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不好再多說什麼,正好白雲朵發來短息,問他明天晚上有沒有空?
這些天忙張偉的事兒,白雲朵可真是累了,張偉和他老爸的狀況終於穩定一點兒了,楚天舒在醫院的時候就約了白雲朵空出來吃個飯,唱個歌什麼的,好好放松一下。不過,範亦兵的父母明天到,剛說好晚上辦公室的同志一起請他父母吃飯,看樣子放松計劃只能另外找時間了。
楚天舒拿出手機來,要給白雲朵回複短信,卻不知道該怎麼措辭才好。
正尷尬的時候,一個怪聲在小吃店的門口響起。
“就是他們!”郭勝文站在門口,指著楚天舒他們這個方向大喊。
在他的後,是幾名穿制服的警察,他們順著郭勝文手指的方向,快步走過來,並自散開,對楚天舒他們所坐的桌子形了一個扇形包圍圈。
一看就知道,他們接過專門的訓練。
楚天舒抬起頭一看,領頭的是北湖公安分局的科長吳新元,心裡暗暗吃了一驚,他怎麼又來替郭勝文出頭?
剛才郭勝文被楚天舒當眾打了臉,出門追上小佳,又被小佳痛斥了一頓,就算是個再普通的男人,自尊心也會大打擊,更何況郭勝文的老爸郭雄波在青原市還真有點兒勢力和背景。
據郭雄波對外宣稱,他與現任市委書記郭子春有點沾親帶故,所以,他才能當上正級的儀表廠廠長,才敢有恃無恐地富了和尚窮了廟,把一個好端端的盈利國企折騰了一個虧損大戶。
此傳聞是否屬實無人去證實,但是,郭雄波與周邊各種勢力的關系融洽卻是不爭的事實。
郭勝文被小佳痛斥了之後,捂著還在發麻的臉正在發誓要千刀萬剮了楚天舒,一回頭卻看見楚天舒開著車帶著範亦兵、劉春娜出了門,他開著車悄悄跟到了風街,就給吳新元打了個電話,說自己被道上的人打了,還被敲詐了兩萬塊錢。
這個吳新元本以為跟著郝建能從科長混一個分局的副局長當當,可在秀峰山上跟丟了楚天舒,迫不得己以持槍拒捕的名義擊斃了秦達明的親信萬志良,郝建了破案有功人員晉升為市局副局長,卻對吳新元大失所,徹底拋棄了他。
吳新元早聽說郭雄波與市委書記有點瓜葛,平時也與郭雄波打得火熱,現在又被郝建冷落了,心有不甘的他便更想與郭雄波套套近乎,聽了郭勝文的訴苦,馬上帶上幾名警察就趕到了風街。
吳新元到了現場一看,竟然被郭勝文指認的人當中還有楚天舒,本來升不就對楚天舒耿耿於懷的他,更是想借機出一出心頭的惡氣了。
吳新元看郭勝文臉上被扇的痕跡還在,這至能證明楚天舒出手傷人了,如果還能給他定個敲詐兩萬元的罪名,那就可以整得他服服帖帖,說不定還能重新討得郝建的歡心,升的機會又指日可待了。
郭勝文指著楚天舒等人說:“吳叔,哦,不,警察同志,就是他們打的人,還訛詐了我兩萬塊錢。”
一個年輕的警察走到桌子前,掃了眼楚天舒等三個人,又看了看桌子上的幾個小菜,不由得在心裡有些疑:兩個斯斯文文的年輕男子和一個清清爽爽的姑娘,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揍人訛錢的犯罪嫌疑人,要真是敲詐勒索得到了兩萬塊,哪裡會在風街上吃這麼簡單的小菜呢?
吳新元卻管不了那麼多,他揮著手,盯著楚天舒,惡狠狠地說:“我們懷疑你們涉嫌敲詐勒索和出手傷人,請跟我們走一趟。”
範亦兵和劉春娜沒見過楚天舒雙手著手機,沒有理會吳新元,繼續埋頭發短信。
吳新元怒了,他在桌子上拍了一掌,吼道:“說你呢,聽見了沒有?”
楚天舒的短信發完了,他慢吞吞地抬起頭,一副無辜的表,說:“警察同志,你們可不能一次又一次地冤枉好人啊。”
這句話再一次捅到了吳新元的痛,他心裡的火了又,板著臉說:“有沒有冤枉你,回去接調查了再說。”
“我和我的朋友在這裡吃飯吃得好好的,怎麼會打傷了人,還敲詐了錢呢?”楚天舒故意大聲的地說。“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認錯了人?還是想栽贓陷害讓我們花錢消災啊?”
