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小風箏到底是什麼人？還有那個姓歐的為什麼要害你們？」

「關於雙兒的份應該是程家的三小姐，而我和雙兒的阿爹以前是程府的舊人，定遠鏢局是雙兒娘親生前留給三小姐的產業。」

程瑞山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深吸一口氣，說道：「說起來那還是十三年前的事，程逢明也就是雙兒的親生父親，是個商界奇才，明能幹。十三歲開始在江北布行做夥計，十年不到就白手起家一躍了江北最大的布行掌柜。其後又因迎娶了歐家堡堡主歐雷鳴之歐蓉蓉，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其下所經鋪面也從布行開始逐步擴展到金石玉，錢莊典當、酒樓客棧，茶葉陶瓷等等諸多領域，還曾經一躍為整個中原最為炙手可熱的豪門巨紳。」

「後來程家的買賣和名越來越大，程逢明逐漸變得驕奢慾，剛愎自用。後來還因一個江南歌姬，一紙休書休掉了髮妻歐蓉蓉，並由引得歐程兩家決裂。在這場商界爭鬥之後，程逢明銷聲匿跡了一段時間。再後來便居家遷到了漢地南部的廣南東路。名義上是做船舶和水運買賣，直到後來因涉及到關外一宗倒賣私鹽、鐵的案子，被朝廷下令緝拿。不過僅過了三個月，此案便不了了之了。記得事發之時三小姐才三歲，程夫人為了保全三小姐免遭禍害，便囑託我與另一名管事，帶著三小姐遠走他鄉，姓埋名在青崖城度日。」

林向東聽著，心中有些震驚，實在沒想到小風箏竟然有著如此顯赫的家世。之前他只是覺得那丫頭跟程瑞山二人有古怪。

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個看上去清純漂亮，格火辣，蠻橫不講理的孩竟然是程逢明的兒。

而更讓他驚訝的是：程逢明竟然死了！

小風箏年紀十六七歲左右，想來程逢明也就只有四十多歲。對於這個年齡的男子來說，正是風華正茂、如日中天之時。如此顯赫的名再加上程家的財力，好像很難會因為瘧疾什麼的去世，就算意外亡的可能都不大。那麼，他難道會是……自殺？謀殺？

林向東腦子飛快的盤算著，程瑞山見他眉頭皺，低頭不語，抿了口酒道：「白天歐修作對我說的話，我知道以你的耳力肯定聽到了。程逢明死了，我不知道究竟是誰做的，但以歐家堡的行事做派，絕對不會在這件事上說謊。程家的鋪面太大了，它就像是一塊。不知道有多人在暗中窺探，眼下程逢明一死，大家不得來分一杯羹。」

「其實這種事倒也在理之中，從我第一天帶著三小姐離開程家就知道。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這麼突然。雖然我和三小姐早已離開程家，但別人不會這麼想，歐修作千方百計想要帶走三小姐，圖的無非也是程家的產業。當然眼下打三小姐主意的絕不會歐家堡一家。我一個老頭子死不足惜，可是雙兒是無辜的。這丫頭這麼多年一直跟著我四奔波，了不委屈，我早已把當親生兒來看待。我就算是死，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往火坑裡跳，誰若敢傷害雙兒，我老頭子第一個不答應。」

說起程如雙，程瑞山緒明顯有些激，眼神中充滿了戾氣。林向東點點頭，表示同，畢竟一個豪門大戶的千金小姐，卻從小背井離鄉跟著兩個老頭四漂泊，想想還真不容易。

林向東想了想，開口道：「歐修作說，他與小風箏有過婚約，這是真的嗎？」

程瑞山抿了口酒，點點頭：「沒錯，這世上沒有純粹的商人，更沒有人可以獨善其。二十年前，程逢明初出茅廬，基未穩，人排，有一次買賣上遇到很大困難，幸得靠著歐家堡的勢力才得以擺平。當時歐小公子已經三歲了，而二夫人剛好有孕在，便由人指腹為婚，定下了這門親事。」

「不過後來二夫人離開程家，不久后便病故了。從那之後三小姐跟程家再無瓜葛，即便是指腹為婚，也已經不做數了。至於歐程兩家後來也發生過幾次衝突，這件事更不了了之了。」

林向東不汗了一下，聽老頭那意思，小風箏的娘親是歐家小姐，程逢明是歐家姑爺，那歐家便了小風箏的親娘舅。

如今那丫頭又跟歐家的公子指腹為婚，那不就是表哥娶表妹？我靠，想想就他媽刺激！

「小風箏是三小姐，他娘親是二夫人，那程逢明到底有幾個家室啊？這麼說小風箏上面最還有兩個哥哥或者姐姐吧？」

程瑞山眼睛立刻瞪了起來，沒好氣道：「裝蒜，打聽這麼多幹嘛？你想當程家的姑爺啊？」

林向東一陣無語，撇道：「說不說，不說拉倒，你以為我對你們家那點破事很興趣嗎？」

程瑞山抬頭看了林向東一眼，突然笑了：「你小子，年紀不大，這脾氣還真他娘的不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你是不是也看上了雙兒了？」

