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衙前婦孺鬧，連清束手腳

伏秋蓮抿脣笑，其實，真覺得這樣的生活好的呢。

喝了兩碗粥，幾個包子，連清不敢停留，朝著伏老爺拱手，一臉的歉意，“岳父大人您慢用，小婿前頭還有事，不能耽擱的，改日小婿有空，定好生陪著岳父。”

“去吧去吧。”知道連清前頭的事重要，伏老爺自然不會多說什麼，剛纔那句也只是隨口說出來罷了——老爺子自是不曉得之前發生的那些事，甚至他都不知道連清遇險的事！伏秋蓮就怕他會擔心，自然是能避就避的。

所以，老爺子只是單純的覺得連清是爲著前頭的公事，也就是所謂的東家長西家短的瑣事而耽擱了回家吃飯，陪妻兒的時間，在他看來吧，是，爲縣令是要敬業。

可是，也不能這麼的拼，把妻兒都拋到一邊不理吧。

這樣的話，還不如不當這個兒！

老爺子的想法很單純，你當就是想著讓這個家好過些，想著讓娘子，兒子的生活好一些，可現在，們都要沒人管了，能好到哪去？

可兒如今都開了口，他也沒必要做這個惡人，只是，待得連清走後，爲父親，面對著打小捧在手心寵著長大的兒，伏老爺還是忍不住提醒一句，“爹是個外人，不會有什麼意見，就是有意見也是爲你好，你心裡有個分寸就好。”

“嗯，爹爹您放心，連清這幾天是忙別的事呢。”頓了一下，伏秋蓮還是又加了一句，“是找到了傷害莫大的兇手線索，他正和同知忙著追查呢。”

一聽是這事，伏老爺更不好多說，只是轉而卻又擔心起來，“那你可要讓他小心些，那些人即然能對莫大出手，說不定也會對連小子做出點什麼，讓他在外頭走時多帶幾個人啊。”

“您放心吧，他曉得的。”

們父在這裡說著話，連清已是到了前面的衙門，同知也是剛好進門，和他就打了個面照面，兩人的臉都帶著凝重，同知對著連清拱拱手，“大人。”

“兄請。”

兩人坐在一側簡陋的書房，還是同知先出聲，“大人，那幾個人已經按著您說的抓到了兩個，走了一個，不過，一晚上了，我剛纔去問了下，沒問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

連清眉心，坐直了子，“可確定過，是那天對莫大出手的人？”就是對著同知當面，連清都只是說那些人是要對莫大出手，至於他們原本的目的是自己？

連清覺得沒什麼必要說。

“我已經找華安確認過，應該就是他們幾個。”同知端起手邊的茶喝了兩口，五指微屈在桌面輕而有節奏的敲幾下，“我連夜派人去查過那幾個人的份，已經確實了一個，是本縣有名的小混混，潑皮，打小就跟著人沿街收保護費。”

“另外一個呢？”

同知對上連清的眼神，搖搖頭，“查不出來。”

把子往後靠了靠，連清挑了下眉，食指在手邊的茶杯上來回的畫著圈，最後，他竟是緩緩一笑，“即然查不出來，那就先放放吧，不是他們，不說嗎？沒關係，先關兩天看看再說。”

“可萬一關著出現什麼意外呢？”

出現意外嗎？連清一笑，“那就出吧。”最不濟就是個死吧，不過就是兩個小嘍羅，就是問能問出些什麼來？關兩天能有點線索是好事，沒有或是人出現意外，那也沒什麼。

那些人竟然敢在萬山縣對他這個縣令手。

足以說明那些人的膽子！

不管這兩個人說還是不說，這事，肯定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的。雖然很讓人鬱悶，甚至讓連清覺得有些糾結和惱火，可這是事實，而且，他得靜下來心去解決。

自陣腳，可是從來都要不得滴。

“大人放心，我會派人好生看住那兩個人的。”同知對著連清拱了拱手，淡定的神裡浮著幾分恰到好的恭敬和客氣，“不知道大人還有何吩咐，若是沒有，我去外頭安排一下。”

“好，去吧。”只是還沒等同知子站起，門外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接著，是華安憤怒的聲音響起，“大人，那兩個人服毒自盡了。”

這麼快就死了？連清眸微閃，笑了笑，還沒等他出聲呢，側同知卻是大吃了一驚，聲音都跟著提高幾分，“怎麼可能，我之前來時還問過，說好好的啊，怎麼這轉眼就——當時不是有人看著的嗎，也搜過，他們哪來的毒藥？”

“是，是延風看守著的，他們的毒屬下也不曉哪來的。”華安說這話的時侯頭都垂了下去，延風是一路隨著他們從皇城過來的，幾人同手足，可沒想到延風竟犯下這大錯。

“延風是怎麼當的差，真真是胡鬧！”同知臉不好看，聲音裡帶著怒意，輕輕一哼，“那兩人可是要殺莫大的兇手，是咱們目前找到的唯一關鍵，現在就這樣沒了——”

“大人息怒，大人，延風他——”也不是故意的。

華安有心想幫著兄弟求個，可他的話卻被連清出聲攔下，“了，我知道了，即然人死了，那就拉到東郊，土爲安，派兩個人給埋了吧。”

“是，大人。”

走到外頭的華安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大人竟然都沒問延風，是不會罰，還是想著一會把延風過來再當面罵人？華安撓撓頭，心裡爲著好友提了口氣，可也沒辦法。

