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盤算，上門

“娘子，你剛纔說什麼？”正在逗弄辰哥兒的連清手端起旁邊的茶喝了一口，有些沒聽清伏秋蓮的話，一隻手指被辰哥兒纂著，辰哥兒似得了什麼寶貝般，抱著往裡塞，不給還哭，連清是即捨不得兒子哭又不能看著兒子啃手指。

來回的逗著他玩，一會拉拉他小手一會拽一下的。

倒把辰哥兒逗的樂和的不。

不過是小半年沒見，連清看著長大不止兩圈的兒子，想著自己剛回家時這孩子都不讓他抱，當時他心裡真的不是味道的，所以，這幾天他在家裡只要是沒事，幾乎都是待在辰哥兒跟前，恨不得當十二時辰孝爸的某人只顧著一心和辰哥兒親熱，孰不知卻惹惱了自家岳父——

這孩子以前是他抱的，天天他抱！

現在好了，哦，你一回來，恨不得吃飯洗澡都抱著兒子。

那我老人家呢？

所以，最近這兩天在這家裡辰哥兒幾乎了搶手的香窩窩，你爭我搶的，幾次之後，伏秋蓮無奈，只能把自家兒子給抱在邊。讓那三個男人誰也抱不到！

可這樣下來，得了便宜的卻是連清了。

他回自家屋子啊。

那可是他的娘子，他的兒子。

伏老爺再寵兒再疼外孫，能闖小兩口的室？

那可是不捨規矩的。

所以，這兩天伏老爺間接落敗一步的後果就是本來對連清的觀改變不的他，瞬間把自家這個婿給打了負分！果然還是兒子說的好，小白臉，沒一個好東西！

想到這裡，好笑又無奈的伏秋蓮搖搖頭，真是的，幾個人加起來快兩百了，竟然做這樣稚的事，也不怕被人笑話，現在看著連清只顧著和兒子說話，甚至連自己的話都不往心裡去，不就瞪了他一眼，“相公！”

“啊啊，你說你說。”

“我是想問你，昨個兒劉大人說的事，你可想的怎樣了？”如今距離連清回家已是七天過後，因爲連清的迴歸，又是中了進士的，自然這宴席是不了的。

伏秋蓮才一提出來這事，伏老爺大手一揮，拍扳。

連擺三天流水席！

熱鬧了三四天，這兩天家裡才清靜下來，可也只是下午和晚上罷了，上午還是偶爾有客人來往的——和連清同去的幾個舉人，其中一個是中了榜，但卻是三甲，正是所謂的同進士，但饒是這樣，在這鎮上也是一樁天大的喜事了。

連清這個比他考的還好的自然是更人追捧。

一來二去的，連清便有些累，可往外推？

那是不可能的。

好不容易今個兒下午沒什麼事，他則是直接和小廝說，誰來就說不在家，自己則轉躲進了室，抱抱兒子，陪陪自家娘子，多好的事啊。

低頭看一眼自家兒子，正手舞足蹈的咧笑，連清心頭暖意倍升，深吸了口氣擡頭看向伏秋蓮，“娘子你可是有話要說嗎？”

“我哪裡有什麼話說，我只是那天偶爾聽劉太太提了一句，劉太太可是說了，劉大人特意瞭解過的，依著相公的這種況，雖不了翰林院，但想個法子留在京裡也是不可能的，天子腳下機會多，對相公以後的前程會有用的。”

“是啊，這的確是一個法子，只是，爲夫卻是有些猶豫。”

“嗯？相公是捨不得離開家鄉嗎？”

“此其一。並不全是因爲這樣的。”連清頓了一下，看向伏秋蓮，即然已經說了起來，索便把心裡的想法也統統的和自家娘子說個明白，“娘子是清楚我的，雖有一心向上的心思，但卻素來不是個有野心有抱負的，我只是想讓你，讓辰哥兒過上安穩，踏實的日子，至於什麼高厚祿之輩，雖也偶爾會想，但實在是——”

