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端午

第二天一大早陳大嫂就趕了回來，伏秋蓮們早飯還沒用呢，等到了屋子裡，陳大嫂一看到陳大壯後，臉上的就變了，“這，這是？”

“大嫂，昨個兒下午我幫陳大哥把骨頭重新接了，如今只是好生保養，換藥，小心別讓他再錯位就好了。(?";??)”

“當，當家的，一定很疼吧？”陳大嫂後悔的不得了，手在自己腦袋上拍了兩下，“我怎麼昨個兒沒回來呢，這都怪我，真是的，我真渾。”

“嚷嚷什麼呢，不就是個骨折嘛，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快坐下。”陳大壯狠狠的瞪了自家婆娘一眼，小聲的嘟囔一句，“別給我丟人，趕坐下。”

陳大嫂很是心疼的坐下，雙眼卻是始終盯著傷口，雙眼都紅了，這長好的骨頭打斷再重新接，得多疼啊？

“好了，別讓大妹子見笑，哭什麼哭，真是的，你以爲我像你們娘們兒，一點疼就嚷的滿世界都知道？”

“真不疼，你看，一點都不疼。”

看著他們夫妻在那裡低聲說話，陳大壯雖然沒什麼好聲氣兒，可那眼神裡的笑意還是很清楚的，陳大嫂則是心疼的圍著陳大壯轉，一會端水一會幫著他拿他靠墊的，平凡的如同每一對夫妻。

可就是這種平凡和溫馨卻讓的心瞬間就安列和踏實了下來，想，自己的累果然是沒白呢。

讓人送了些小米粥之類的早點，伏秋蓮便笑著告辭，在後頭幾人一塊用過早飯，才接過辰哥兒想著陪他玩一會呢，外頭冬雪的聲音響起來，“太太，咱們訂的夏季的裳送過來了，繡坊的人請奴婢過來問問，看您是否有空試試裳呢。”

“這會試？”伏秋蓮看了看外頭的天，想著前院陳大壯的傷勢，搖了下頭，“你和們說，把裳放下先回支部以，等我有空了再試，有不妥當的地方再請們去改就好。”

“是，太太。”

看著冬雪轉出去，伏秋蓮笑著喚住，“倒是你們幾個誰有空，可以去看看，若是不合，也省得咱們過幾天再請人家去改。”

“太太您都不試，哪有奴婢試的道理？”冬雪笑著搖頭拒絕，笑容明而璀璨，“再說了，奴婢剛纔瞧見送過來的裳了，不管是料子還是款式，以及裁剪的做工上，都是極緻的，哪裡會有不合的道理？”

“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笑著把打發下去，伏秋蓮把辰哥兒放在人榻上，拽著他的小手來回逗他打滾玩，四仰八叉的爬在牀上，小傢伙擡著小腦袋，像個小烏般，踢蹬了幾下小腳丫，最後發現自己搞不定，他那無良的親孃又在一側笑咪咪的看笑話。

小傢伙不樂意了。

鬥不過自家沒良心的親孃啊。

最終只能使出自家絕招，哇的一聲，扯了嗓子震天響的哭起來，把個在門外頭纔買了只曲曲逗著玩的伏老爺子唬了一跳，三兩步跳起來，“怎麼了怎麼了，我大胖孫子怎麼哭了？”

伏秋蓮眼不眨一下，“不知道，才玩的好好的，就哭了——”被快一步抱進懷裡的辰哥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一臉的淚，不時的踢下小，哭的那一個委屈——

親孃哎。

不帶您這樣冤枉嬰兒滴哇。

辰哥兒倒是想控訴來著。

可他也得開得了口說的出話啊。

伏老爺心疼的，手把辰哥兒抱過去，“乖啊，外公抱，咱出去看曲曲，好不好？外公的大胖孫子，咱不哭哦，走，外公帶你看曲曲去，那可是外公花了好幾兩銀子買回家來的。那人說了，這可是個常勝將軍——”

