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不讓我去?”安棟很失。
他滿心想著去太原府玩。京城附近,都玩膩了,沒什麼新鮮玩。
而且,安棟覬覦安檐的鞠杖,也想去太原府打一。這樣,打球的時候他就有得顯擺了。
安檐表不變,神態冷峻,看著安棟道:“沒有不讓你去。下次你願意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這次不行......”
說罷,他走了出去,神態倨傲,不容置喙。
安棟愣住。
直到安檐的影消失在視線裡,安棟纔回神,問他母親:“娘,二哥他怎麼了,幹嘛不讓我去太原府?”
小景氏笑起來,輕輕拍了下小兒子的手,道:“你改日再去。”
安棟只差跳起來:“不行,我要去!我很久沒有出門了,在宗學裡也沒有缺席,先生誇我連對有了進步。難不這些白費了?”
他讀書是爲了討好父母,免得父母拘束他玩樂。
辛苦唸了好幾個月的書,最後發現還是不能出去,豈不晦氣?安棟是無論如何也要去的。
“......你聽話!”小景氏道,“你二哥不喜歡你和菀兒太近,你又不知道輕重,總惹得他生氣,何苦來?讓他和菀兒姐弟去,你莫要攙和。”
安棟一下子就明白了。
安檐常爲了凌青菀和安棟生氣,安棟是知道的。他總是不以爲然。覺得他二哥著實太過於小氣,沒有男人的氣度。
安棟沒有自己心的子,不能明白他二哥的心,故而時常故意捉弄他,就是不聽他的話,照樣和凌青菀很親近。
他沒有惡意。
“娘,二哥真的要娶菀兒啦?”安棟蹙眉道,“可是我也喜歡菀兒啊。嫁給我二哥,以後就是我二嫂,不能陪我玩了。”
雖然安棟早就知道這件事。可是尚未發生。他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如今快要真了,安棟就覺不太適應。
安棟是真心把凌青菀當親妹妹。
親妹妹和嫂子不同的。
在嫂子跟前,怎麼也要注意些,不能跟妹妹一樣親熱。想到唯一的妹妹就要沒了。安棟也不舒服的。
“姨母幹嘛不把菀兒給我?”安棟委屈道。“難道我不好嗎。我不疼菀兒嗎?”
他玩,有些時候分不清男分和兄妹分。在他看來,都是一樣的。
小景氏好笑。
“不可胡鬧!”小景氏警告他。“平素口無遮掩,年紀還小倒也沒人計較。如今一日日大了,且不可再如此。要不然,旁人要說你輕浮。”
小景氏一直把安棟視爲孩。三個兒子,只有安棟是從小在小景氏邊長大的,所以格外疼他,總以爲他長不大。
安棟癟。
“我不惹二哥,讓我去太原府吧娘?”安棟生氣之餘,發現自己最在意的不是凌青菀嫁給誰,而是他到底能不能去太原。
不讓他去?
那怎麼?
“不。本小說手機移端首發地址:”小景氏板起臉孔,“這次聽你二哥的,你改日再去!”
“同樣是兒子,您怎麼偏袒二哥?”安棟起來,“二哥不讓我去,無非就是看不慣我和菀兒好。明明是他沒理,娘卻幫他?這個家裡,還有道理可言?”
他幾乎跳腳。
“什麼道理?”宣平侯安肅正巧進來,聽到了這句話,笑著問道,“誰不講理?”
“我娘和二哥。”安棟告狀,“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
“你娘和你二哥怎麼惹你了?說給我聽聽,我評評理。”安肅笑道。
小景氏就瞪了眼安棟,道:“別胡攪蠻纏。你爹爹剛下朝,累得很,你先去玩。否則,別說太原府,就是京城也不讓你出去。”
小景氏素來就不是口雌心的,安棟有點怕。
故而,他滿腹委屈退了出去。
安肅瞧著有趣,等安棟走了,問小景氏:“什麼太原府?太原府那邊來信了嗎?”
