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越打磨，越緻。

時間如同一道篩選，好的男人會越來越好，油膩的男人越來越油膩。

江北淵是前者，他34歲，剛好的年紀，從青到穩重，都是一點點累積起來，對外人孤冷，不願親近，以至於舉手投足之間都是清冽的，恰到好的氣息。

他圈子多，但是不。

就比如現在。

方正集團的總裁韓秋晟，在飯桌上擺明瞭要把自己的兒介紹給江北淵這樣的男人。

老董看中了江北淵的斂，沉穩，和從容，這樣的乘龍快婿最好不過。

江北淵淡淡地一笑，回絕地很乾凈很利索：

「已有家室，多謝韓董的好意。」

「真的假的？江總年紀輕輕結了婚，我怎麼沒聽說呢？還是江總為了婉拒我兒，特地找的藉口呢？」

還未等江北淵回答，徐況傑攬住了江北淵的脖子，笑嗬嗬。

「韓董，您之前在國外，不清楚他全城表白的事蹟，他對他老婆那一個專，從十八歲喜歡到現在，都快二十年了，而且三個孩子都有了。」

一聽三個孩子都有了，韓董事長更是爽朗大笑，說什麼都要下次見見江北淵的孩子和妻子。

江北淵但笑不語，末了隻是客套一番說有機會可以見見。

但是徐況傑心知肚明，想見他老婆孩子？

門都沒有。

他保護妻子和孩子，保護得很好。

那一個滴水不。

飯局結束，幾個大老闆紛紛散了。

有幾個要去夜店尋歡作樂，這其中當然不包括江北淵和徐況傑。

徐況傑喝了點酒，他今天不想去作樂了，隻想回家好好睡一覺。

倆人走得慢，其餘老闆走了，他們這纔出來。

徐況傑單手抄兜，甩著車鑰匙扣，一邊和江北淵分析方纔那些老闆，人品分別怎樣。

江北淵很隨意地嗯著，抬手係著袖釦，作慢條斯理，卻很。

倆人剛出門，不遠的汽車沖著鳴了下笛。

隨即從車窗探出來一個小腦袋，沖江北淵眨眨眼。

方纔還麵容清冷的男人，眉眼立刻融化了一灘雪水。

「我媳婦兒來了。」

「哦，那又怎樣，你可不能丟下我不管，我喝酒了，我不能開車。」

「給你找代駕。」

江北淵舉步往言念那邊走，反被徐況傑拉住了胳膊肘。

「找什麼代駕啊，我坐車後頭不行？」

「……」

便隨他了。

江北淵開啟車門，站在副駕駛座旁註視著言念，了言唸的腦袋殼。

「怎麼過來了？」

「我尋思你可能喝酒，怕你不能開車。」

「孩子呢？」

「放心，丁寶怡在咱家呢，給看著。」

徐況傑豎起了耳朵，丁寶怡三個字鑽到了徐況傑耳朵眼裡，他二話沒說拉開後車門上車，順便人模狗樣整理了一下服。

「老江，我想起上次有東西落你書房了，我順便去你家好了。」

「今天晚上吃了什麼？」江北淵沒聽見徐況傑說話，全心在言念上。

「吃了糖醋小排，捲心菜，還有冬瓜竹筍湯，都是我自己做的。」

「這次手沒傷？我看看。」

「真沒有！」

言念把手過去，江北淵檢查一番這才放心。

「想不想吃夜宵？路過譚家菜館，給你買點兒。」

「不用啦，我好不容易纔瘦下來，你可別讓我胖回去。」

「你胖嗎，江太太？」

車後座的徐況傑：「……」

無視他是吧？！

「你倆上車慢慢聊行不行！」

江北淵這才上車。

……

路過炒貨店鋪，言念停了車，想下車買點糖炒栗子，這頭離得近，所以沒讓江北淵下去。

言念今天穿了一件紅的羊絨外套，帽子後麵還有兩個小圓球，伴隨著走路的姿勢，白的小球球一晃一晃的，像是兩團小倉鼠。

江北淵微微瞇眼，「我媳婦兒太可了，是不是？」

徐況傑：「您老不是無視我嗎。」

「你想見丁寶怡就直說，還拐彎抹角。」

「咳……誰說想見了，我就是順路去你家拿東西。」

徐況傑說著很快就岔開話題。

