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時節正是拾棉花的季節,這彈花機來了正正好!
很快宮中傳來旨意,當今聖上要召見顧楚寒。
黑胡一陣激,把顧楚寒最好的一套裳拿出來。
白底,水藍外衫擺綉著銀白的霜花,束腰前後步,頭髮一髮帶紮起,顧楚寒換好,在幾人陪同下進宮。
早有小太監來領。
顧楚寒手塞了幾個金豆子。
小太監面上一笑,果然李公公說的這顧楚寒是個會來事兒的人。
蘇藎今日侍講,知道賢正帝要召見顧楚寒,就沒有提前出宮,而是等著一起。
小太監拿了金豆子,低聲跟顧楚寒講了不規矩,把給管事太監李德水。
顧楚寒一抬眼,看見人,眼裡帶了笑意。
李德水又跟低聲講了幾句規矩,然後領進了大殿。
賢正皇帝就坐在上座,一滾龍袍,卻威嚴而儒雅。
顧楚寒飛快的瞄了下,就跪下行禮,「學生顧楚寒,見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吧!」賢正皇帝聲音溫雅道。
「謝皇上!」顧楚寒應聲起,低眉順眼的聽話。
賢正皇帝打量,「抬起頭來給朕瞧瞧!」
顧楚寒就抬起頭讓他瞧。瞅吧瞅吧!邊人無數,又看那老牛鼻子還沒審疲勞!?
賢正皇帝面上就帶了笑,「倒真是如傳言一般好風采!」
顧楚寒又垂著頭。
賢正皇帝看張害怕,就問起彈花機的事。
彈花機都已經做出來,還要再考一遍,這是想確認東西是做的!顧楚寒恭恭敬敬的一一回了。
「除了彈花機那些,你還能做出什麼機來?」賢正皇帝問。
這個問題顧楚寒也是來時就想過,「地上跑的,水裡游的,天上飛的!學生都想做!」
「哦?」賢正皇帝笑起來,「那你跟朕說說,地上跑的都是什麼?水裡游的又是什麼?天上飛的又如何!?」
「皇上!世上沒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學生想,我們能在地上日行千里,也能在水裡遊行千里。自然也能飛上天!學生就是想著能輕鬆些秧,輕鬆些粒,能讓人懶一些,才做出了那些機!人越懶,發明越進步!」顧楚寒不卑不坑的回道。
賢正皇帝笑完,「那就先說說,能用什麼能飛上天!」
「飛機!學生還沒想到要如何打造,但能飛上天即便是夢,學生致力研造,也能實現!」顧楚寒抬起頭。你覺的老子異想天開,老子十七歲時就造出來了!
「不錯!倒的確是個有想法的!」賢正皇帝點點頭。只是想法未免太過瘋狂了!能飛上天,那不是神仙嗎!?
顧楚寒無聲的為得到誇讚嘿嘿笑。
賢正皇帝不懂機械,召顧楚寒也是想見見其人,確定下那些機是他親手所造,聽一聽他的想法。如今人見到了,賞賜了顧楚寒百兩黃金,綾羅綢緞各十匹,文房四寶一套。
黃金和文房四寶都好拿,抱著就是,那幾十匹的綾羅綢緞卻不好拿,顧楚寒給李德水塞了張銀票,然後李德水就讓小太監給送到家裡。一路風到家!
蘇藎看無事,也隨著出宮回家。
東西擺在堂上,顧五郎和李二郎幾個都一臉驚嘆欣喜,「這可是賜的啊!」
「來來來!一人一個!」顧楚寒笑著招呼,一人分一個金釘子。
顧五郎連忙推辭,「表兄拿了是因為他出了力,我啥都沒幹,哪能拿這個賞賜!」
「你也幫忙了啊!而且用功學習律學,也是為了以後老顧家!見者有份!見者有份!」顧楚寒塞給他。
顧五郎拿著沉甸甸的金釘子,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這一個金釘子就是十兩,兌銀子就是一百兩!他啥都沒幹,就這麼直接給他了!一時間,心裡也沉甸甸的。
李二郎推辭了會,也接著了。
家裡伺候的眾人也都獎了例錢,歡歡喜喜的。
文房四寶沒人要,都推給,顧楚寒自己留著用了,至於那些布匹,給家裡寫信,全部運送回家。
褚媽媽挑了幾匹留下給顧楚寒和顧十郎他們做裳。
新型的彈花機比老的速度更快,彈出來的棉花也翻了倍,也比老式更蓬鬆勻稱。在權貴中的人不覺的有啥,他們見過棉花的也是家裡眷做棉襖棉時續棉花,都是現的送到手上,並不太理解這其中的厲害益。
但那些從事彈棉花的相關百姓,都如獲至寶,而顧楚寒的大名也再次隨著彈花機吹到各地百姓口中,稱讚著,崇拜著!顧楚寒在他們心中,形象也是越發高大起來!