聽著外頭嘮嘮叨叨的聲音，伏秋蓮在屋子裡笑倒在榻上，想著剛纔自家兒子那可的小模樣，伏秋蓮覺得偶爾做個欺負下自家娃的親孃覺也不錯？

當然了，前提是不能讓爹知道。

不然，會會的狗噴頭滴！

五天過後，伏秋蓮親自幫著陳大壯換好藥，清理了傷口，夾板又小心的固定好，看著旁邊一臉張的陳大嫂，伏秋蓮笑著安，“放心吧，陳大哥這次的傷勢恢復的不錯，骨頭如今癒合的很好，也沒有錯位，不錯。”

“那就是說，以後不用再瘸了？”

陳大嫂捂著都哭出聲來了，是激的，看著伏秋蓮，眼神裡盡是期盼，“大妹子，是不是你陳哥的能好，真的能好？”

“嗯，若是咱們保養的好，照顧的好，一定能完全好的。”看著陳大嫂的神，伏秋蓮在心裡嘆了口氣，笑著點點頭，“陳大嫂你就放心吧。”

“哎哎，那真是謝謝大妹子。”

伏秋蓮微微一笑，沒有出聲。

剛纔的話說的是滿滿的，可心裡卻著實是有幾分沒底，按照目前陳大壯恢復的況，的確是比上次好。

可骨頭打斷重接，放在前世，有著儀和手設備材，或者功率能百分之百，但就是那樣百分之百功的況下，恢復的程度卻是有好有壞。

好的自然是完好，恢復如初。

但也有可能恢復的程度是稍差，也就是說看著是完好如初，但實則卻是也只是看看而己，或者能走能，甚至偶爾小跳一下，但若是再做劇烈的運？

怕是就不可能的了。

一如陳大壯，他若是恢復的程度好，足以達到百分之百，那自然是沒什麼好說的，可若是恢復的差一些……

伏秋蓮嘆了口氣，目移到外頭，腦海裡卻是想到了陳家的況，若是陳大壯不能下田做事，這個家以後的生活況會很困難吧？

可不管如何說，已經盡了力。

希，陳大壯好運吧。

時一點點流逝，送走了冬季，走過了春季，迎來了四月的夏天，伏秋蓮心裡掂記著連清，可也知道這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想著開考就是六月初，這眼看著就要開始，也不知道連清他們一路可順利，在長安客棧好找嗎，生活可還習慣？又想著伏展強，算著時間，這按著路程，如今也應該差不多到家了吧？

心裡裝著事，多便有些坐臥不寧的，好在家裡有個辰哥兒分散著的注意力，再加上這段時間一直擔心陳大壯的傷勢，這一天天的沒個閒下來的時侯，纔沒讓繼續多想下去。

陳大壯傷勢的第二十天，陳大嫂一臉激的和伏秋蓮告辭，“大妹子，你昨個兒說你大哥的傷勢已經大好，餘下的就是要好生休養，你看，老是在這打擾你，我和你大哥都覺得心裡過意不去，你看，要是你陳大哥能挪，我和你大哥就尋思著回家去——”

“這樣啊，也。”伏秋蓮想了下，發現說的也是事實，之前是因爲陳大壯的傷勢不能挪，所以陳大嫂只能家裡和這裡兩頭兼顧的跑，?...

可現在，陳大壯的傷好的差不多，能小心的移。

的確是回家方便些的。

“嫂子這樣吧，我一會讓人把車子備好，等到明個兒你們走時就不用匆忙，而且陳大哥坐馬車，也有些東西要準備的，免是到傷口。”

“，嫂子真的謝謝你。”陳大嫂哭的一踏糊塗，對著伏秋蓮雙一就跪了下去，“大妹子，你就是我們家的大恩人，要不是你，這個家真的不知道要變什麼樣了，嫂子謝謝你。”

“陳大嫂你這是做什麼，趕起來，咱們都是鄉里鄉親的，我能幫的怎麼會不出手？”伏秋蓮被這一跪唬了一跳，趕側避開，上前扶起陳大嫂，讓坐在一側的椅子上，自己則拿了帕子給淚，“大嫂你別擔心，陳大真的傷真的恢復的很好，不會有問題的。”