「哦對，你老婆可嗎？我沒覺得，一般般吧也就。」

前麵的男人眸驟然沉。

娘孃的！

徐況傑狠狠一咬牙，迫於江北淵的威嚴，沒辦法，「是啊是啊，好可哦，穿著小紅襖，跟四喜丸子似的。」

「別打我老婆主意。」江傲非常嚴肅。

徐況傑：「……」

真當老子沒人是不是？！

……

言念很快回來了，手裡拎著兩袋子糖炒栗子，一袋子遞給車後座的徐況傑，讓他拿著回去吃。

徐況傑掂量了幾下，「謝謝昂。」

「不用客氣，給空巢老人送溫暖是應該的！」

徐況傑：「……」

江北淵：「剛剛去旁邊的藥店幹嘛了？」

「你看見了啊？」

「你冒了？」他注視著，手覆上額頭試溫。

沒有任何異常。

言念狡黠一笑，拉下他的手，「我沒事。」

「沒事去藥店做什麼？」

「買口罩而已。」

「口罩呢，給我看看。」

「不給，我不告訴你。」

江北淵瞇起眼睛。

言念：「瞇眼也不給看，回家再告訴你。」

說完親了他一下，江北淵瞇起的眼睛微微舒開，弧度不明顯。

徐況傑剛剝開栗子填裡，差點沒被這突然的狗糧一口氣噎死。

「你倆夠了。」

「你閉！」言念回頭瞪他一眼。

然後小娘子，開車，回家。

……

丁寶怡的確在言念家裡，正看著孩子呢。

真就不明白了，同一胎出來的，怎麼差別就這麼大呢，江景明就安分不鬧騰，一個人坐在那兒玩樂高，江春和一個小姑娘，反而又蹦又跳又哭又喊，跟哈士奇一樣要拆家。

言念回來了，和丁寶怡打招呼。

丁寶怡看到了後頭的徐況傑，哼了聲，裝作沒看到的樣子。

「你這娘們幾個意思，看我裝沒看到？」

「哦，徐總也來了，真巧。」丁寶怡施施然的樣子。

看得徐況傑想！

江北淵在旁給言念外套，言念忙著當和事老，生怕兩人打起來，也就由著他外套了。

江北淵順勢不聲了言唸的口袋。

到了讓他惦記了一路的「東西」。

丁寶怡和徐況傑沒久呆，倆人很快離開了。

吃過晚飯，言念哄兩個孩子睡覺，給江景明和江春和講故事。

兩個孩子沒睡，自己倒是來了睡意，著眼皮直打哈欠。

江景明爬了過來，的小手給媽媽去眼角的淚。

言念笑了笑，「三兒媽媽沒事，媽媽就是太困了。」

三兒趕忙拿過言念手裡的話書，咿咿呀呀，有些結地給姐姐講故事。

方纔言念磨破皮子，講了十個故事，也不見江春和有睡意，現在江景明這樣不知道說了啥，小丫頭倒是睡著了。

江春和睡覺了，江景明睡覺就容易多了。

言念親了親兒子的臉，江景明儼然是一個聽話寶寶，乖乖地躺下來，兩隻小手放在肚皮上，閉上眼睛。

「三兒睡著了嗎？」

言念著嗓子試探。

「睡著的話，就舉手。」

「……」江景明一沒。

喲，看來是真睡著了。

言念關上燈，躡手躡腳出門了。

門關上的那一刻，某個小傢夥慢騰騰舉起了小爪子。

……

言念回到房間，江北淵已經洗完澡，腰間隻圍著一條浴巾，墨黑的短髮落在額前，微微垂了下來，滴著水珠。

男當前，誰忍誰是傻子，言念從側麵抱住江北淵的腰。

「江霆哥哥！」

「嗯，買驗孕棒做什麼了？」

「……」言念悻悻地回手。

江北淵凝著，那雙眼被夜渲染上深邃。

他等待著的回答。

言念咬咬，不是很敢看他，靈般的長睫眨了一下又一下，「我想要第三胎了。」

「胡鬧。」

「哎呀，我就是想生第四個娃了！」

「生就離婚。」江北淵毫不客氣。

言念一愣。

他剛剛說什麼了？？

「你混蛋你混蛋！」

錘他好幾下，他不痛不，怕錘紅了手，握的手腕，攬過的腰拉至懷裡。

「鬧夠了嗎？」

「誰跟你鬧了？我就是想趁著年輕多生幾個孩子，我都28了，過了三十就難生了，我不想將來後悔！」

「你就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

