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或者說都神君,現在既已跳出現世,那麼便不再是天地四神之一,其已然是超了這個份。
不過因為其原來乃是道法表理,隻要在大道之下,就不會因為得什麼而有所改變。所以就算其跳出來,現世之中仍會有象徵大道規序之一的玄武存在,以定住方位星屬。
隻是就都神君自而言,已是與此前完全不同了,可謂得於彼,而又棄彼。
張衍心意一,都神君背後就有二氣衝起,這完全是隨他意念駕馭。後者本就是由他引世間,現又超現世,兩者之間可謂氣意相同,而都神君所執道法又與他相互合契,兩者配合之下,看去鬥戰之能將是更勝從前。
不過畢竟沒有得以驗證,所以需得以神意推演一遍,若其中若有不妥之還可加以改進。
於是他把神意一轉,至莫名之中。
再度引出造化之靈正已沒有必要了,那一力量僅憑他自就能對抗,並不足以試出什麼來,所以這裡當另尋對手。
他心意一,麵前出現了數個人影,其等與閎都、相覺等人類似,卻又有些不同,神漠然,看去並不存在毫人心人。
這是他以此輩道法推算之後,演化出了其等巔峰之時的模樣,不過此輩真卻並不見得一定是如此。
於一名大德而言,偉力完全與不完全終究是不一樣的,哪怕是一線之隔,也是天地之別,所以以此輩如今狀態,便是那造化之靈正再度到來,想以單純偉力衝撞就把其等拿下,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當然,造化之靈也沒有拿出全部力量來,但他現在隻為驗證功果,先用諸人近乎完整之時的道法一試,已是足夠了。
他心思一,便令玄武主迎了上去,而對麵數人也是立刻做出了反應。
此輩每一人出手,都是以自道法為牽引,目的隻為消殺對手,不會對自有任何顧惜,再加上彼此合力,鬥戰之能比真人隻強不弱。
張衍在經過了多次嘗試之後,心中已是有數,見已沒什麼需要補足的,這才自神意之中退了出來。
這一番推算下來,他似乎到了什麼,於是立起來,在大殿之中走了幾步,忽然間,他眼眸一亮,一抬頭,去億萬諸世之中。
以往他曾有過應,道法演化,在於彼此爭鬥,正如大德偉力撞,也如諸大德與造化之靈之爭,更如演教與諸多道傳之爭,正是相爭,才使得他自愈發迫近大道。
現在他道法比之前又提升了許多,卻也因此看到了更多東西,對於大道妙理的領會無疑更深了一層。
確切一些來說,道法之間的爭逐之所以更能讓他們窺到大道之法,這實際上是因為如此作為推了大道轉運,這等行止也是稍稍合了大道本質,但距離真正大道仍是有所偏失的。
大道轉運無始無終,無由無果,無論你道法高明與否,隻要不是到了至道唯一之境,那麼都是落其中的。
所區別的是,居於上層之人,諸如大德之流,在大道長河之中能攪起洶湧浪,而下層之人同樣在其中,自是沒有高低之分的。
大德有道,造化靈亦有道,後者為缺失之法,無論造化之靈還是諸位大德,都是求此道,誰人握持,誰爭上遊,此乃是決勝之機。所以從這方麵來說,反而大德之道相較為之輕,靈之道相較為之重。
大德彼此之爭直接省略了底層之變,這其實並不為大道所鍾,大道自沒有喜好,但是逆道而行,還是順道而行,所得結果自是各不相同的。
以往隻是一味向上求取,而忽略到了下層變數。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對於大德來說,下層隨意就可擺弄,哪怕諸有也可一力傾覆,那還有什麼必要前去關注呢?
然而下層既然同樣也是在大道之中,諸大德求取的又是完整大道,又怎麼能將之拋在一旁呢?
