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要繼續聽下去, 還得要答應兩個條件?
且還有如此一番歪理?
宇文瀾直覺匪夷所思且滿頭問號。
但沒辦法,這件事目前只有知道,而他卻急切的幾乎要坐不住。
宇文瀾只好道, “那你想要朕答應你什麼?”
這個小財迷,莫非還是要錢?
哪知卻見燕姝笑道,“其實很簡單, 第一,請陛下往后無論何種況何種境地, 都不要砍臣妾的腦袋,保住臣妾一條命。”
宇文瀾,“???”
如此,他就更加不解了,不由嘶了一聲, 道,“為何會有如此條件?你覺得, 朕會殺你?”
燕姝撅了噘,道, “臣妾只是防患于未然嘛, 臣妾也不知會不會有一天, 因為什麼事惹了您的怒氣, 所以還是先求一張免死金牌的好。”
心里卻道,【嘖,要是你知道我知道了你的,難道你會不想殺我?】
宇文瀾,“……”
他這才明白。
……且還有點心虛。
咳咳, 不得不說, 當初才察覺發現自己之時, 他確實過殺念。
但,自打知道不是探子,不是細,且并非心懷惡意之后,他便將那個念頭拋諸腦后了。
如此可的一個,他又如何忍心殺呢?
然見他沒有立刻表態,燕姝卻心間忐忑,又在旁著急問道,“怎麼?難道陛下不肯答應?”
娘的難道陪了他這麼久,他居然還想殺?
所幸就在此時,他終于開口道,“朕當然可以答應你,且以后,你再無需擔心這種事。”
頓了頓,他又不無認真地看著,道,“你與別人不同,永遠不要懷疑朕了。”
聞此言,燕姝卻怔了一下。
他說“與別人不同”……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指自己會寫話本子?
宇文瀾,“……”
怎麼如此還是聽不出來?
不過未等他再說什麼,卻聽心間又道,【隨便吧,總歸命是保住了!】
于是便又道,“臣妾謝陛下隆恩,不過,臣妾還有第二個條件。”
宇文瀾嗯了一聲,“說來聽聽。”
大約還是想要錢。
哪知卻聽道,“臣妾請陛下做個明君,千萬不要濫殺無辜之人。有些人對蒼生社稷真的很有用的,請陛下千萬不要因為一時喜怒就把他們殺了。”
宇文瀾,“……”
緩了緩,他才有點明白,這怕不是在替荀濟的那個兒子說話。
怕他會殺人滅口。
傻瓜,倘若找到此人,他完全可以裝作平民去看病,畢竟曾經他也是這般去求醫的。
喬裝改扮一下,本無人知道他是皇帝,所以就算過去一無所獲,他也沒有因此殺過人。
他于是笑了笑道,“朕當然是明君,這個就不必擔心了,朕答應你。現在可以往下說了吧。”
燕姝這才放下心來,又繼續道,“父親離世后,年郎一夕長大,收斂心,開始謀劃替父報仇。但那個忘恩負義的仇家卻已經被家主賞識,有了一些勢力,所以年若想報仇,必須要縝安排。”
“首先,他刻苦鉆研醫,將父親留下的醫書案卷全都仔細索研習,畢竟天資聰穎,又得到父親的潛移默化,這并不問題。”
聽到此,宇文瀾心想,也就是說,荀濟的兒子已經有了如他父親那般的醫?
此乃好消息。
又聽道,“與此同時,年郎開始用骨改變自己的相貌。”
宇文瀾又悄悄頷了頷首。
——原來其已經改變了相貌,怪道他派出去的人尋不到任何線索。
“然后呢?”他道。
最要的是此人現在何。
卻聽道,“然后,年郎也進了仇人所在的府邸,當了一名府醫。”
什麼?
宇文瀾一怔。
這話的意思……難道是說他找的人就在宮中?
他試著問道,“此人也進仇家所在的府邸?”