江北淵恨鐵不鋼額頭一下。

「多大人了，嗯？」

言念不服氣地噘，水汪汪的杏眼削他的臉，「我隻是想讓咱家多些歡聲笑語，也多些人來你、我，這樣我們老了之後，不會孤獨啦。」

「說完了？」

「沒有！我們有錢，有基因，有能力，你又這麼聰明優秀，多生幾個優秀的孩子，我們把他們培養人中龍，將來給社會造福，這是給人類做貢獻了。」

「現在說完了？」江北淵平靜反問。

「……昂。」言念哼了聲。

江北淵把抱到床上，兩隻手撐在床前，俯瞰著小小的又固執的。

「所有事都能讓著你，唯獨你生命，不行。」

「我自己有數！」

「兩次難產，這有數？」

「……你就是不懂我的心。」

賭氣地翻了個。

以為江北淵會馬上哄。

想錯了。

這男人今天不得不，免得過界。

言念纔不肯罷休，煩躁地重新翻回來，直接扯掉了他腰間的浴巾。

「我就要生三胎！」

「門都沒有，睡覺。」

江北淵關了燈。

言念不肯睡，跟隻無尾熊一樣攀過來，趴在他懷裡蹭來蹭去。

「你不我了！」

「言念，這件事真的沒商量。」

「我不聽我不聽，我保證，這是最後一個！」

「你上次也是這麼保證。」

「這次是真的！」

「我也同你說真的，唯獨你生命，我不會拿來開玩笑。」

江北淵非常堅決，黑暗中那雙眼深邃又平靜，毫不客氣拉開的手。

言念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不相信江北淵今晚會做和尚！

……

翌日。

七點鐘江北淵便醒了，目就是懷裡的言念，睡相，長睫掩映下，有一圈黑的烏青，昨晚沒怎麼睡好。

手，了額前的碎劉海，江北淵躡手躡腳起了，去浴室沖澡。

他今天上午沒什麼事，不需要去公司，至於醫院，他的手都傷了，這輩子能做手夠嗆。

而對江北淵而言，若是不做手，不搶救傷患，他做醫生將毫無意義。

洗完澡，出門看見言念已經醒了，趴在床上玩手機。

「醒了？」他走過去，著白皙的肩膀。

「嗯……肚子了。」

「好，我去做飯。」江北淵眼底餘未了，水瀲灧的眼，很勾人。

下一秒言念轉頭瞧他。

說了句氣死他不償命的話。

「如果昨晚上懷了，那你不準不要這個孩子。」

「不會。」

「好，你說的！」

「我的意思是，你不會懷孕。」

說完江北淵就出去了。

「喂——措施也有百一疏的時候！」

言念抓起一個枕頭朝著門丟去。

悶**，不可了！

……

清晨的氛圍總是好又溫馨，一家五口，坐在一起吃飯。

言念單手托著腮幫子——

先看看大兒子，小正太，比之前瘦了點，真可。

再看看小兒子，白皙的臉，深邃的五，真可。

再看看二兒，蓬鬆的小公主穿在上，的小手拿著薯條在吃，真可。

孩子們真可。

「唉這人啊，就是要多些溫暖，多些，多些包圍和歡聲笑語，老公你說是不是？」

「……」江北淵不搭理，切了一小塊的牛，喂江春和江景明。

言念哼了哼。

不搭理我，我也不理你了。

趕忙看向江清池。

「大池，媽媽再給你生個弟弟妹妹好不好？」

江清池擰著眉頭，放下了手裡的包子。

「言小念同學，你忘記一年前的醫院了嗎？」

「哎呀那次是意外，因為是雙胞胎才難產的。」

「爸爸——！」

江清池求助地看向江北淵。

「你快勸勸你老婆吧！又要胡鬧了。」

「你吃你的，晾著，讓自己好好想。」江北淵嗓音涼涼若水。

言念：「……」

好啊，還就不信了，說不定現在真的就懷上了，到時候看江北淵要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