“沒有。”小景氏解釋道,“去年不是說,讓孩子們去太原府,探我母親嗎?我姐姐今天來說,想近日安排孩子去。”
“這是好事。”安肅道,“老三鬧什麼?”
“檐兒嘛,他不讓棟兒去。”小景氏笑道,“檐兒那孩子,像個鋸了的葫蘆,倒是霸道得很。平常也看不出來,他什麼都無所謂,唯獨在意馬球和菀兒。”
“咦,聽說菀兒又生病了?”提到凌青菀,安肅的注意力立馬轉移到了上,也不問安檐的事,只顧問凌青菀,“好了嗎?”
“沒事了。”小景氏道。
安肅嘆了口氣,說:“菀兒這孩子,近來怎麼多災多難的?還是早些和你姐姐商量,讓過門。咱們家人多,不像晉國公府,人福薄......”
“也急不得。”小景氏笑道,“自然要等城兒先娶親,再嫁菀兒。我姐姐也想趕,今年先把城兒的婚事定下。明年端午前後,菀兒就可以出閣。”
安肅算了算,明年端午前後,還有一年多。
也是漫長的。
“咱們家院子大,常接菀兒過來住住,你姐姐也是樂意的。”
安肅道。
小景氏則道:“我是不忍心。菀兒常伴左右,我姐姐也解了些清苦。哪怕嫁過來了,也不得常回孃家住,等將來城兒和桐兒都家立業,兒羣,我姐姐纔會好些......”
安肅一想也對。
他就不再多說什麼,只叮囑小景氏。去看凌青菀。假如孩子想吃什麼、想玩什麼,買了送去。
夫妻倆說了一會兒閒話,小景氏給安肅更,服侍他淨面。
安肅突然想到什麼,對小景氏道:“周又麟即將回京,這幾天就要到了。他和檐兒要好,你告訴檐兒一聲。”
周又麟,是汝寧長公主的獨子。曾經他和安檐都在宗學裡,周又麟很照顧安檐。
他比安檐大三歲,今年二十二。
三年前。他的未婚妻盧玉在出嫁前一日死在宮裡,還發現懷著三個月的孩子。妻兒隕落,讓周又麟了很大的刺激。
雖然這件事瞞了下來,沒幾個人知道。也無人議論。周又麟卻不了。請求去邊疆戍守。遠離京師。
汝寧長公主原本是不願意的,結果周又麟跟瘋了似的,整日胡言語。長公主害怕,這才同意他遠走他鄉。
如今,已三年整!
“他要回來了?”小景氏嘀咕,“那.......他回來了,朝廷如何安置他?是在侍衛司,還是在殿前司?”
安檐在侍衛司任職,不出幾年,肯定會做到指揮使,侍衛司的最高將領。
假如周又麟也在侍衛司,他可能會擋了安檐的前途。小景氏慈母心腸,第一件事就是擔心兒子的前途。
“暫時不會安置。”安肅道,“你放心,家當初就說過了,侍衛司的指揮使,必然是檐兒的。只是檐兒還小,不足以服衆。到時候,周又麟在侍衛司又能如何?不可能越過檐兒去......”
