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玨對並不僅僅是寵,還有的是旁的妻子很難從丈夫上得到的尊重。
堂堂一個狀元郎,才華橫溢, 生得又那般俊。
在家裡卻事事都聽的, 任著在外開酒肆, 惹來多閑言碎語也不在乎。
還總是誇酒釀得好, 酒肆經營得好,家也管得好。
說得好像這世間就沒旁的子比更厲害了。
人是最不住旁人誇的,尤其是親近之人, 一誇就會當了真。
至薑黎是真的覺著自己還厲害, 半點不比那些高門宅院的貴差。
從前知曉薛真喜歡霍玨時, 還自慚形穢地列了張表,覺著自己樣樣都不如薛真。
可現在再也不會那麼傻了。
霍玨說是他在這世間砥礪風雨的底氣,只要在,他就不會倒。
他又何嘗不是的底氣呢?
“我知道的,霍玨,我知道你喜歡我。”薑黎烏黑的睫羽緩緩垂下,角一勾,道:“就像你知道的,我也喜歡你。”
對他的喜歡一貫來直白易懂,那雙烏溜溜的眼從來藏不住對他的喜歡。不像他,把心思藏得極沉,只要他不說,只要他不表出來,便無人知曉。
霍玨把手輕輕上溫熱的臉,溫“嗯”一聲,低頭輕輕了的瓣,歎息似地喃了聲:“阿黎。”
日後想聽的,他都要說與聽。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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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霍玨早早便起了。
薑黎迷迷瞪瞪地睜開眼,想跟著起來陪他用早膳。誰料霍玨大手一覆,便遮住的眼,道:“不必起了,你多睡會。時間匆忙,我帶些吃食在路上吃便可。”
都說子在小日子期間是不大爽利的,薑黎雖康健,可因著乾爹要來,昨日從早忙到晚,霍玨怕累著了。
薑黎確實睡不夠,也不矯,隻咕噥了句“讓何舟去小廚房給你拿早點”便又睡了過去。
霍玨到城門時,趙保英那輛紅頂馬車已在城門外侯著。
趙保英著朱紅服,長臂搭一把白拂塵,笑地同霍玨道:“早啊,霍大人。”
霍玨拱手行禮,“勞督公久等。”
其實趙保英也才剛到不久,卻笑笑著不說話。
等霍玨坐下了,方才道:“皇上這幾日龍抱恙,咱家至多只能離宮一日,等查完了大悲樓之事,便要快馬加鞭趕回盛京。若是累著霍大人了,還請大人多加擔待。”
霍玨自是道“不敢”,二人禮尚往來地客氣幾句後,趙保英便問:“不知霍大人對大悲樓之事知曉多?”
“玨只聽柏都史道了個大概,聽說是皇上壽誕那日,大悲樓功臣靈牌擘裂,裂湧出數道痕。那日在大悲樓當值的小沙彌與在祭拜的香客俱都親眼目睹了這一異象,想來此事並非空來風。”
趙保英淡淡頷首,笑著道:“確有此事,霍大人可知是哪位功臣的靈牌?”
霍玨微微抬眼,恭聲道:“若玨沒猜錯,應當是衛家先祖衛戒之靈牌。”
“的確是衛戒之靈牌。”
趙保英並不意外霍玨會猜中,衛家先祖顯靈之事如今在民間傳得沸沸揚揚的,朝堂裡的員但凡有點兒手段,也早就收到消息了。
“凌首輔曾派人去查探過,說此事多半是人為。大悲樓九層有一扇窗,平日裡那窗都是閉著的。但壽誕那日,那窗有被人從外強行打開的痕跡。”
霍玨微挑眉,好奇問道:“是何痕跡?”
趙保英道:“窗牖的閘木斷裂。”
霍玨低下眼,掩住眸底的異。
思忖片刻後,方才笑道:“凌大人既已查清,為何皇上還要派督公與薛大人再去一趟大悲樓?”
趙保英卻不急著答,抬手端起紅木小幾上的茶盞,微抬下,示意霍玨也嘗嘗他前的那盞茶,道:“這是大相國寺藥谷裡的新茶,霍大人嘗嘗。”
霍玨聞言便也端起茶盞,慢悠悠飲了半盞茶後,方才聽趙保英道:“那閘木斷裂之日是在壽誕之日的後兩日,也就是凌首輔派人去勘察的那日。皇上讓咱家跑這一趟,是讓咱家與薛大人再好生探查一番,興許能尋到旁的證明是人為的證據。此乃其一,至於其二——”
趙保英頓了頓,放下茶盞,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那便是在尋不著任何人為痕跡的形下,咱家與薛大人須得想個方法,將那閘木斷裂之日往前挪一挪,挪到壽誕那日。也正因為如此,昨日咱家才會同霍大人說,此番前去,是撈不著什麼功勞的。”
不僅撈不著功勞,興許還要得罪大相國寺裡的人,一個不慎,還會惹來泰帝的厭棄。
凌叡派人弄斷閘木,曰其名是為了皇上的清名,為了堵住百姓的悠悠之口。實則不過是怕這衛氏先祖顯靈之事,會引人遐想,翻起陳年舊案罷了。
問題是,大相國寺裡的人皆是出家人,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要一群出家人陪著演戲,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凌叡先斬後奏,將大悲樓的窗弄壞,生生造出個“人為”的證據。再將這燙手山芋丟給他和薛無問,當真是打著如意算盤,要他們給他賣命。
若他們完了差事,那他凌叡居首功;若是他們完不,那這個鍋他也不用背。
不過寥寥數語,趙保英便已將這背後的利害關系一一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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