郝建領導下的北湖公安分局,在轄區裡的口碑平素就較差,警察幫著公子哥仗勢欺人的醜聞時有發生,所以,聽到楚天舒的話,小吃店其它吃飯的人都開始小聲的議論了起來,對著幾名警察指指點點。
吳新元知道楚天舒與杜雨菲相,但是,他今天仗著是幫郭勝文出頭,因此才無所顧忌,他先發制人,倒打一耙說:“楚天舒,我認識你,你不要以為你在公安系統有點背景就可以違法紀。”
他這麼一說,周圍看熱鬧的人群裡一片,又紛紛指點著楚天舒等人,議論紛紛。
“證據呢?”楚天舒漫不經心地問道。
吳新元一指郭勝文:“他就是當事人,他臉上的傷痕還在,你還想抵賴嗎?”
“他?”楚天舒瞟了一眼郭勝文,抓著自己的服,冷笑著說:“他說我打了人,訛了錢,你們就信了?那我要說他夥同他人敲詐勒索我的朋友,還想持刀行兇,沒有得逞就誣告我,你們信不信呢?”
楚天舒反咬一口,郭勝文一愣。
吳新元看到郭勝文臉上的表,又看看楚天舒西服上被刀拉開的一個小口子,就大概知道了是怎麼回事兒。
楚天舒拿起桌上的筷子,對著吳新元笑道:“你們這麼多警察保護我和我的朋友吃飯,大家還真要誤解我在公安局有很大的背景了。吳科長,你要是不嫌寒酸,一起坐下來吃點吧。”
周邊食客聽了楚天舒的調侃,有幾個忍不住竊笑出聲了。
吳新元惱怒,揮手喝道:“別跟他廢話,帶走!”
幾個警察得令,就要向楚天舒手。
“等等!”出現在小吃店門口的是刑偵支隊治安大隊的新任大隊長戴勇,他帶著刑偵支隊的幾名警察走了進來,旁若無人地來到楚天舒所在的桌子旁,大喊了一聲:“立正,敬禮!”
話音剛落,幾名刑偵支隊的警察“哢”地一聲,全立正,向楚天舒敬禮。
楚天舒連忙站了起來,裝作一副了驚嚇的樣子,說:“戴隊長,不敢當,不敢當,你們這是幹什麼嘛。”
戴勇放下手來,笑呵呵地說:“支隊長的命令,我們必須不折不扣地執行。”
“不,不,你錯了。”楚天舒轉過頭來看著吳新元,對戴勇說:“戴隊長,這位才是你們公安部門的領導,你們應該向他敬禮才是。”
見了這陣勢,吳新元帶來的幾個民警都傻眼了,一個個不知所措,面面相覷。
郭勝文更是背上冒出了一冷汗:我靠,真看不出來,這小子黑白兩道通吃啊。
戴勇打量了吳新元上的警銜與警號,冷冰冰的問道:“你是哪個分局的?執行什麼任務?”
吳新元剛才的囂張氣焰立即就熄滅了,他是郭勝文臨時電話喊來的,如果認真深究起來,他這屬於私自出警,報告上去,非分不可。
吳新元出笑容來,向戴勇出了手,說:“呵呵,戴隊長,我們是北湖分局的,聽說兩個年輕人發生了一點兒誤會,我們正好路過,就進來幫著調解一下。”
跟吳新元來的幾個警察本來就是北湖分局勤民警,沒有重大行,一般不參與日常執法,突然遇上市局刑偵支隊的人,心裡都有點發虛,見吳新元也沒有底氣,便紛紛退後了幾步。
戴勇是市公安局刑偵支隊治安大隊的大隊長,級別與吳新元一樣,介於正科與副科之間,但是警銜比吳新元高一級,管理和執法權限也遠大於吳新元這樣的勤幹部,在非常講究上下級關系的公安系統,戴勇很自然要吳新元一頭。
剛才楚天舒著手機發信息,原本是在想怎麼回複白雲朵,見郭勝文領著吳新元氣勢洶洶地來了,靈機一給丹元發了個信息,告訴他自己在風街遇到了吳新元的報複。
丹元接到短息,就把戴勇派過來了。
戴勇轉頭又看了郭勝文一眼,問道:“看來和楚主任發生誤會的就是你?”
郭勝文壯著膽子,指著腮幫子說:“警察同志,你看看,這就是他打的,你們可不能包庇他呀。”
“是嗎?”戴勇看了看郭勝文的腮幫子,確實有幾道手掌印,便繼續問道:“他為什麼要打你?誰可以替你作證?”
“這個……”郭勝文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把小佳或者關大強牽扯進來,事鬧到了公安局,關大強肯定不敢得罪黃天豹,搞得不好面子找不回來,還會暴出他們之間的醜惡勾當,那樣的話,就得不償失了。
見郭勝文無話可說,吳新元只得著頭皮打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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