“嗯嗯，嫂子謝謝你。”

“不過嫂子，你回去之後一定要小心看護，陳大哥的一定不能下地，也不能走，傷筋骨一百天，陳大哥的傷勢，怎麼著也得養上四到六個月，不然，後果怕是——”

“嫂子知道，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照顧你陳大哥，不讓他下地不讓他到傷口，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因爲第二天陳家的人要走，伏秋蓮晚上便待了劉媽媽，做了一桌子好菜，即是慶祝又算是送行，一整頓飯陳大嫂吃的是淚水漣漣的，到最後，是讓狗蛋代表，給伏秋蓮連磕三響頭！

晚飯用完後，大家說了會子話，陳大嫂心裡掂記著前頭客房自家的男人，自然是沒什麼心坐著，便起告辭，伏秋蓮笑著點頭，“陳大嫂那你快去吧，有什麼事和管家說就。”

“嗯，多謝你。”

陳大嫂走在回前院的路上，擡頭看了眼夜空的繁星，眼淚就那麼毫沒有預兆的掉了下來——

要不是遇到了伏大妹子，這個家以後得垮什麼樣啊？上有老下有小，中間還有病著的一個男人，一家幾張全指著一個，能撐幾年？

一年，兩年？

三年還是更長的五年？

五年過後，自己是被垮，還是被生活磨的麻木，連哭都不會，都沒有的一個人？

陳大嫂不敢再想下去。加快了腳下的步子，直接進了陳大壯的屋子，對著朝看過來的陳大壯咧一笑，“當家的，咱們明個兒回家。”

“嗯，回。”

夫妻兩人相視一笑，盡是溫馨。

次日一早，用過早飯，陳大壯兩夫妻便提出告辭，伏秋蓮也沒留，只是再三的叮囑了要注意的事，而後，又把該換，吃的藥拿給陳大嫂，細心的給分一份一份的量，最後，讓管家和劉媽媽把人一併送回去，車子臨行，狗蛋對著伏秋蓮小大人似的彎腰，一鞠到底，“嬸子，謝謝您。”

“好了，快回去吧，把家裡安頓好，再回來，讀書不能耽擱，鋪子裡頭的事也離不了你呢。”

“嗯，嬸我知道。”

車子慢慢駛遠，伏秋蓮笑著扭頭，對上伏老爺和他懷裡辰哥兒，這一大一小的兩張臉，揚眉一笑，“爹，咱們進去吧？”

“嗯，回吧。”

若是一開始伏老爺覺得自家兒是任，是膽大包天，會什麼醫啊，可這一連串的事發生下來，特別是給陳大壯醫，可是連醫世家出的谷老頭都幾次和他讚不絕口……

如今看著陳家人走遠，伏老爺再看自己兒時便多了幾分異樣，好在，也只是好奇罷了，這丫頭，真的如同所說的，夢裡和神仙學的醫？

“爹，你想什麼呢，快走啊。”

“啊，好，來了。”快步跟上去，辰哥兒越來越大，一些作是越來越敏捷，看到伏秋蓮之後咯咯笑著往上撲，伏秋蓮笑著接過來，“累了外公這麼些天，你以後可是要好好的孝順外公啊，不然，看我打你屁屁。”

伏秋蓮順勢在小傢伙屁上擰了一下，辰哥兒卻是笑著吐了一臉的口水還給了伏秋蓮，伏秋蓮笑著拍他一下，扭頭看向側的伏老爺，“爹爹可是有心事，是擔心哥哥嗎？”按著日程算，伏展強是這兩天應該到家了的，伏老爺是親爹，擔心兒子在所難免。

“我纔沒擔心這個小崽子呢，我是在想陳小子那，哎我說丫頭，他那以後真的能完全好了？”

“嗯，不出意外的話，肯定能好。”伏秋蓮的話聽的伏老爺臉上的笑就多了幾分，“這就好這就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呵呵，我兒功德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