連清的確不是什麼有太大野心的人，之前一心讀書，執意科考也不過是打小的一個意願，甚至說了他活到現在的一個習慣而爲之的事，再有，是他生活的力。

榜上有名，會讓妻子，兒子生活的好一些。

不會讓妻兒再別人的冷落。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只想過好自己的小日子，足矣。

“那相公的意思是？”

“如果娘子同意，不會覺得辛苦的話，我還是想著尋個外放的缺，哪怕是知縣，縣承之類，咱們一家和和樂樂的，也不用留在天子腳下——那裡畢竟全都是皇親國戚，王公貴族，咱們這樣的人，總是沒底氣的。”

伏秋蓮聽著這話，眸微閃，看著連清沒出聲。

心裡卻是暗自慶幸，自己真撿到了個寶呢。

“娘子，娘子可是不樂意？也沒什麼，反正我和恩師說過，等我想好之後會回去和他說這些事，若是娘子不樂意，過幾天我便給恩師回信——總有辦法留在長安的。”

皇帝繁華，豈是偏遠小城能比的？

娘子不樂意他剛纔的話也是正常的，雖然說天子腳下會辛苦些，但他一個男人怕什麼，只要自己謹慎些，勤些，用心些，也未嘗闖不出一條出路的。

別人不也照樣當京當的好好的？

他沉默中，伏秋蓮卻輕輕的笑了，“誰說我樂意留在皇城的？我纔不要留在那裡別人制衡呢，不看到個夫人太太的就要行禮，說不得出門大街上遇個公主王妃的還要跪，多虧啊，就依著相公你剛纔說的話，咱們去尋個外放的缺兒，山高皇帝遠的，我也得過回太太的癮去啊。”

“……”

“娘子當真是這樣想的？”

“我騙你做什麼？真是的。”對著連清翻了個白眼，伏秋蓮想了想後還是有些不放心，“這外缺不都是很難拿到麼，相公你雖是二甲進士，可又不是頭甲，應該沒這麼容易拿到實缺吧？”

得了自家娘子的話兒，連清可就是心裡有了底，哪裡還有剛纔的猶豫？對上自家娘子略帶幾分擔心的眉眼，他慢慢的放下手裡的茶盅，揚眉一笑，“娘子你儘管放心，爲夫來時可是早和恩師說好，若是爲夫同意，他，他儘量幫著爲夫綢繆一下，只是，之前爲夫不曉得娘子的心思，所以才——”

“……”伏秋蓮瞪，“敢相公剛纔說了那些話，都是在試探我麼？”自然是有些不樂意了，把頭扭到了一側，“哼，我告訴你啊，我要生氣了，很生氣的。”

“娘子，是爲夫不好。還娘子彆氣，爲夫給娘子賠罪如何？”連清笑著起，拱手一禮，“都怪爲夫不好，爲夫不該擔心娘子不適應，所以纔想著看看娘子的心思，然後再謀他事，娘子生爲夫的氣是應該當的。”

撲，伏秋蓮笑出聲來，“你啊，真是的。”聽聽，這道歉道的，可是有半點的誠意？但不可否認的，對於連清剛纔的說法，還真的的——

連清是怕自己若是先說出來去向，自己不樂意。

但卻又不好多說什麼吧。

爲了避免讓自己委屈，所以才這樣先探著自己的話。

以期看看自己的心思如何，他再去另作選擇。

有一個男人把你這樣放在心頭第一位。

哪怕是在權利和利益面前，他都會把你當最重要的。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笑，“相公去哪裡我都跟前，有相公，有辰哥兒，對於我來說，這就是天下最幸福，最圓滿的家。”有了這兩個人，一家和樂，夫妻恩，稚子憨，還有什麼怕的？

所謂的風雨，波折，坎坷，都是外罷了。

“多謝娘子！”連清很是，親自握了伏秋蓮的手，眉眼裡盡是暖意，“娘子你放心，爲夫不會讓你和辰哥兒置於險境的。咱們一家人還要長長久久的活著呢。”

“嗯。”

