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記得了。其實沒那麼嚴重……”

　“只會比你想象的更嚴重。”

　梁園打斷沈元熙的話，接著搖頭苦笑道：“你別不以為然，若論對那些家伙的了解，這世上除了阿樓，便只有我。”

　沈元熙肅容道：“是，我明白了。”

　梁園邁步往前走，一邊淡淡道：“對了，以后不要總說大實話，什麼有才華有能力有德行，文武雙全，聽著跟吹牛似的。”

　沈元熙：……

　梁園頭也不抬，繼續說道：“關鍵若真是吹牛還好，但就因為是實話，所以格外招人恨。”

　沈元熙：……

　********************

　“娘娘，我看容閣八是要出幺蛾子。您看那個蕊兒，這些天不知道多活躍，跟個花蝴蝶似的在府里頭躥。”

　中秋將近，難得這一天府里沒什麼事，蘇挽秋可以得浮生半日閑，因坐在窗前臥榻上，命丫頭們撤了紗窗，吃著點心看景，只覺心懷大暢。

　墻角一樹桂花盛開，威風這會兒正在樹下隨意叼著一窩草籽，這院子收拾的雖干凈，但墻角一些野草因其長得茂盛，又不影響各花樹，蘇挽秋便命留了下來。

　此時聽見紫的話，才注意到院門，小丫頭榆錢正和蕊兒在說著什麼，看了一會兒，問紫道：“蕊兒這一番下來，可結了什麼人沒有？”

　紫傲然一笑：“娘娘放心，側妃如今事還沒管一件，誰肯和結啊？也就榆錢這樣的小丫頭，眼皮子淺，蕊兒拿些珠寶金銀出來，們眼睛便直了。不過幾個小丫頭，連主屋都進不來，也翻不起風浪，咱們院子里也沒有背人的齷齪事，我料著容閣那邊套不出什麼話來。”

　蘇挽秋點點頭，端起桌上茶杯抿了一口：“也不要掉以輕心，尤其是廚房那邊，要提防著們破罐子破摔，萬一收買了人下毒，咱們一大家子可就都代了。”

　“怪道呢。”紫笑道：“我說幽蘭盯廚房盯得那樣。不過奴婢想著，這樣同歸于盡的事，也只有了無掛礙的人能做出來，別說側妃后是承平侯府，就是邊的蕊兒和咱們府里這些小丫頭，哪個沒有父母兄弟姐妹？誰敢干這樣事？哪兒來那麼多毒藥？廚房的人都是瞎子不？就讓們下了毒？王爺和王妃娘娘有一個閃失，們誰也別想活，就是承平侯府，也要被連累的萬劫不復。”

　“是這個理兒沒錯，但小心駛得萬年船，難道沒聽說過？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一邊說著，蘇挽秋便了個懶腰，忽聽紫小聲道：“今兒王爺回來得早，咦？舅爺也過來了。”

　“哪個舅爺？”蘇挽秋連忙抬眼看去，然后起笑道：“竟然是二哥，這貨如今在京城，我也沒空管他，可是了韁野狗，由著他撒歡兒了。”

　紫：……

　“娘娘，您……您怎能這樣說舅爺？什麼……野狗，多難聽啊。”

　“哪里難聽了？換野狼，也不合適啊，狼哪有不野的？沒見過家養的狼。”

　“和野狼沒關系，人家形容起來都是說的韁野馬。”

　紫隨著出門，一邊辯解，只見蘇挽秋揮揮手：“不知道王妃我與眾不同麼？都是野馬，可不就俗了，要的就是這個不俗流的效果。”

　紫：……

　說著話間，沈元熙和蘇云帆已經來到近前，三人一起進屋，未及落座，蘇云帆便笑著道：“三妹，告訴你個好消息，我進了春衛。”

　“春衛？”

　蘇挽秋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圓，自從做了王妃，京城大多數衙門和員勛貴，也是下功夫了解過的，知道這春衛和錦衛差不多，是大夏朝廷的報機構，雖不至于像錦衛那般殘暴，但也不招人待見，俸祿不多，活兒不，且刺探報，雙商都不能差了，像是臥底潛行跟蹤等事，危險指數都是極高，可以說，這是個價比很低的工作。

　“二哥，你要做事，現有元熙在這里，怎麼還不能給你安排？怎麼倒去了春衛？我可是聽說了，那里邊的人心氣極高，他們若知道你是靠著元熙關系進去的，未必能瞧得上你，何苦出力不討好？”

　“不關我的事。”沈元熙連忙撇清：“我若知道云帆要進春衛，我是不會同意的。”

　蘇挽秋更驚訝了：“你不知道？那他是怎麼進去的？”

　蘇云帆將膛一：“好教王爺王妃知道，我是堂堂正正考進去的，并無一個人知道我的份，如今我雖只是一個衛士，但只要恪盡職守，踏實上進，將來我總能一步一步升上去。我不會把妹夫當靠山，你們素日里也別找我，我要憑本事掙自己的前程。”

　蘇挽秋愣了好一會兒，就聽沈元熙沉道：“這也好。二哥向來膽大心細，游廣闊，你做這一行，倒還真合適。既如此，我和挽秋就在這里祝你步步高升。只是有一條，你要憑本事服人，我沒意見，平時我們也可以不用往來，但若是遇到危險，或是什麼不公正的事，你須得盡快找我，別為了一腔勇，白白把自己賠進去。”

　蘇云帆笑道：“這個不用妹夫囑咐，我還是明白的。更何況春衛是什麼地方，我進去之后，上面幾位大人恐怕已經將我來歷查得一清二楚，就算我想輕易涉險，他們也未必肯哩。”

　說完又對蘇挽秋道：“我過會兒在府里用了飯，就打算回家一趟，你看看要往家里帶什麼東西，盡快人收拾。另外，還要討妹妹一句話，那個……我和紅姐的事，你心里大概也猜到了。妹妹是巾幗奇，我也不瞞你，我料你也不會拘泥于那些狗屁禮教，想著紅姐比我大，就不愿全我倆。但你襟豁達，爹娘和爺爺卻未必能看得開，所以我這里要和妹妹說一聲，以后家里派人過來問你，你就說是你的意思……”

　不等說完，就見蘇挽秋眼睛微微瞇了瞇，沒好氣道：“你倒打得一手好算盤，扯著我這虎皮做大旗，不想想我干涉家里多事？再加這一件，只怕爹娘都要生我的氣。你自己的風流債，你自己想法兒全，來借我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