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策并不甘心就這麼躺在床上度過下半生。
元里想起了劉驥辛曾經跟他說過的話,讓他殺了肖策。
他在心中想。
我錯了嗎?
是因為我沒有提前殺死他,所以導致了這一場災難嗎?
元里沉默地站著。
火星子飛到了他的手上,帶來了一即離幾乎沒有任何覺的炙熱痛。
許多人將元里護在后,惶恐大火波及了元里。
元里抬眸,看著劇烈燃燒著的火苗。
他想,我沒有錯。
我并不后悔當初沒有選擇聽劉驥辛的話殺死他。
我只是后悔為什麼在察覺他的危險后,只是弄斷了他的雙,而不是殺了他。
明明。
明明如果我想的話,有許多種不聲就能殺了他的辦法。
元里閉了閉眼。
呼吸有些急促,難聞的焦味充斥在他的鼻端。
楚王府外面,許多百姓也被大火吸引了出來。因為元里先前所做的殺豬和剿匪一事,他們對元里很是戴。瞧見如此大火之后也連忙端出家中僅存的木桶木盆,急匆匆地趕過來一起滅火。
曾經有幸和元里說過話的百姓們大著膽子安道:“刺史大人,咱們幫你一起滅火,很快就能滅下去了!”
看著刺史大人年輕到有些像家中子侄輩的模樣,其他百姓也連忙話,“對對對,已經滅了不了。”
“刺史大人別擔心!”
劉驥辛也害怕元里此刻的一言不發,他輕聲道:“主公,這錯不在你。”
元里終于了,他一言不發地上前,拿起一個木桶灌水往大火上澆去。
嘈雜的聲響下,元里表現得很冷靜。
是啊,這錯不在他。
仁慈并沒有錯。
但錯就錯在,不應該對禍患而仁慈。
被火燒的王府、香皂坊,逃跑的匠人和白米眾中被砸死的幾十個人,死的幾十個人。
本來可以沒有這件事。
可過多的仁慈,便會造這樣的后果。
元里抓了木桶,眼神幽幽。
他好像又想明白一些事了。
*
薊縣外。
楚賀帶著幾百士兵正往薊縣趕去。
天已然暗下。
在路上,他們遇見了同樣行匆匆的一批人。
楚賀余隨意看了這行人一眼。
這行人乘坐了四輛馬車,護衛騎馬護在馬匹周圍。護衛臉上的神警惕慌張,瞧見楚賀眾人之后更是立刻低下了頭。
馬車各個被捂得嚴嚴實實,當馬車從楚賀邊經過時,楚賀聞到了淡淡的藥味和一子不算輕的焦味。
他不怎麼在意地收回了眼睛,漫不經心地駕馬而去。
護在馬車旁的護衛李巖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額角已經流下了冷汗。
正在此時,楚賀卻突然勒住馬回看著他們,冷聲道:“停下。”
李巖心中猛地一跳,和馬車一起停了下來。
楚賀牽著馬再次走到了馬車旁,馬蹄聲讓車的人惴惴不安。忽然,頭一輛馬車里探出了個人。此人胡子拉碴,面容瘦卻憔悴,看著一副重病未愈的模樣,“敢問大人有何事?”
楚賀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人,“你們是從薊縣出來的?”
肖策面無異,“是。”
“這麼晚了,城門都應當封了,”楚賀淡淡道,“你們是怎麼出來的。”
肖策背后升起了冷汗。
他不認識楚賀,但看清了楚賀的威勢和后的士卒,篤定這是和楚王府有關的人。他千辛萬苦做到這個地步,自然不能被抓回去。
所幸肖策早已有了對策,他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恭敬地令人給楚賀,“大人,小人乃是幽州刺史大人之友詹寧詹大人的部下,此番出城正是得了詹大人的指使,去辦一些急事。”
楚賀接過書信,帶著黑皮手套的手隨意將書信甩開看了兩眼,看完后就笑了,“詹寧怕是沒人可用了,才讓你一個斷了的人出去辦事?”
肖策一愣,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出自己斷的事,警惕更深,更加不敢小覷此人,自謙道:“小人雖斷,但手卻未殘,腦子也算是好用,自當不能只吃飯不干活。”
楚賀隨手將信還給了他,“行了,我知道了。”
看樣子是不懷疑了,肖策松了一口氣,等楚賀走了之后便將簾子落下,他在馬車中了頭上的汗,心中開始慶幸時,卻忽然聽到楚賀涼涼地道:“來人。”
肖策心中一跳。
下一刻便聽到那位將領道:“把他們綁了。”
一直安靜的另外幾輛馬車頓時傳來了哭嚎求饒的聲音。
楚賀嗤笑一聲,駕馬緩緩走到最前方。
真當老子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