泉和晏江對視一眼，臉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