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觀燭正坐在床腳不遠的凳子上,隔著如紗床幔,微微笑著看著。
他頭上裹著新的白棉布,面上的笑容一如往常,卻莫名讓人不舒服。
事實上,這種笑,夏蒹也很久沒在裴觀燭的臉上見過了。
他像戴著面,眼睛微微彎起,漆黑的瞳仁兒直勾勾的看著,角淺淺勾起來,蒼白的面龐好似里沒有從中流,四目相對的一剎那,裴觀燭微微歪了下頭。
“夏蒹。”
“晚明……”夏蒹看著他,“你怎麼了?”
他走過來,一夜之間,夏蒹總覺得他有些地方起了變化,年腳腕上的金環晃晃悠悠的磕著他腳踝上得皮,他站在床前,夏蒹看到他蒼白的眼皮下,深深地黑眼圈。
“怎麼了?”
他問,在面前坐下來。
“我……”夏蒹看著他的眼睛,“晚明,你是因為昨晚的話,沒睡好覺嗎?”
“我確實沒有睡覺,”他眼眶睜得很大,漆黑的瞳仁兒一不的盯著,“夏蒹,昨夜姨母喚你過去,也是跟你說這件事吧,”
“夏蒹跟我婚吧。”
并非問句,而是肯定的通知。
距離上一次在蘇府,這是第二次,裴觀燭親口對提出,要和婚。
“婚……”夏蒹眨了兩下眼,總覺得這樣的求婚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樣,但經過昨夜,夏蒹已經沒有了想要拒絕的想法。
“嗯。”
點頭,笑容控制不住的,一點點蔓延上來。
喜歡裴觀燭。
尤其是通過昨夜的談,讓心中的顧慮也減輕了非常多。
“太好了,”年手掌合并,放在前,明明在笑,面孔上的表卻好似雕刻而出,“那我這幾日,便與姨母還有父親商議婚事宜。”
“嗯。”夏蒹輕輕點了下頭,眼睛看著床褥上的圖樣,片晌,卻也沒見坐在面前的裴觀燭離開。
夏蒹有些不解的抬起頭。
便對上年一雙漆黑的眼珠。
“夏蒹開心嗎?”
“什麼?”夏蒹愣了片晌,才笑了笑,“開心的。”
“這樣,”裴觀燭盯著的眼睛一不,好一會兒,才微微彎起來,“夏蒹愿意和我一直在一起,我也很開心。”
“嗯。”夏蒹有些不清頭腦,但還是點了下頭。
接下來的日子,裴觀燭經常外出。
裴觀燭不再,夏蒹本以為若是偶爾和裴觀燭的父親見面,會十分怵頭且尷尬,但整座宅邸,夏蒹經常去荷花池那邊遛彎,還會去主堂吃飯,但奇怪的是,夏蒹一次都沒有見過裴玉。
不僅如此,就連裴觀燭,夏蒹也開始越來越看不見他人了,直到一夜過去,夏蒹第二日發現床榻上的被褥一如昨夜,才意識到裴觀燭竟然一夜都沒有回來。
夏蒹去問了府上的小廝。
“我們大公子啊,”小廝輕輕吸了幾口氣,“這我也——”
“我知道哦,”一道爽朗的男聲傳來。
夏蒹回過頭,裴云錦過來,面上笑容明燦爛,“嫂嫂,長兄是去了貴妃娘娘那里留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