眼看中秋,國子監也休了假。
張宗冕又過來攔顧楚寒。
「你你你……你幹嘛?我告訴你!我可不怕你的!」顧楚寒怕怕的指著他。
家裡讓他來拉攏這顧楚寒,張宗冕心裡不忿不願,面上也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笑臉,「冤家宜解不宜結!再說我們也只是一點小誤會稱不上都稱不上結怨!之前也是想與你好,沒想到造誤會。你爹能那麼順利的赦免,還是我三叔出力幫忙。咱們也算是頗有淵源了!怎麼樣?我做東,月樓,咱們一起聚一聚!?」
顧楚寒狐疑的看著他,「你說的是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你以後就是我張宗冕的兄弟!在國子監再也不會有人敢欺你!有任何都有我罩著你!」張宗冕笑道。
「你是真的跟我結朋友的啊!?」顧楚寒笑起來,很是高興。
張宗冕點頭,手還想上來摟著,「以後你就是我兄弟!」
顧楚寒看他摟過來的胳膊,頓時『花容失』,急忙閃躲開,一下撞上後過來的姬白。
姬白忙下意識的扶住,手才發現他肩膀竟然這麼單薄!?
顧楚寒又上前一步,「你……你又想打我!?」
張宗冕突然覺的這顧楚寒就是個神經病!他怒沉了臉,「我什麼又想打你!?」
「你都手了!要不是想打我,那你是想幹啥?」顧楚寒氣鼓著小臉,一副怯弱又強自出頭的樣子。
「張三公子只是想跟你拉近關係!剛才不是還說請你去月樓吃飯!」一旁的跟班尹振怒指著顧楚寒。要不是他會做那些勞什子機得了獎賞,用得著拉攏他?!真拿自己當蔥了!
這邊吵吵著,那邊梁昌順正拿著書畫過來,聽了半段,怒喝,「發生了何事?」
張宗冕發現他看過來的眼神冷嚴厲,彷彿他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一樣,「祭酒大人!是一場誤會!」
梁昌順雖然一輩子都致力學問,但也不是其他的都不懂。那些權貴玩膩了人,就變出花樣的玩起男子,不過也多是圈養孌!卻還沒有張宗冕這樣明目張膽對恩貢下手!還在國子監就敢胡作非為!
尹振也忙解釋,張宗冕是好意跟顧楚寒結,請去吃飯,化解之前誤會。
梁昌順擰著眉,嚴厲的目看向姬白。
姬白站在顧楚寒旁,看皙白緻的小臉,神無辜,嗤笑了下,「或許吧!」
梁昌順看看顧楚寒的樣子,這事又不是能宣之於口的,否則他名聲也損了!想到他最近打造彈花機,還時常練了字來找他指點,一直在進步,「既是誤會,那就罷了!你們同為國子監貢生,貢士,應當攻讀學問,而不是荒廢度日!每個人回去把《弟子規》默上一百遍,等回日上!」
連姬白也無辜被連累。
顧楚寒拱手忙應了聲。
張宗冕看了眼顧楚寒,眼中暗閃過。這個顧楚寒,不教訓他一頓,簡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看他和跟班先走了,顧楚寒回頭歉意的看著姬白,「姬兄!實在對不住了!害你也被罰抄!」
……姬白臉一僵,「我姬白!」
「可是胡兄就是這麼你的啊!」顧楚寒不解。!護!湊一對,多好啊!
