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時有北伐之議,但主要時間都在海州督軍的林縛,一直拖到永興七年九月,都沒有進行北伐準備的實際行。
雖說山東半島以南的海域,雙方的水師時有,互有傷亡,在雙方聚集兵馬將近六十萬的河淮地區,戰後的平靜期整整延了二十個月的時間,平靜得敵我雙方都難以想象。
荊襄會戰後長達一年半時間的平靜期,在荊襄會戰之後到重創的燕胡兵馬,也因此獲得難得的休養機會。
即使在南線戰事最激烈之時,燕胡也沒有停下向西擴張的步伐;天命(永興)六年、七年,奚胡等族的歸附,使得燕京直轄的騎兵規模回升到再次二十萬衆,荊襄會戰損失的騎兵部分得到補充。
而在同一時間,淮東在東線、北方軍團所轄的徐壽、沂海兩個戰區,一直都在整頓軍備,但拖到永興七年八月下旬秋之時,都沒有大規模擴編軍備的跡象。
林縛非但耐着子不着手北伐,秋後還派數騎馳渦、許昌,送來一紙勒令減河南六鎮軍規模的軍令。
“這頭妖狐,背地裡到底打着什麼主意?”兩鬢霜白的元歸政,疑不解的手按着垛牆,神凝重的着許昌城外的原野,林縛在徐壽、沂海方向遲遲的按兵不,他們在許昌怎麼都琢磨不林縛的心思,“他難道就不怕時間拖得越久,淮東軍的銳氣也會挫嗎?”
董原率部北進,許昌還是殘城一座,經過一年多時間,雖然艱苦,倒也恢復些模樣。近城區域,也開墾出十數萬畝麥田,秋後,風吹拂,掀起來金黃的穗浪。
只是相對於許昌周圍將近九萬規模的駐軍,新墾出十數萬畝麥田還算不上什麼。
河南經過十數年的戰事摧殘,民衆百不存一,除了隨部北遷的家小,董原一年多來在許昌招募流亡、收養孤兒,總計得青壯不過三萬餘人,而在舊時,僅許昌府就有近三十萬戶民。
眼下的況,許昌想恢復舊觀,絕沒有可能。
“林縛囚帝於都,已不再掩飾他的狼子野心。於他而言,當前之首務,乃篡謀元氏之天下。他退往海州督軍,然無半點心思在整頓兵備上,無非是退到海州觀江寧的形勢,”劉庭州長喟而道,“他如今滿心在誅除異己上,哪裡會有心思去想着北伐?”
餘心源、程餘謙都相繼辭相告老,離開江寧;元翰給在壽州,平時想出王府都難;
雖說張晏、沈戎還在江寧,但實際已難有什麼作爲。手裡沒兵沒糧,永興帝及太后的政令連宮門都出不了。
董原雖然還掌握着河南四鎮兵馬,但嶽冷秋掌握河南軍的另外二鎮銳抵在許昌背後,而林縛一直沒有放鬆對淮水中上游及南的防區建設,使得許昌兵馬給隔絕在外。帝黨在江寧給孤立起來,也無法得許昌兵馬的援應。
元歸政轉過頭來,看了董原一眼;將近知天命之年的董原,兩鬢也有些許霜發,他臉如水,沉而有威,眉頭高隆,也不知道他在擔憂什麼。
劉庭州如此斷然說林縛不再有北伐之銳志,而是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篡位稱帝上——雖說這也是許昌諸人越來越多的猜測,元歸政心底還是有很深疑:林縛年後才三十有二,不至於三五年的耐心都沒有,但是林縛遲遲不着手北伐也實難找到其他解釋。
林縛拖延北伐的時機,不僅使北燕得到氣的時機,還曹氏在川蜀有足夠的時間站穩腳跟——可以說,林縛拖得越慢,就越失去北伐的先機。
起初,大家都以爲林縛會在荊襄會戰過後整頓半年時間就會着手北伐之事,那時北燕元氣大傷,士氣低落,而曹氏在川蜀基不穩,本就不敢直接從西翼出兵牽制淮東在兩湖的兵馬,無疑是一鼓作氣北伐收復中原的良機——誰都沒想到林縛一拖都快兩年時間過去,還沒有要手的樣子。
曹氏全族退川蜀已有兩年時間,特別是荊襄會戰之後,北燕雖說沒有將關中還給曹氏,曹氏也沒有接北燕的蜀王之稱,但暗中聯合之勢是明眼人心知肚明的。
北燕封陳芝虎爲秦王,使守關中,以實際行減輕曹氏在川北的軍事力。雖說曹氏得兩川的時間也有七年之久,但早期曹氏的重心還是在北、不在南,還是用降臣、原川東制置使秦宗源治川東、川南等地。
這兩年時間來,曹氏得以集中力,將勢力往川東、蜀南發展。
今年夏之後,曹義渠更是藉口秦宗源暗置甲卒、心存謀逆之心,不奏江寧而誅秦氏之族。
這一事件實際表明曹氏已經徹底掌握川東;只是林縛對秦宗源之族被滅一事,反應出奇的冷淡,只是下令要曹義渠將秦氏旁支移來江寧,也無意追究曹義渠擅殺之罪。
這一系列事,似乎表明林縛無意激化與曹氏之間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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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隊百餘人左右的車馬從西北方向緩緩行來。
許昌的西北方向,即是河中府。這隊車馬雖從河中府過來,但非北燕的使臣,而是從關中、河借道來許昌的曹家特使任季衛。
董原、劉庭州、元歸政齊聚許昌城頭,就是翹首盼曹家特使過來。
有數騎飛馬往許昌城馳來,任季衛確在車隊之中。
“曹義渠政事依仗任氏四傑,庭州、歸政,你們是否與我一樣,早有領略任氏四傑風采的心思?”董原眉頭展開,側問劉庭州、元歸政。
劉庭州默不作聲,任季衛行許昌的意圖,事先雙方已經有過通。沒有一定程度的默契,曹義渠怎麼可能急於派這麼重要的人使許昌?
