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先把我鬆開！程瑞山掙扎著想著站起來。

林向東想了想，心說老子還怕你個老雜跑了不，就鬆開手了。

程瑞山鬆了松領，總算勻一口氣，一通猛烈的咳嗽，使勁著口。

林向東很清楚自己使了多大的力氣，心說這老頭居然能忍住一聲不吭，骨頭還真是啊！

樹林里悄無聲息，唯有淡淡的月的灑在樹榦上，偶爾聽見枝頭傳來幾聲貓頭鷹的聲。

好一會，程瑞山才止住咳嗽，悻悻道：「都怪老夫輕敵了，看不出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手。不過你也別得意，若非我老頭子一時大意失了手，早就把你打趴下了，你信不信？」

林向東撇撇，表示不屑。心說這老頭也太不要臉了，明明挨了揍還非得給自己找臺階下。

不過話又說回來，若是論手，林向東確實差了他不止一大截。

就憑方才的那一刀，換普通人怕是連林向東的皮都傷不到。可程瑞山居然能破他的防，這讓林向東很驚訝，原來金剛不壞不是無敵的存在。

轉念一想，確實如此。以前他遇到的都是像李獨眼、王老五那樣的混子，雖說長得五大三，但都是三腳貓的功夫，哪裏能和程瑞山相提並論。

這麼說，如果以後再遇到像程瑞山這樣的高手，他的金剛不壞豈不是還會被人破掉。

如此想來，林向東心中頓時警醒起來。高手過招，勝負都在一瞬間。他可以打贏別人無數次，但別人只需要贏一次，他的小命就嗚呼了。

不過臉上卻不聲，淡淡道：「吹牛誰不會，不服可以再來啊，咱們手底下見真章，再比劃比劃？」

「你！」老頭氣得直翻白眼，冷聲道：「年輕人不要太狂妄，天作孽有可違，人作孽不可活，別以為仗著自己武功高強就可以助紂為，不走正道照樣不得好死。」

「你個老東西，最好放乾淨點。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真揍你！」林向東抬起拳頭，惱怒說道。

「我呸！」程瑞山瞪了林向東好一會，才緩緩說道：「你敢對我老人家不敬，若你知道我是誰，我保證你一定會後悔說出這樣的話來！」

「切，廢話，你以為小爺是嚇大的啊！我問你方才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趕回答我。」林向東一邊說，還晃了晃自己的拳頭。

程瑞山活了大半輩子，在江湖上多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接二連三的被他嚇唬，氣得幾乎吐。心說當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你個小王八蛋還真不把我老人家當盤菜啊。

可一想對這種無恥卑鄙之人，還真沒辦法還，忍氣吞聲說：「揣著明白裝糊塗，蘇家的潤福軒早就有意賃給劉家了，你自己會不知道？」

「賃給劉家？怎麼可能？」林向東心中一驚，來之前也沒人告訴他潤福軒已經賃出去了，那自己豈不是白跑一趟？

程瑞山畢竟江湖上闖多年，閱歷極廣，看林向東的表不像是做作，也有些奇怪，試探著說：「你真不知？是這樣的，劉蘇兩家做的都是茶葉買賣，只不過一個在青崖，一個在青寧州。如今蘇家的鋪子開不下去了，劉家便有意將生意擴到青崖，想著把蘇家的潤福軒盤下來做茶樓。」

林向東一邊聽著，一邊皺眉：「我在青崖城這麼久都不知道，你一個在青寧州府開鏢局的怎會這麼清楚？還有，有意是什麼意思？那茶樓眼下到底是賃沒賃出去？」

程瑞山撇道：「你管我啊！你不知道的多著呢。有意就是蘇家口頭上已經答應了，但蘇家管事的大小姐北上還未回來，事宜還沒談。」

「那這麼說，潤福軒還沒賃出去？只是口頭承諾？」林向東不心頭一喜，若如這老頭所言，兩家只是君子協定，還沒有簽字畫押。

只要他能在劉家人之前說服蘇家人，哪怕多花點銀子，這事照樣還有迴旋的餘地。

如此想來，林向東心裏又燃起了希，抬頭看了程瑞山一眼，說：「就算潤福軒有意賃給劉家，為什麼你說我是要趁機接近小風箏。」

「你假借潤福軒的事，大老遠從青崖城跑到青寧州府，還這麼巧見雙兒。我不懷疑你，懷疑誰？」

程瑞山行走江湖多年，心思自然要比常人縝，只是這次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看走眼，這話說的未免自信滿滿。

林向東瞇著眼盯著程瑞山，將他今天說過的話從頭到尾在腦子裏過了一遍，能看得出來這老頭應該不是隨口撒謊。

「好了，既然今日這事是一場誤會。咱們便就事論事，說到哪兒算哪兒。我跟小風箏只是朋友，雖然幫過我，但是，我是我，扯不上任何關係。就算你們家三小姐沒人要，也不用往我頭上拉。我對他和對你都沒有任何興趣，聽懂了嗎？還有我這人不習慣被人跟蹤，看你一大把年紀又打不過我，若還想好好安晚年，以後最好離我遠一點！」

「你！」程瑞山盯著林向東，恨得咬牙切齒，好一會才說：「臭小子，你以為你是誰啊！皇子皇孫還是豪紳公子。你也聽好了，這次敗在你手裏，算你運氣好。如果再讓我看見你糾纏雙兒，你就不會這麼走運了。」

「切！」林向東撇撇，心說上發狠有什麼用，有本事再跟老子打啊，看我不把你打的滿臉桃花開。

回到客棧，天已經亮了，林向東躺在床上琢磨半天，總覺得這事哪裏不太對。

程瑞山好像自始至終也沒出他的份，還有那個小風箏程如雙，從老頭的隻言片語中不難聽說，那丫頭的份肯定也不簡單。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程瑞山為什麼會對他如此警惕？

當然了，不管他們是什麼份跟林向東都沒什麼關係。

他現在只想搞清楚那老傢伙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蘇家是不是真的只是口頭承諾給了劉家，並沒簽訂協議，簽字畫押。

思來想去，這種事也就小風箏能幫上忙，雖說那丫頭比較貪財，可畢竟自己人生地不的，行事多有不便。想要找到鄭家布行和蘇夫人還得靠那丫頭。

這麼一想，林向東就忘了剛剛跟程瑞山說過不想跟小風箏扯上任何的關係，換上一件乾淨的裳去了定遠鏢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