就見點頭道,“不錯,這是唯一的途徑。”
看來他沒聽錯。
但是到底是誰?
宇文瀾便又問道,“那他進了府邸以后呢?可與仇家見了?憑他的醫,是不是很快也被家主賞識了?”
燕姝道,“……那倒沒有,此人子太直,那大宅院里頭關系綜復雜,府醫也有不,偏他還不太懂人世故,所以了府幾年,家主還并不知他的存在。”
聞言,宇文瀾又開始思忖——
府幾年?
……太醫院幾十號人,他確實知道的不多。
所以他并不能判斷出是誰。
“但是,”
正在此時,忽然又聽道,“恰好家主有一位人,生的那冰雪聰明,蕙質蘭心,知書達禮,才智過人。”
宇文瀾,“……”
這種時候,還不忘夸自己……
他忍住笑意,頷了頷首道,“有此人,真是家主幸事。”
燕姝認真頷首,“的確,一定是家主上輩子拯救了蒼生,上天才將這樣一位人送到他邊的。”
宇文瀾,“……”
他繼續忍住笑意,又道,“那人與此件事有何關系?”
只聽道,“說來也是老天爺不開眼,這樣一位沒有缺點的人,居然天生有一頑疾,尋醫求藥多年都沒有辦法改善,而一次因緣際會之下,這個人去給人診治,居然一下給治好了。”
“人慧眼識珠,便將其推薦給了家主,從此年郎也終于獲得了家主的賞識。”
宇文瀾頓了頓。
人,頑疾?
難道……
恰在此時,又聽見心間大喊,【聽明白了沒?這個人就是姜念齊啊!姜念齊就是荀濟的兒子荀嵐!!!他沒準能治你的病啊!!!】
宇文瀾心間一頓。
果然是那個姜念齊,治好了桃花不服的那個。
沒想到居然會是他!
這一刻,宇文瀾終于恍然,怪不得剛才一定要替這人求他的免死金牌……
也是,倘若此人在宮外,他完全可以微服去造訪。
然而這人偏偏是宮中醫,且他還認識。
如此他如果去求醫,豈不是會被對方看破份?
不過當然,辦法也不是沒有。
……
此時,眼見他一副思索的模樣,燕姝也在心里琢磨,他這是明白了吧?
明白就好,姜念齊的爹荀濟當年可是治不孕不育的神醫,所以姜念齊的希也很大的!
現在最要的就是,治不好的話,姜念齊也不要被滅口。
當然,燕姝覺得自己還聰明,這個故事里從頭到尾沒有現出人知道家主的,所以應該是安全的嘿嘿。
宇文瀾被這一聲“嘿嘿”回了神。
他瞥了一眼,故意道,“如此,看來家主得謝人,他發現了神醫,今后若有什麼刁鉆病癥也能醫治了。”
刁鉆病癥?
燕姝悄悄挑眉,這莫不是說他自己?
看來他是真想明白了!
便也忙點頭道,“是的,有這樣一位神醫,就等同于一個寶貝,家主可是賢明之人,自然會好好對他的。”
宇文瀾嗯了一聲。
終于也把他夸了,這還差不多。
他便又問,“那后來呢?你打算給他什麼樣的結局?”
