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說道:“大概是用葫蘆裝酒,喝酒時吃癩蛤蟆做下酒菜。大金牙那孫子不就是喜歡這口兒嗎?不過他吃的是田。”
我見這山神廟中荒涼淒楚,雜草叢生,真是易人懷,不免想起了當初我們和胖子窮得賣手表的日子,心裡覺得有些不是滋味,便對胖子與shirley楊說道:“山神本是庇佑一方的神只,建了神殿應該用香火供奉,現在卻似這般荒廢景象,真是興衰有數。就連山神老爺也有個艱難時候,更別說平民百姓了,果然是一理,敗皆然。”
shirley楊對我說:“你說這許多說詞,莫非是又想打什麼鬼主意?難不你還想祭拜一番?”
我搖頭道:“祭拜倒也免了,咱們不妨手,把這倒掉的泥像推回原位,給山神老爺敬上支國香煙,讓他保佑咱們此行順利,別出了什麼閃失,日後能有寸進,再來重塑金,添加香火。”
胖子在旁說道:“我看信什麼求什麼,本就沒半點用,老子就是不信天不信地,只信自己的胳膊兒。這山神孫子要是真有靈驗,怎麼連自己都保不住?依我看就讓這孫子躺著最好,俗話說好吃不過餃子,站著不如躺著嘛。走走,到後邊瞧瞧去。”
我見沒人肯幫手,只好罷休,跟著shirley楊和胖子進到後殿。這間後殿已經修建在了蟲穀左側的山峰部,比前殿更加窄小,中間是道翠石屏,上面有山神爺的繪像,形跟正殿中的泥塑相仿,只不過比較模糊,看不清楚相貌,兩邊沒有山鬼陪襯。這塊石屏好像並非人工刻繪,而是天然生的紋理。
轉過翠石屏,在神殿最盡頭,橫向排開了九只巨大蟾蜍的石像,我一看便覺得眼前一亮,果然應了“九曲回環”之數。這種機關在懂“易龍經”的人眼中一目了然,如果不懂風水中的髓,只知曉易經八卦,多半會當作九宮之數來作應對,那樣一輩子也找不到暗道。
我再仔細一看,發現九只石蟾蜍的大口,有張有合,蟾頭朝向也各不相同。這些石蟾蜍的都可以活,也有石槽可以向四方轉,加上蟾口的開合,如果算出有多種不同排列,也要著實費一番腦筋,而且這些石頭機關,應該從左至右按順序一一推,如果隨便,連續三次對不準正確的位置,機括將會徹底卡死。
於是我讓胖子幫忙,按九曲回環之數,從左至右,先將蟾口分別開合,再以《十六字風水》中“盾”字卷,配合“易龍經”中的換算口訣,把石頭蟾蜍一只只地按相應方位排列。
做完這些事之後,殿中什麼反應也沒有,按說這“九曲回環朝山岸”應該是錯不了的,為何沒見有暗門開啟?
shirley楊頭腦轉得較快,讓我們到神殿外去看看,我們急忙又掉頭來到外邊尋找,最終找到山神殿外,只見殿前的葫蘆不知什麼時候,裂為了兩半,下面出一道石門。
這石門被修了蟾蜍大的形狀,又扁又矮,也是以火紅的赭石制,上面刻著一些簡樸的紋飾,左右分別有兩個大銅環,可以向上提拉。
原來這道機關設計奇,縱然有人知道那九只蟾蜍是開啟石門的機關,只要不懂破解之法,就算敲炸也找不到設在外邊的口。
shirley楊問道:“這道石門修得好生古怪,怎麼像是蟾?不知裡面有什麼名堂,其中當真就有通往主墓的地道嗎?”
我對shirley楊說:“鎮陵譜上的標記沒錯,這應該是條地下通道,而且一定可以通到離水龍暈最近的那個眼星位,去明樓祭祀,似乎只有從這裡經過才能抵達。至於為什麼用蟾蜍作為標記,我也猜想不。”
蟾蜍在中國古代,有很多象征意義。有種年畫,就畫的是個胖小孩,拿著漁竿,吊個金錢和一只三腳蟾蜍戲耍,作劉海兒戲金蟾。俗話說三條兒的蛤蟆難尋,就是從這個典故引申出來的。但是也有些地方的傳統風俗中,特意突出蟾蜍上的毒。不過現在咱們對面的這兩只蟾蜍石像,既不是三條的,上也沒有疣狀癩疙瘩,可能只是這山神爺的玩。
胖子拍了拍手中的芝加哥打字機說道:“大不了在下邊上只大癩蛤蟆,有這種槍,還怕它不,就是癩蛤蟆祖宗來了,也給能它打蜂窩。”
自從有了式沖鋒槍,我們就像是多了座大靠山。不過我還是提醒胖子:“獻王墓布置得十分嚴,這石門雖然蔽已極,但是難保裡面還有什麼厲害的機關,咱們下去之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倒也不用懼怕。”
說罷三人一起手,用繩索穿過石門一側的銅環,用力提升,隨著“砰”的一聲石門開啟,顯出一個狹窄的通道。我用信號槍對準深打了一發照明彈,劃破了地下的黑暗,慘白的芒照在深,我們看見那裡邊有無數巨大的白骨和象牙,是條規模龐大的殉葬。
1 匫,音h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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