護……姬白臉徹底黑了,「姬白!」
「哦!」顧楚寒點頭,笑著他,「姬白!」
姬白心下莫名一,看笑彎著眼,臉上的笑晃了眼,皺眉,「還不走!」
「哦哦!這就走!」顧楚寒忙應聲,拿著書箱跟上。
那邊上茅房回來的胡青魚和趙文也出來了,拎著書箱過來喊顧楚寒,問十六要不要一塊賞月,「中秋與家人團聚,我們十六準備一塊聚聚!你要不要一塊來?」
顧楚寒想了下,「好啊!我去!」
走出很遠的姬白聽著後面遠遠傳來的應答,不以為意的嗤笑一聲。
胡青魚又追上來請他,「這次有花!上次你說好喝,我特意跟祖父搶過來一壇!」
「我還有事!」姬白拒絕。
胡青魚頗有些憾的看著他走遠,又回跟顧楚寒說好,各自分別。
顧楚寒回到家,范大廚正在研製說的冰皮月餅和雪月餅。
冰皮月餅好做,已經做出來不潤白彩的冰皮月餅,就是雪月餅,裡面是冰激凌,顧楚寒讓買了冰先做冰激凌,再包進月餅皮兒中,這種新的月餅吃食,范大廚非常興趣,一直在琢磨,只是家裡沒有冰窖,卻難了不。不過好在冰酪難不倒他,做出冰酪,雪月餅也容易了。
程沂過來送節禮,「本想你們到家裡一塊過節……」他娘和蘭馨帶著孩子過來,他之前不知道還想著讓家裡也都接九郎,把他當做他的弟弟對待!可現在知道他娘對九郎下過毒,他去質問,娘雖然沒有承認,可蘇藎不至於為這騙他。現在是怎麼也做不到若無其事。再把九郎帶家裡,對九郎來說卻是害他!
顧楚寒已經擺手,「你家人多,節日往來的人也多,我們過去也不方便!而且我們兄弟幾個都在這,正好一塊過個節!我們做了新式的月餅,你來了正好嘗嘗,若是好吃,等後天給你多送去些!」
程沂深吸口氣,笑著過來,「啥新式的月餅?」
顧楚寒拿出雪月餅和冰皮兒月餅,讓他先嘗雪月餅,「晚會就化了!」
程沂一吃,冰爽香甜,「裡面是冰酪!還沒有吃過這樣的月餅!果真新式!好吃!」
顧楚寒嘿嘿笑,「那你要不要?後天給你多送點!」
「這個怕是做出來不容易,不折騰了!我多吃夠本兒就行了!」程沂笑著搖頭。
「那冰皮兒月餅給你多送點!」顧楚寒點頭,雪月餅的確是不好做。
程沂做了半天,吃了一肚子月餅,又帶了一堆月餅回去。
那邊程家大二房的二老爺蘇渝也喊了蘇藎一塊過中秋節,蘇藎只送上節禮,一塊過節的事拒絕了。
蘇渝更加不滿,長房這是想做什麼?讓蘇藎出世科考仕,而他卻對大二房不假辭,對他這個長輩也不尊敬!不把他放在眼裡,連面子上的義都不維持!?
這個中秋節,顧楚寒兄弟在外逛遊了個爽,吃了個爽,家裡又做上各月餅吃食,兄弟在院子里擺了一大桌。
不過顧五郎和李二郎幾個對坐在他們這的蘇藎很是有些納悶,蘇家不是有在京城做的二老爺,他不去跟自家人一塊團圓,非要跟他們湊在一塊!?
沈芳池也很快得到消息,蘇藎沒有回家蘇府過節,而是跟顧楚寒在一塊過的,只要想到那個景,就心裡恨火難平!顧楚寒!?
高高興興過了中秋,次一天一覺睡到自然醒,顧楚寒清醒了下,又讓范大廚和褚媽媽準備了月餅,然後帶著月餅和叉燒到胡府做客。
胡家是武將世家,但在這個全民尚文的大厲,胡家的子弟雖然也學拳腳武功,但已經慢慢不從了文,胡青魚就是被家裡寄予厚的孫輩之一。他說要招待宴請自己結識的文人士子,又在十六避開了家裡宴請時間,直接給他辟臨水的院子。
顧楚寒來時,胡青魚的小廝已經在門外等著,「顧九公子!這邊請!我家公子剛領了兩位公子進去,特意吩咐奴才先守著!」
「好!」顧楚寒笑著應聲,隨他進去。
沈芳池遠遠看著,放下車簾。有程家撐腰,還能再勾引蘇藎!?看你如何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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