林向東剛喝了口酒，噗的一下噴了出來，激道：「你個老不修，在這胡說八道，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馮老頭一臉鄙視：「有家室怎麼了？大丈夫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了。更何況就憑雙兒的家世和相貌，配你兩個來回都拐彎，你看得上，還不一定能看上你呢！」

「靠，我用得著看上看不上啊！我又沒想過要娶。」林向東悶了口酒，撇道：「你個老東西，喝酒就喝酒，往我上扯。就你家三小姐那脾氣格，我實在不敢恭維。你以為那丫頭是香餑餑啊，誰見了都想吃一口。我告訴你，我跟我家娘子好著呢，用不著你在這兒拉皮條。」

「臭小子，你敢說我拉皮條！」程瑞山大怒，掄起筷子就想過來。林向東也立刻把筷子舉起來，說：「還想手是不是？讓你一隻手，免得別人說我欺負老年人。」

程瑞山翻了半天白眼，估計自己十有八九打不過他，悻悻的摔了筷子，冷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以前就是個十足的二混子，也不知哪筋打錯了，突然轉了子，也就仗著上那點金剛不壞的本事，到惹是生非。哼，我老人家是懶得跟你一般計較！」

「切，你就吹吧，我那行俠仗義！」林向東撇撇，表示不屑。

「行個屁！會金剛不壞了不起啊！指不定從哪裡學來的。」程瑞山著他，冷哼哼道:」臭小子，我與你說些正經話，以前我行走江湖時，聽說關外有種功法與你的金剛不壞極其相似，你老實代跟關外那些人什麼關係？」

「什麼關外？江北我都沒去過，哪知道你在說什麼，老糊塗了吧你。」

「糊弄我，別以為我不懂，這這金剛不壞應該屬於一種外門功法，沒有個十年八年本練不下來。我記得你以前就是個遊手好閒的爛賭鬼，還曾在博樂坊與人發生口角險些被打死，對吧？醒來之後突然大變，不但把賭癮戒了，還糾集一群人在城南搞了個什麼幫派。我常年在青崖走，怎麼沒聽說青崖城有一位姓埋名的外家門高手？」

林向東不心裡有些氣，心說這老小子知道的還真夠仔細，對我了如指掌啊！被人的調查，換上誰估計心裡都會不爽，當即沒好氣的說：「你管的著嗎？小爺我天資聰慧，自學才不行啊！」

程瑞山一愣，隨即就明白他為什麼生氣，歉意笑了笑說：「我的確在派人過你的底，你也別誤會，不是針對你而是迫不得已。你也知道，我和三小姐如今的境，我是不得不防啊！不過這樣也好，我知道你完完全全的就是個普通人所以才會相信你。不然，你當我還能坐在這跟你這麼說話嗎？哦對了，你跟玉軒閣的花魁顧曼兒那點事，我可沒跟三小姐說，年風流嘛，這可以理解……」

「閉吧你！」林向東筷子啪的一摔，氣道：「我跟顧曼兒是知己好友，你懂個屁啊！」

「知己好友？咳，我就說嘛，就你這德，人家花魁怎麼能看上你，肯定是他們搞錯了。來來來，喝酒，喝酒。」程瑞山見他臉難看，連忙殷勤的給林向東倒酒。二人一人一碗，不知不覺一壇酒已經快見底了。

林向東見老頭又是倒酒又是賠罪，也就懶得跟他計較。從盤子里撕下一個，吊在手裡，說：「你暗中調查我的事，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不過一碼歸一碼，這件事就此為止，以後你過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道。我不會打你寶貝三小姐的主意，你也別想打我金剛不壞的主意。別以為我不懂，教會徒弟死師傅，我是不會收你為徒的！」

程瑞山正低著頭往自己碗里倒酒，聽到這話，差點一個後仰從凳子上栽過去。

也虧了這老頭功力深厚，穩住形，忿忿的看著林向東，呼呼的了半天，才說：「他的，你還真是豬鼻子大蔥裝象啊，我老人家活了一大把歲數，什麼武功沒見過，還會惦記你的金剛不壞？他娘的，我只不過看你小子還有一蠻力，手腳也算敏捷，想點撥點點撥你的功夫而已！你竟說我在打你的主意，還想給你做徒弟。你個臭小子，老夫頭髮都白了，教你一聲師父，你敢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