卻聽道,“后來肯定是在家主主持正義之下,年郎家仇得報,為父親正了名,還在京城開了一間醫館,收了許多徒弟,如父親一樣,懸壺濟世造福蒼生。而那忘恩負義的壞人則惡有惡報,聲名狼藉,失去一切。”
“好了,臣妾的這個故事就講完了。”
燕姝咳了咳,道,“時間不早,臣妾先去沐浴,陛下請稍等。”
【嘖嘖,現在的時間留給你自己,到底要不要治,你自己想吧。但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殺人哦!】
宇文瀾頷了頷首,“去吧。”
便看著進了凈房。
他當然得治。
他是帝王,需要子嗣。
他更想與這個“冰雪聰明”的人,嘗一嘗還未曾會到的人間樂事。
——咳咳,雖說自與同床共枕之后,有了些好轉,但卻都是在晨起之前,無意識之時。
一旦他清醒著,每每想與親近,卻依然是不行的。
好在,如今終于又有了希。
趁此時,宇文瀾立時起去到殿外召來了一名錦衛,道,“查一查太醫院那個姜念齊的醫,每月都是何時上值,何時休假,以及他在宮外的地址。”
錦衛應是,立刻去行事。
~~
第二日,恰逢不當值,醫姜念齊,也就是荀嵐,難得在宮外的家中。
——這些年他改名換姓,遠離家鄉四研習醫,以至于親也晚,待來到京城考進太醫院后才娶妻安了家,至今子才只有五歲。
所幸妻子賢良,子乖順,此時他正在教小家伙寫字,便聽門外有人喚道,“姜大夫可在家?”
知道他醫好,平素左鄰右舍誰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會來找他看病,他也從不拒絕,因此此時聽見詢問,便放下筆出來了。
哪知卻見來人并非鄰里街坊,卻是兩個男子。
其中一人一青錦袍,材高大,頭上還帶了個玄幕籬,看起來像是主子的樣子。
未等他詢問,那個隨從開口道,“聽聞大夫醫了得,家主想請大夫看一下病,如若您能替家主醫治好,診金可以雙倍。”
姜念齊卻將對方打量一眼,道,“若我能治,自然會治好,不必提什麼診金加倍,有些病若治不了,加倍也無用。”
聞言那隨從一頓。
帶幕籬的男子卻抬了抬手,道,“有勞大夫了,本人尋了好幾地方都無果,聽說你醫了得,特意趕來求診。”
宇文瀾此時特意改換了聲音,所以對方倒也并未察覺異常,只是道了聲,“隨我來吧。”
宇文瀾頷了頷首,便跟著進了院子。
姜宅有一書房,是姜念齊平素替人看病的地方。
宇文瀾隨對方來到房中坐好,便出手由著對方診脈。
須臾過后,未等他開口,便聽對方問他,“客可是行,房有所困難?”
宇文瀾心間一定,道,“是。”
看來燕姝沒說錯,此人果然有兩下子。
又聽對方問他,“此問題出現多久了?”
宇文瀾道,“三年了。”
對方頷了頷首,又問,“困難到何種程度?”
宇文瀾稍有些不自在,咳了咳才道,“早上醒時有晨舉……但每每想與子親近之時……就不行了。”
對方倒是神平靜,點了點頭,又問,“客可曾過外傷?”
宇文瀾道沒有。
他很肯定,他是在沒有任何征兆之下忽然不行了的。
對方又問道,“那,其他各可都正常?”
宇文瀾嗯了一聲,“本人康健,只此一癥狀。”
姜醫便又問他,“客平素有沒有服用什麼藥?”
宇文瀾又十分肯定道,“沒有,本人甚生病,平素幾乎沒有吃過藥。”
語畢,他實在有些等不及,便主問道,“大夫覺得可以治嗎?”
卻見對方收回了診脈的手,道,“問題有點復雜,治是可以治的,只是比較麻煩。”
麻煩?
宇文瀾皺眉,“如何麻煩法?”
卻聽對方道,“從客這脈象來看,你有一種東西制住了□□,以至于影響到了那,如若不是你服用過藥,那大約就是被下毒了。”
下毒?
宇文瀾眉間一凝。
他被下毒了?
可為何從沒有察覺過?
他想了想,問道,“那大夫可能解此毒?”
卻見姜念齊頷了頷首,“能是能,但是首先你得先遠離毒侵擾,將積攢的這些毒排出,再服藥復原,方可恢復正常。”
“但客可知道,這毒是從何進你的呢?”
宇文瀾一時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