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衍在察覺這源頭後，發現其氣機晦異常，連對方到底是人還是先天寶靈都無法從中辨明，要想看個清楚，要麼繼續推算，要麼就是直接尋了過去。

他尋思了一下，卻並沒有如此做。

因為他在接到那氣機後，發現此中無有惡意，也沒有偏向，這說明對方並不是沖著他而來的，可他要是主上前，卻反可能與對方直接起得衝突。

在未曾瞭解到此僚目的之前，他並不打算出麵乾涉，雖然那法力波盪直接導致諸世靈機大興，可這與他意願並不相悖，反而心中樂見。

但這不代表他會因此放下戒備，對方現在是助長靈機，可誰知以後會是如何？

好在大略知曉了那源頭所在後，下來隻需小心提防就好，對方一旦有什麼對布須天不利舉，他隨時可以加以應對。

他收回目，沒有再去多管，轉而至定中，繼續調運功行，參悟大道妙理。

倏忽一轉之間，就是十載過去。

山海界中比鬥盛會此時仍在進行之中，之前那一戰非但未曾造什麼不利影響，反還引得天外更多宗門攜得弟子前來比鬥，故是盛會範圍現在也是越來越廣，看去數載之還無法結束。

不過天機變也並未停止，由於懷疑那道人那一行人是了此等影響才會去侵襲有元尊坐鎮的界天，所以諸天各派現在隻要發現得了天機緣法之人，多是採取看管起來的手段，免得此輩出來攪局麵。而這其中，也不是沒有上境修士此攪擾，心中生出異思的，但在沒有上境大能推的形下，此輩頭腦還算比較清醒，至眼下都能保持忍不，故這些年來，大局麵還算得安穩。

張衍儘管在清寰天中閉關，可這些人心中所見所思卻都在他眼底之下，但隻要不是真大能得此等影響，他便不會多加理會。

這一日，他正運轉功行之時，心中忽起應，抬眼看去，見虛寂之中有一枚靈玉符浮現，分明是某位老人以法力所化。

他心念一轉，當下起意一喚，此便已落到麵前，再是觀注片刻，心中已是瞭然。

此乃是曜漢老祖送來的，其言是承了那鏡湖之主之託，邀他前往那裡一敘，說是有一樁大事需與他商量。

張衍稍作思索，曜漢老祖前次離去之時，曾對他出言相請，他其實也有意一探那裡虛實，隻是此後為調運功行，所以一直不曾，而這回對方又是鄭重來書，倒是可以順便去那裡一行。

隻是其口中所謂大事，他猜測這或許與眼下那諸界靈機大興有關。

至於對方請得他那庇佑之地，這裡麵會否有什麼詭算計，這倒是不得不防。似如他為布須天之主，要是外人進來，隨時可以鎮在此，曜漢老祖背後之人當也是造化之地主，在自家界天之中，當也不難做到此事，所以他此回不會以正，隻會遣得一分前往。

這樣要擔心的隻會是對方，因為他若到了那裡，要是有什麼高明手段，大可以在對方那留下一縷氣機，這般未來兩邊若起鬥戰，就會起到一定作用，不過今番既是邀而往，他自不會去做得這等事。

在思索停當之後，他當下化出一分，自布須天出來。

上次因為找尋那殘破麵之故，他早早應到了那方鏡湖所在，想要去到那裡也是不難，但這回為客人，就不必如此了。

他將那枚玉符取了出來，隻是一祭，霎時之間，就有一道氣機劈開前路，他一擺袖，當下順此而往，隻是一瞬之間，就來到了那麵鏡湖之前。

此地主人顯也是應得他到來，鏡湖麵上一陣漣漪波，曜漢老祖自裡走了出來，對他打一個稽首，道：「道友有禮了。」

張衍也是抬手回有一禮，他看了對方一眼，隨著功行進，他此刻也是能覺到其人上有幾許異常。

從那位持劍道人所說言語中可以推斷出，麵前這位曜漢老祖不見得就是其本人，或隻是與本人有所牽連，也或許隻是其正一部，其人如此做，恐怕不單單是為了自修行，當也有其他目的在。

曜漢老祖這時稍一側，客氣言道：「道友請。」

張衍一點頭，隨他往鏡湖之中走進去，隻覺自彷彿沉浸一團溫水之中，應也是模糊一片，在好似過去許久之後，這一異樣之方纔消逝不見，猜測這是對方故意設布的障礙，好使他無法察覺此間真正虛實。