故他以為,無論傾向於哪一麵都是不可行的,對雙方都需同等重視起來。
就在他思量之時,相覺等人對於虛寂之中陡然多出一尊大德,卻是十分驚訝。
表麵上看,大德之位,完全是取決於造化寶蓮,若有人功果到了,又得了此,那就可替繼上來。
可事實上並無這麼容易,並不是所有執拿寶蓮之人都可有所就。
在相覺等人之前不是沒有借得此,進而攀尋上法之輩,但除了現在存在的這些大德之外,其餘人都是迷失在了大道長河之中,再也不得出來了。
微明略作思索,道:「這位道友當便是適才我應有異之時,就煉神那一位了,從此前看來,其人應該是玄元道友扶持而出的,不過能大德,卻也是出乎意料。」
季莊辨了一辨,言道:「這位道友道法獨特,既非異類,亦非人修,倒像是取了大道一端,表而顯化。」
恆悟道:「那定是玄元道友的手段了,卻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
眾人都是沉默,助人就煉神,他們若是願意傾力施為,也是勉強能夠做到的,可助人就大德卻不是他們力之所及。
故而眾人心中猜想,這或許是張衍得了他們道法之後,纔有了這番本事,可是此事也羨慕不來,就算他們觀看了他人道法,也不過是能保證自己在鬥戰中製對手,可想利用卻是沒有辦法了。
就在幾人流之時,忽心中一陣悸,不覺都是往劫力所在去。
他們不難察覺到,阻礙造化之靈的劫力已是越來越稀薄了,明顯那捆縛其人的枷鎖正在減輕。
儘管那裡還有大德之力與之糾纏,可說不準什麼時候這等局麵就會崩壞。
前次一戰,使他們知曉自在麵對那一位時的孱弱,若想在下次對抗中存下來,那唯有恢復到偉力完全之時纔有希,隻從現在進度來看,這幾乎是沒有指了。
相覺這時言道:「諸位,不知近來招引偉力可有進展?」
恆悟道:「雖是劫力被削弱許多之後,我等仍能源源不斷招引自偉力歸來,可是得來力量著實微弱,眼看造化之靈正又將到來……」說到這裡,他不搖了搖頭。
微明皺眉道:「我亦覺得,如此下去,不是辦法。」
恆悟如此,他同樣也是如此。
他也能覺到造化之靈威脅將近,上次他們毫無反抗之力的就被迫虛無之中,若非造化之靈沒有刻意針對他們,那一定是得永寂了,對此他絕不想再經歷一次。
他看向相覺道:「道友有何高見?」
相覺道:「玄元道友既能扶持他人我同輩,若我向他討教如何招引偉力,想必也能提點我等幾句,至不濟也能有所獲益吧?」
眾人深思片刻,都覺有些道理。
此前是因為各人道法不同,問他人還不如問自。
而現在他們每一人道法早已被張衍解化過,某種意義上,其人對他們弱點和長或許比他們自更為瞭解。
且在他們想來,張衍為了對抗造化之靈正,若是有此本事,肯定也願意指點他們的。
相覺見閎都一直不言,試著問道:「閎都道友以為如何?」
閎都不假思索道:「若是求問玄元道友,確然是個好主意,也不必多等,這便前去請教便好。」
那眾人立造的世域之中已沒了紫道人,明麵上的造化之靈偉力也是被一掃而空,此界作用已是大大降低。故是諸人也沒有留守的必要了,當即從此間出來,一齊來至布須天前,並執禮道:「玄元道友可在?我等有一疑問正要向道友請教。」
張衍自布須天中走了出來,還得一禮,道:「諸位道友為何事而來?」
相覺道:「道友前次讓我等回去召引偉力,恢復力量,用以應對造化之靈,然則我輩於此難以為繼,道友道法高明,遠勝我等,故是特來請教。」
張衍微微點頭,不管被還是主,能與造化之靈對抗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他道:「各位託與我一縷氣機便好。待我回去推演,若有結果,自會及時告知諸位。」
相覺道:「那便拜託道友了。」
各人對此都無異議,連道法都是託出去,一縷氣機自無問題,於是各自分出一道託給張衍之後便就告辭離去。
張衍則是把意識收回布須天中,對於諸人偉力始終不得完全,他其實不久之前也曾考慮過這個問題。
那存於他意念之中的道人每當他起意重聚,就會因此崩散,所以這很可能是其正自己放棄的。
所以他認為,諸人無法將偉力恢復完整,若不是造化之靈的問題,那很可能就是問題出在自己上,是他自己不願意如此做。
原因在哪裡,他現在也猜測不出。
或許是為了留得一部分力量一同參與鎮造化之靈,也或許是單純不願落到諸有之中。
不過既然能吸引到一點偉力,說明此輩還有提升的餘地,就算不能得以完全,可是他若設法將這個過程稍稍加快一些卻是沒有問題的,而且他也想看看,若推上一把,這裡麵是否會有什麼異常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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