夫妻兩人說定了此事，連清心裡頭有了準頭兒，當晚便在書房給遠在長安皇城的某些人寫了幾封信，有封信坐在椅子上連寫了好幾遍，被他撕了寫寫了撕的，直到第三次方寫好，他封好，給小廝，“去吧，按著這個送去長安。”

希，恩師那裡能一切順利。

他這裡坐好一切，餘下的只是等一個結果了。

在家裡待了七八天，劉大人等人的宴請是隔三差五的，不斷點的請，到最後連清都有些怕了，索便稱病在家，閒來無事便逗逗辰哥兒，有空考考豆幾個孩子的學業。

偶爾被伏老爺抓住，翁婿兩人在那裡逗一翻。

伏秋蓮甚至覺得這樣的日子也好。

可惜，好和平靜總是暫時的，總有那麼兩分不長眼的人前來破壞，連清回家半月之後，三里屯老屋的人終是有些坐不住了，這次來的是連老爹，伏秋蓮看著走在院子裡一臉不自然的連老爹，心裡笑了一下——

比意料之中來的要晚幾天呢。

前幾天就猜老屋會有人坐不住的。

可沒想到邊連老爹竟然是在家撐了半個月！

“老三家的，老三呢，不在家？”站在二院，連老爹手裡拿了個菸袋鍋子，雖然有幾分不自然，可看著伏秋蓮時卻還是彆扭的擺出了公公的譜，“他去哪了，還有你，我這個當公公的過來，還把我晾在這裡半天，難道是不想我這個老頭子過來吧？”

您這話可不就是真相了？

還真的就是不想您來！

不過這話心裡想想就罷了，裡是千萬不能說滴。

伏秋蓮臉上揚起一抹溫和的笑，福了福，“公公您說哪裡話，媳婦兒剛纔正在幫著辰哥兒換尿布，所以一時沒騰出手來，不知道公公您來，還請您不知者不怪。”

“唔，原來是我大孫子。”老頭子點了下頭，隨即又皺了眉，“我那大孫子什麼，辰哥兒？他人呢，你怎的不抱來讓我瞅瞅？那可是我親孫子，難道你不讓我看？”

“怎麼可能呢，公公您屋裡頭坐下說話？”連老爹不比李氏，李氏和連清是真沒啥緣關係，哪怕李氏所出的連甜兒和連非是連清的親弟妹，可對上李氏時？

也就那麼個樣罷了。

可連老爹不同啊，這可是連清的親爹！

是給了連清生命，不管如何說，是打小把他養大的連老爹，這一點是不管走到哪裡都抹不去消不了的，伏秋蓮可以把人給哄出去，甚至給人黑臉或是直接丟到屋子裡晾起來，讓人找連清，等連清回來讓他們父子自己說去唄。

可卻是連清的媳婦，誰知道連清心裡怎麼想？

所以，在基於尊重連清的份上，會多給連老爹那麼幾分面子，當然，也僅限於幾分罷了。若是連老爹沒有自知之明，纔不管你是誰呢。

“公公您請喝茶。”

“這茶真難喝，三郎媳婦，老三去哪了？”連老爹看著屋子裡頭簡單的擺設，心裡滿滿的全是複雜，若是自己當初沒有和三房鬧翻，那他就還是連清的親爹。

兒子到鎮上來過好日子，怎麼可能不帶著親爹？

這麼一想，連老爹後悔之餘，竟有幾分怒氣。

自己當時不過是氣暈了頭，他可是當老子的，難道讓他這個當爹的主低頭給兒子？汗，連老爹啊，那您現在不是主過來和兒子低頭，那您是來做啥的？

“回公公的話，媳婦不知道。”伏秋蓮眼皮不擡一下，任由著連老爹把屋子裡四周打量一番，最後微微一笑，“這東西都是我爹爹給買的，讓公公見笑了。”

“……”又拿那個伏家來他！

若是換做以前，連老爹也不過是一笑而過，雖然他大多時侯在心裡嫉妒伏家有錢，可更多的卻是一種與有榮焉的驕傲——伏家再大，和他們家有什麼關係，再有錢那也是商賈！他們三郎以後是當老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