“誰知道呢,他到底是長公主的兒子。”小景氏道。
“檐兒還是我安肅的兒子呢!”安肅語氣倏然轉爲嚴肅。
小景氏咳了咳,不好再說什麼。
晚些時候,小景氏派人,去把周又麟即將到京的話,告訴了安檐。
安檐次日就去了汝寧長公主府,打聽況,看看周又麟到底哪一天回京。
得到的消息是,周又麟最晚三月十五到京。
“娘,我們去太原的時間,出行安排在三月底吧。”安檐回家,對他母親道,“又麟回來,我要和他敘敘舊。長公主說,要宴請親朋,熱鬧一番。”
“我同你姨母商量商量......”小景氏道,“也要看你姨母那邊的安排。”
安檐頷首。
當天,小景氏就提了些補品等,去晉國公府看景氏和凌青菀。
凌青菀在翻醫書。
“看醫書迷了?”小景氏沒有打擾,只是笑著對景氏道,“還真學會了些,竟有十分的奇才。”
“厲害著呢。”景氏不由自豪,“上次孃的兒子,人都僵了,就是治好救活的。回來,不聲簡單說了說,我也沒怎麼在意。
今天上午,莊子上的管事來稟事,說起了葛大承。人都僵死,全莊子上的人都看到了。結果,一碗藥下肚,人就活過來了,現在十里八鄉都知道晉國公府的二姑娘是個活菩薩。
他們還要給立生祠,祭拜。我說了不可,折孩子的壽。最近總是不好。”
小景氏聽得津津有味,臨了才讚歎道:“這樣厲害?”也很是欣的樣子。
姊妹倆說話,小景氏也把安檐不讓安棟去太原府的話,說給了景氏聽。
兩人都笑得要死。
安檐的癡,人。景氏聽罷,越發滿意安檐這個婿,心裡更加堅定了。
然後,又說起去太原府的時間。
說到出行的日辰,自然也要提到汝寧長公主的獨子周又麟。
“哎喲,那孩子回京了?”景氏道。
知道的,提到周又麟,都帶著幾分同。若不是那場意外,他現在娶得妻,長子兩歲了......
真是可憐。
“是啊。”小景氏道,“檐兒跟他要好。他們好些年沒見,自然要敘舊,檐兒要往後推遲幾日再去太原府。”
“無妨的。”景氏道,“咱們去太原府,又不是什麼急事,推遲就推遲幾日,檐兒自己的事要。”
小景氏告辭之後,凌青城回府。
他去打聽三姑父的事,也沒有眉目。
“不知道三姑父是怎麼回事。”凌青城對母親道,“我去打聽了,聽說是他們自己府裡打鬧,不是和外人......”
景氏蹙眉,道:“秦家兄弟之間,失和到了如此地步?”
“不知道,秦家的事,不好探聽。”凌青城道,“娘,我會再留意的,一旦有事就告訴您。”
景氏點點頭。
這些事,凌青菀都不知。不清楚三姑姑婆家到底怎麼了,也不知道即將是安檐單獨陪著和四弟去太原府。
過年的時候,母親問四弟,要不要去從軍,四弟拒絕去舅舅軍中,想去大表兄那邊。
而大表兄軍中,也不是能自己做主的,不好帶他。母親也捨不得四弟去信。
所以,四弟至今還在閒逛,依舊逃課、貪玩、打架,他的丫鬟和孃每天都要到找他,母親和先生們仍對他毫無辦法。
這次去太原府,他仍是有幾分牴。
凌青菀不知道爲何。
經過勸說,他答應去了,卻有幾分不願意,這幾天又不落家,不知去向,晚上纔回來。
他一點也不像國公府的公子,反而是個鄉野孩子。
不管怎樣,凌青菀是一定要去太原府的。預自己和太原府之間,有太多的往事,要去找記憶。
因此,是安檐兄弟陪同,還是安檐單獨送他們,凌青菀都必須去,沒得挑。
迫不及待了。
轉眼間,杏蕊凋零,桃蕊盛綻、梨花如雪,庭院的樹木濃綠淺翠,春意昂然。
汝寧長公主的兒子周又麟,三月十五就到了京師。
三月十七,長公主府宴請賓客,大肆熱鬧,便告親朋:兒子回京了。
請的客人多,居然也請到了凌青菀母的頭上。
“也許是上次你治好了周氏,汝寧長公主欠你一個人。”景氏笑著對凌青菀道,“也許是看著你姑母......”
“爲什麼看著姑母?”凌青菀問。
景氏哽住,差點把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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