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走走停停,二人終於暮鼓關城之前趕到了青寧州府。
作為華夏九州之一,青寧州可謂是歷史悠久,人傑地靈。自古以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其名稱由來更是出自《周禮·夏·職方氏》:「蓋因土居,其為青,故曰青寧州」。
正如車把式老何所言,青寧州府的確要比青崖城熱鬧許多。
二人從城南樓子進城,沿著街道這一路往北走。整條街街市寬闊有序,地面全是平整的青石板。道路兩旁商鋪林立,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鋪、廟宇、公廨等等。
路上行人絡繹不絕,坐轎的,騎馬的,挑擔的,趕驢運貨的,推獨車的……空地還有不張著大傘的小商販,貨攤上擺有刀、剪、雜貨。
賣茶水的,看相算命的,耍把式賣藝的,各種吆喝聲不絕於耳。
林向東放眼去,再一直往北延到城外較寧靜的郊區,中間有座虹形大橋,橋頭上人頭攢,雜無章。許多人憑著橋側的欄桿,或指指點點,或駐足觀。
橋下商船、客船、花船,各種船隻停泊在湖面上,往來穿梭,絡繹不絕。
靠近虹橋,也是青寧州府最繁華的地段,聳立著一座五層高的樓閣,流檐飛瓦,庭宇樓閣,古樸素雅、莊嚴輝煌。
自酒樓五層而上,高高掛著一個燙金匾額——奎星樓,匾額四周分別懸掛著四條大紅緞襟,皆扎大紅球,看上去很是喜慶。
「這酒樓是剛開張吧?」林向東著那高懸的金匾問道。
老何一邊牽著馬,一邊說:「開張沒幾日,我前些天送城西劉家姑嫂來探親,還沒瞧見這酒樓。不過倒聽說青寧州府來了以為京城的富爺,要在這兒置辦些產業。我估計這奎星樓該是那公子哥兒開的,這地段沒幾萬兩銀子恐怕折騰不起。」
林向東笑了笑,開口道:「先找個客棧,歇歇腳,等收拾完再出來好好逛。」
老何應了一聲,駕著馬車七拐八拐進了一條巷子,沒多久便停在了一個客棧門口。
這老頭常年往返青崖兩地,自然有固定的住所。林向東跳下馬車看了看,見是一座二層閣樓,古樸雅緻,乾淨整潔,只是往來人群不多。
這種客棧一般跟老何這種常年走商的人都有合作,只要帶人住店都會給提,不然這老頭也不會如此輕車路。
林向東輕邁幾步走進去,店裡夥計態度熱,招呼道:「二位客,不知您是打尖還是住店?」
「給我們準備兩間上房,順道把馬牽到後院餵了。」
「得咧,二位爺裡面請。」夥計應了一聲,下將他們引到二樓臥房,然後才趕著把馬牽到後院馬圈。
趕了一天的路,林向東並沒覺到累,將東西收拾利索,換上件乾淨裳,下樓要了碗春麵,一邊吃著,一邊問夥計:「小兄弟,打聽個事兒,你可知這鄭家永昌布行怎麼走?」
「鄭家布行?」夥計頓了頓,撓頭想想,為難道:「客,一看您就外地過來的吧?您有所不知,這青寧州府地界甚廣,近城就分六廂十二坊二十四街,街巷、衚衕更是多的數不過來。您若說哪條街,哪條道,興許我還能說出一二,可您單說一間鋪子,小子實在答不上來。」
林向東心中一怔,臨來時他就聽說青寧州府比青崖縣大,可沒想到居然這麼大。
要知道大宋開國以來,在城市規劃方面一直沿用唐朝的廂坊制。
這一廂大約相當後世的一個區,那六廂可就是六區。更別說還有十二坊、二十四街。
這下可真有些犯難,樊忠也沒告訴他鄭家布行在走哪條道啊!
於是想了想,說:「小兄弟,這城中的布行鋪子多不多?那鄭氏布行的親家姓蘇,在青崖城做茶葉營生,這麼說你能有印象嗎?」
夥計仍舊一臉懵,搖頭道:「客,這城中大大小小的布行不下百家,用姓氏做招牌的更是數不勝數。再說誰家沒事會把親家掛在邊。恕小子實在莫能助。」
林向東一聽,心頭有些發涼,本以為進了城,隨便打聽打聽,就能找到鄭家布行,可這下倒好了,快趕上大海撈針了。
眼下天已經黑了,他就算有心出去打聽,怕也無可尋,只好悻悻道:「夥計,這城中可有好玩的地方,哪一最熱鬧?」
「要說熱鬧,那自然是右廂的北雁湖,哪裡湖面寬廣,遊船如織。每夜時分都會有許多青年才子在此詩作賦,舞文弄墨。還有不富貴小姐們在湖邊放花燈、求姻緣。客若閑來無事,可去那兒逛逛。」
林向東笑了笑,他對詩作賦自然什麼興趣,不過富家小姐倒值得一去。
於是乎將最後一口湯麵喝完,問夥計要了地址,邁步出了客棧。
夜微涼,微風浮,此時街兩側商鋪門口已經挑起各燈籠,有大有小,花樣各異,形狀不同,燈火或明或暗,或遠或近,淡淡的燭火映照在紅磚綠瓦,鮮艷的樓閣飛檐之上,給整個繁盛的街道增添了幾分朦朧和詩意。
一路行人繁多,小販吆喝聲不絕於耳,踩著腳下的青石板,林向東從遠去,整條街的燈籠就像掛在天邊的燈火,挨個點亮,甚是麗。一陣風吹過,心中不免也多出了幾分豁達。
連呼了幾口氣,林向東子也輕快了許多,想起自己這些日子的種種經歷,他突然發覺好像從沒有如今夜般悠閑,只可惜陳巧雲不再邊,若能牽著的手漫步街頭,那該是多好的事。
他一路穿過的都是城中最繁華的地段,路兩旁行人甚多。半炷香之後,終於看到不遠徜徉這一個大湖。
湖面寬廣,水波漾,寬敞的湖面上波粼粼,遊船如織,船上不斷的有嬉笑聲傳來。
不青年才子傲立橋頭,眼著千金小姐們乘坐的花船,出狼一般的的神,。待見有手執燈籠的年輕子從橋上走過,頓時來了個大變臉,裝出一副正直清高,翩翩君子的模樣,摺扇輕搖,開始詩作賦,談笑風生,那模樣既瀟灑又猥瑣。不小姐們手執燈籠,在微風中穿橋而過,搖曳生姿,含帶笑,低頭急行,深怕是被別人瞅道自己的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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