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莊道人說完這番話,見那道人不言,知其已是意,於是起得來,趁勢言道:「那一位存在如今已是奪回一分神,比之以往勢更雄盛,道友如何是他對手?說不定就現在就在哪裡結網以待,道友若不趁早打算,恐一不小心被會那位吞奪回去,那得到時,卻是悔之晚矣。」
那道人既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隻是一晃,便就消去不見。
季莊道人見他離去,立刻推算了一下,發現雖無結果,但也沒有不好預兆,心中一定,這時有一縷悉神意傳至,便就接納過來。
這縷神意主人乃是壬都道人,其人遁莫名之後,便打一個稽首,道:「方纔在下得一枚造化殘片所在,隻是還未曾尋手中,便被那元玄道人出手攪了,便連那造化殘片也被玄元道人奪去了。」
季莊道人找尋造化之本是為了能吸引到那一位存在的分神到來,現在其人兩度找上門來,看去極有可能會來投奔鏡湖,那麼造化蘊能否尋到意義也是不大了,便好言安道:「這我卻是看在眼中,並非道友過錯,道友可繼續找尋,我會想法製其人。」
壬都道人知道季莊把此事看得極重,此來也隻是為了能有個代,見他毫不予追究,不覺有些詫異,他不知其人是如何思量的,可在他看來卻是好事,一禮之後,便就退走了。
季莊道人待其離去後,心中一轉念,發現自己疏忽了一事。
若是他對此事全然不做反應,恐怕張衍會看出點東西什麼來,尤其是他接連兩次與那位存在的分神有過接,雖隻是氣機化,但說不得會引起其人應。
思來想去,決意要求曜漢老祖也是一起加搜尋造化之的行列,要是其人做什麼小作,將發現的造化之吞沒為自己所有,那多半會被張衍所發現,並加以阻攔,這隻會引起兩者之間的矛盾,於他卻是無損。
他想到這裡,便一揮袖,送了一道邀書出去。
曜漢老祖很快收得這封邀書,見其中之言,卻是令他一同運轉法力找尋那造化之,不微詫異,季莊道人之前一直在防備自己,現在居然要他出手了?
是因為方纔造化殘片被張衍所奪,所以不得不讓他加進來?
他目閃爍不定,事絕然沒那麼簡單,可季莊道人名義上雖言邀請,可實際上本不容違逆,所以在未曾翻臉之前這等事他必須為之,於是把書信放下,心意一,就將自法力波盪放開。
季莊道人沒再去管其他事,隻是盯著虛寂之中,他有預那分神用不了多久就會到來。
果然,等了不到半載,那道人氣機又一次浮現眼前。
季莊道人沖其打一個稽首,正聲道:「道友可是想清楚了麼?」
那道人沉默一會兒,才道:「我並不信你,若不是先前你期願強烈,以至為我所應,我也不會到得此。」
季莊道人不覺恍然,先前一直不清楚,這一位為何能知道自己正在找尋其人,原來是這個緣故,道:「道友放心,我先前並非虛語。」
那道人麵無表道:「願是如此吧。」
其實他到此刻仍是不信季莊,可他想得很清楚,季莊便是鎮騙他,並鎮起來,也絕對不會把他如何,反而會盡量相助他免被元主之神吞取。
季莊道人這時似想到什麼,道:「道友若要來此,需得小心一些,那玄元道人正執意反對此事,若是被這一位發現,恐有變數。」
之前張衍對付壬都道人時所激出來的偉力令他有一心悸之,生怕此事也會遭其妨礙,這纔出言提醒了一句。
那道人難得出謹慎之,道:「我知道此人,卻是要小心一些。」
他自就是被張衍與那一位持劍道人合力斬出的,連元主之神未曾恢復之前都不敢與這兩人對麵相爭,他自也不敢。
他看著季莊道:「為免出得變故,我當先將一縷氣機安落於你界中,到我法來時,需借尊駕神意一用,並由此潛,不知尊駕可是願意?」
司馬權得那一條滾滾浪後,便隨之漂遊而去。
此水之中滿溢濁氣,他落其中,自法力無折無損,外間也無日月盈缺,故是難以分辨到底過去了多久,唯有心中劃數以計,差不多十二萬九千六百數後,覺外生出了某種異樣變化,水流竟是緩緩降落下來,他整個軀也是從中顯出來。