隨著應逐漸恢復，他知自己已是到了界中，稍稍辨察了一下，便發現這裡與尋常造化之地大有不同，如無意外，應該是利用了某個造化至寶與造化氣相互融匯而。

這造化至寶與這方造化之地同源而生，照理能至這一步，已是可以超出來，卻不知什麼緣故，最後卻是落得這副局麵。

曜漢老祖當時曾暗示此不弱於布須天，那是誇大其詞了，但這地界本底倒是不錯，在他見過的造化之地中，除卻布須天，的確沒有哪一比得了此間了，且因為與至寶相合，門戶也足夠堅穩。

不久之後，兩人來至一臺座之前，

那主位之上，坐著一名帶有半邊麵的道人，然而那麵一麵卻是眼目靈活，反而出真容那一麵卻是口鼻僵死。

在其之下，所座之人大多數都是他人。

左邊乃是羽丘、玉二人，其上還有一個座次空著，那當是曜漢老祖之位，而在其等對麵，則是投奔到此的參霄、玄澈、壬都三人。

那為首道人此刻見他到來，便自座上緩緩站起，其餘五人也是一同起。

曜漢老祖嗬嗬一笑，指著那道人言道：「張道友，座上這一位，便是此間鏡湖之主了，我等也是得他護佑，方能躲避那位侵吞之勢。」

那道人對他打一個稽首，道：「貧道季莊，見過道友了。」

張衍淡笑了一下，抬手還得一禮，道：「原來是季莊道友，有禮了。」

站在此人麵前，他不難分辨出來，前次阻他就的無麵道人，便應當是其人氣機所化。當然，氣機化與正不能等同而論，可也是代表了那背後正主意願的。

不過他今天是來作客的，就算有什麼過節，也可以放在以後再論。

曜漢老祖道：「其餘道友，想必俱是識得，我便不再多言了。」

季莊道人一展袖，道：「道友請座。」

張衍一點頭，到了客位之上坐定，眾人也是陸續回得座中。

季莊道人看了過來，緩聲道：「我與道友有些許衝突在前，不過我如此做非是出於我本意，而是為了大局考量，不得不如此爾，道友若是知曉此中真正原委，想來也當能理解我之作為。」

張衍一挑眉，道：「哦？那卻要請教了。」

季莊道人看著他道：「道友可知那位存在真正來歷麼？」

張衍略一沉，道：「貧道與之有過正麵手，私下猜測，其人世，或許是因為某種執思意念所寄。」

季莊道人不由點頭，道：「道友看得極準，」他頓了一頓，「道友當也知曉，諸位大德當日為尋上境之，導致造化之破碎，才形而今這般局麵。」

張衍微微點首，這些他在就煉神之時便已是看到了。

季莊道人繼續說道：「可道友怕是不知，這些大德雖被造化之破碎所牽連，一個個似是陷了永寂，可在此之前，此輩卻是不約而同做了一件事，那便是寄一意於虛寂之中，以求未來能以解出來。」

張衍目微微閃了一下，道：「所以說，那一位之所以存在，實則是那些大能意念寄託之故。」

季莊道人頜首道：「正是如此，不止這般，我輩之中，隻要有人功行突飛猛進，超邁於同輩之上，那便會引得這一位世顯化，隻是造化之破碎，天道缺裂，並非無有代價，這些大德自是需以代償，可其等若是想要回來，那這些因果便會轉落在我輩乃至億萬現世之上，所以那一位存在才會侵吞諸有，要是無人阻礙，待得他把諸有吞盡，那麼這些大德便又可顯而出了。」

張衍瞇了瞇眼，道：「故是道友先前所留氣機之所以出麵阻我，便是因為這個緣故了？」

季莊道人點頭承認道：「我並非是針對道友，而是為了不令那一位存在過早現，便那人不是道友，我亦一樣設法阻止。」

張衍聽到這裡，心中若有所思，這裡有些事與他之前猜測相互印證，的確是能對得上了，不過他並不會完全相信此人所言，事實到底如何，還需日後繼續求證。他抬目看去，道：「那麼道友今日請貧道來此，是否又是為了此事呢？」

想要讓他停下功行，那是絕然不可能的，想來對方也應該明白這個道理，除非以力服，可現在鏡湖雖然實力不弱，但卻並不備服布須天這一方的能耐，當日連那位存在都無法闖布須天中，此輩更是不用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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