只能說是延風運氣差了。誰能想的到，他不過是去旁邊屋子裡端了杯茶，回來之後，兩個人就服毒自盡，角盡是黑了？

延風在半路上竄出來，一臉的忐忑，“怎樣，大人如何說？我壞了大人的事，大人一定很生氣。”都是他不好，你說他好好的，喝什麼茶啊，真是豬腦子！

華安有些同的看他一眼，不過又怕好友鑽死衚衕，趕出聲安他，“你別擔心，我瞅著大人的神還不錯，應該不是什麼大事，一會大人要是找你，你就過去乖乖讓大人罵幾句，再認個錯，大人不會真罰你的。”

“就是罰我也是應該的。”延風有些悶悶的，看了眼華安，他撓撓頭，“你走這麼急這是要去哪裡？大人是不是待了你差事？”

“不是，大人讓我找兩人，把那兩個拉出去埋了。”

“不用找了，我去吧。”延風覺得麻煩是自己惹出來的，他不但壞了自家老爺的事，還把傷了莫頭的兇手沒看好，讓他們竟然自盡了，他真是該死！一聽到大人的吩咐，他是立馬兒一拍脯，“不用找別人了，這事我來就。”

他要將功折罪吶。

“也好，我陪你去。”

“好兄弟，謝啦。”

兩人相攜而去，華安又順手拎了個忤作一塊過去，在把那兩人詳細的一番驗明正，而後記錄下所有況，證實是真的服毒而死，一點線索都保證記錄在案之後，華安一擺手，“把這些先給莫頭看，去吧。”

“是，華捕頭。”

那忤作退出去，華安兩人上前，把人拖出去。

而後，一輛車子，兩張草蓆。

兩條人命的結束。

書房，同知有些不解的看向連清，“連大人真的一點不生氣？”那兩個人可是線索啊，現在人死了，好不容易找到的一點線索又斷掉，連清竟然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

“生氣有用嗎？”

“……”同知眸一閃，笑了笑沒出聲，是，生氣是沒用，可這樣平靜的連清，是真不生氣，還是，他的城府竟然深到這般，泰山崩於前而不變？

掩在袖中的雙手的握，再鬆開，又纂，連清下心頭的怒意，起，淡淡看一眼同知，“外頭好像有人在喧譁，走吧，去看看什麼事。”

外頭，離著衙門口不足十米。

華安和延風一的狼狽，被一羣婦孺老圍在中間，指指點點，拉拉扯扯的，兩人上的捕快服都被拉的不像樣子，有些人甚至朝著兩人臉上招呼過去了。

連清兩人走出來時，看到的就是兩個人東擋西遮的無奈和氣憤樣，旁邊幾個捕快倒是想手攔下來著，可地下一個六七十歲的老人在那裡躺著嗷嗷打滾，“來人吶，大家都來看看吶，衙差打人嘍，對我老婆子手啊，天打雷劈哦。”

“老太太，我們哪裡手了，我們都沒到你。”幾個衙差在一側臉不善，看著一哭二鬧就差找繩子要上吊的老婦人，恨不得撲過去一人一腳踹過去！

“啊，殺人啦，要打人啦，老爺打人了。”

“……”

幾個人額頭滿是黑線，要是換做以前，誰敢這樣在衙門口鬧事？可自家大人卻老是說，這些人是老百姓，要讓他們得以禮相待，無論如何不能欺負老百姓云云……

其中一個跳腳，“不了，我忍不下了，我要把這個老人給拎出去。”不是想要死嗎？他就讓好好會一次，真以爲他們衙差好欺負的是吧？

“這是做什麼？都給我住手，誰若是再敢手，本立馬把他打大牢，不信你們就試試。”華安兩個差點哭出聲來，眼的瞅著連清，那一個親熱和激——

大人吶，您可算是出來了。

旁邊鬧事的幾個也怔了一下，可礙著連清的威，以及心底深對於家人那份深深的忌憚，在被連清這麼一吼之後，頓時也收了聲，就是連地下那個連滾帶爬，邊哭邊嚎著捶地的老太太也都咕嚕一個翻坐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華安？”

“大人，這是，們說，們是那兩個人的家人。”華安著頭上的冷汗，顧不得整理衫，兩步跑到連清的跟前，一臉的苦笑，“您之前不是說讓我去把那兩人送走嘛，屬下請了忤作仔細驗了，又把況詳細記錄，然後我和延風便找了輛車子，可沒想到纔出了門口，就被人給堵在了這。您看那裡，”幾個人圍著車子哭的正歡呢，不是婦人就是小孩！

同知皺眉，“大人，這事怕是有些不妙。”

“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來找碴的，可現在，咱們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同知眉頭皺，有些擔心的看向連清，“你看們，個個都是婦孺，兒，不能打不能罵的。”

不能打不能罵，難道就由著們？連清一聲冷哼，“都有誰是這兩人的家屬？本現在就確認，若是真的爲逝者親人，本每人發十兩銀子的卹金。”

這一句算是捅了馬蜂窩，一個個的跑過來，“我，我是。”“啊，不對，是我，大人，我纔是他的婆娘。”“大人，您要明察啊，我是這死小子的老孃，是親孃，這死鬼就那麼不清不楚的在您衙門裡頭去了，留下我這麼一個瞎眼老婆子，您可不能不管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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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的也不哭了，鬧騰的也不鬧騰了。

就連那個之前連捶帶哭，鼻涕一把淚一把的老婆子都立馬收了聲，強壯，從最外頭雙手連著拉出一條路，到了連清的跟前，一臉的討好，“大人，我是啊，我是那個死鬼的親孃，您可是多發些我銀子啊。我兒子他，死的冤吶。”

“你們確定，都是這兩人的家屬？”

“確定確定，真的確定。”

“那好，華安，去把們的份記錄在案，一經查實，每人每家送去十兩銀子，不可有誤，記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