而他麵前,一麵可以稱得上是無邊無際的玉璧橫在那裡,其上雕滿了無數浮刻,從山川地陸,到鳥花草,應有盡有。
他應了一下,發現這裡也不像是到了盡頭,下流水到此不見收勢,仍舊沖湧向前,到了那麵牆壁上之後好似化作虛無,徑直穿了過去。
他往前踏水而行,不一會兒,便聽著無數聲音傳來,卻見那些玉璧之上所浮刻的鳥魚蟲居然一個個在來遊竄來去,並有鑿浪之音及振翅之聲傳出,隻是這些石刻雕琢的並不細,隻是簡單獷的線條勾勒,看去委實詭異無比。
看有一會兒見極遠有一艘石刻舟船緩緩過來,,上麵看去站著一個道裝模樣的人,隨著底下一條條簡單曲線構的波浪被分開,終是來到了近前。
司馬權一見,那人隻有側麵,隻是服寬大,頭豎道髻,由於隻有半邊子,故是隻有一隻眼睛對著他,其人側著一個道揖,發出如生人一般的醇厚之聲,道:「快上舟來,快上舟來。」
司馬權還得一禮,問道:「舟去何?」
那人道:「既幽水,莫問去,上我之舟,便得逍遙。」說話之間,頭顱上下僵的搖晃一下,顯出一得意之。
司馬權看了一眼那麵大玉璧,這裡無數生靈在裡看似生機,一派欣欣向榮,然則在他看來卻是無趣枯燥,毫無逍遙之意可言。
他道:「我與諸位卻是不同。」
那人頭上圈點出來的眼珠一移,不解道:「有何不同?還不是與我一般模樣。」
司馬權聽他如此言,若有所思,他道:「我這景與尊駕所見怕有不同,尊駕何不下舟一看,或有不同風。」
那人把手出,連連擺,道:「不可,不可,冥水非我居也。」
司馬權正道:「尊駕之所也非我當往之地。」
那人嘆了一聲,似是惋惜他錯過了什麼一般,隨後一擺大袖,又是沿著線條海浪悠悠退去。就在其人退去不久,那麵大玉璧也是悄然去不見,好若方纔並未出現在這裡過。
司馬權則是任由腳下之水升騰上來,又一次將他沒過,帶著繼續往前沖奔,不久之後,水流再度退下。
此刻現於麵前的,乃是一個難以見廓的碩大琉璃金壺,隻是倒著立在那裡,洶湧河水有一部分往壺口倒灌進去,壺上有無數金線紋路,如枝葉蔓藤一般纏繞著,都是扣著一個個鑲嵌著金箔玉片的無頭小人,所有小人都是在那裡拍手跳舞,但卻沒有毫聲息傳出。
他隻是凝有片刻,那琉璃金壺轟然一震,化變無數細小無比的琉璃玉砂,自上傾瀉而下,鋪灑在了腳下這片濁河之上,形一岸灘。
琉璃之中,有一名頭玉簪的道者坐在那裡,其人麵目清俊,神態安然,隻是上不見半分生人氣機,其人這時一睜眼,笑著對司馬權言道:「道友來了,不妨到前坐下說話。」
司馬權走到前麵,正容一禮,道:「冥泉門下司馬權見過道友,」隨後端坐下來,拱手道:「敢問道友稱謂?」
那道人笑道:「我乃琉空客,乃是祖師座前侍奉,奉祖師之命鎮守這片渾域,道友今來此地,我也是可得以解了。」
司馬權再看他幾眼,心中不有了一個猜測,他在張衍手下做過不事,見識也多,這人應該就是那盞琉璃金壺所化,乃是一個法寶真靈,隻是以他法力,還無法看出對方達得哪一個層次。
他道:「道友為何如此說?」
琉空客一笑,手道:「道友可否把上符印予我一觀?」
司馬權手袖,將那宇文洪賜下的掌門符印拿了出來,遞給了對方。
琉空客拿了看過,點了點頭,道:「有此符印,便能證明你乃祖師所傳冥泉一脈弟子,祖師當年傳下三脈,皆是落在不同天域,而你冥泉宗中第一個落此之人,按照祖師代,此當是歸由你等執掌。」
司馬權微微詫異,道:「據司馬所知,我冥泉宗亦有前輩先人朝此飛升而來,莫非他們都不在此麼?」
琉空客笑道:「其等持祖師符詔而來,自有去,並未在此駐留。」
司馬權道:「那司馬拜訪前輩,不知又該往哪裡去尋?」
琉空客打個稽首,道:「我亦不知,待貴派執掌此界之後,或能知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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