曹義渠六月時誅殺秦宗源全族,其一是要徹底控制川東,其二就是要試探江寧的態度。
前川東制置使秦宗源在永興元年戰敗降曹氏,失去對兩川的割據。不過,曹氏當時對川蜀的控制很有限,僅有大將魏世延率一萬銳駐守渝州。而其在關中的基之地,又燕胡的威脅,江寧當時提出聯曹抗虜之策,曹氏就順勢接川陝總督的任命。
在這個背景之下,秦宗源戰敗降曹一事,也就給雙方刻意忽視,反而能在永興年後出任兩川宣使司。雖說兵權給削弱到極點,但秦氏在兩川,特別是川東的基仍深;曹氏早期在渝州所駐的一萬兵馬,實際上還遠遠不足“強龍死地頭蛇”。
在後期,江寧這邊也刻意想幫助秦氏恢復勢力以制衡曹家——曹義渠這次以雷霆手段誅殺秦氏全族,說白了就是對江寧的挑釁,搶先下出一手棋,看江寧的應手。
要是林縛不急於稱帝,這次對曹家的態度怎麼可能如此弱?
當然跡象也不僅這一個;程餘謙的辭相告老、明哲保,也是一個明確的信號。程餘謙此時雖沒有什麼大功績,但在陳西言之後居政事堂首相之位,恰是他這半輩子以來觀風勢之能,非其他人能及。
正是判斷林縛近期有可能會廢元稱帝,曹義渠纔會急於派任季衛經關中、河迂迴來許昌聯絡。
劉庭州、元歸政隨董原下城迎接任季衛城。
許昌商民極,故而也不怕淮東有眼線滲進來;再者曹家還是元越所封之臣,曹家派人到許昌,即使消息泄出去,也沒有什麼擔心的。難道掩飾得再好,淮東真就相信他們跟曹家沒有一點聯絡?
任氏四傑名頗早,但任季衛也只是四旬年紀的中年人,穿着一襲尋常的青袍,山羊鬍子稀疏得很,其貌不揚。
要不是有此前潛使渝州的元錦生相隨,元歸政都懷疑眼前這人真是年時與執掌商銀莊的王服齊名的關中才俊。
劉庭州、元歸政與董原打量任季衛,任季衛也借行禮之際打量董原、劉庭州、元歸政三人。任季衛雖然沒有見過元歸政,但其父、曾任左都史、當年西秦黨的領袖人任旉對元歸政卻有着極高的評價,認爲他要是不出勳貴,就未必在當年蘇護之下。也恰恰是元歸政才略,又自視甚高,這些年來才折騰得厲害、甘心雌伏、富貴終老。
董原能以一小吏而崛起掌封疆權柄,自然也絕對不是能小視的人——便是這樣的才俊,特別是董原早期掌握的兵權,一直都重於林縛,但是這些年來在淮東的制之下始終沒有辦法擡起頭來,使得任季衛並不認爲川蜀佔有峽江之險就能對淮東掉以輕心。
“曹督使季衛來許昌,實有一要呈諸位大人同閱。”任季衛在隨董原城後,在驛舍剛坐下,沒有太多的試探,就開門見山的進主題。
許昌如今是什麼狀況,任季衛離開河中府後一路往南行來,都能親眼目睹;董原也沒有辦法在任季衛面前裝腔作勢,只說道:“還請任大人示下……”
任季衛從隨所藏取出一方明黃錦綢,展開在桌上,映眼簾卻是刺目的三行字:“諭蜀督曹義渠及蜀地將卒知悉,崇國公、樞使林縛惘顧皇恩,專擅朝政、任人唯私、欺凌宗室,嫁宗室,意私佔……”
董原、劉庭州、元歸政三人看了心裡一驚,沒想到任季衛帶來的竟是勤王詔。
所謂嫁宗室,是指太后年後有意將信公主許給崇安侯世子爲妻一事。這事傳出風聲,據說林縛送了一柄刀到崇安侯府上爲賀,嚇得崇安侯率一家老小到宮門前跪拒婚事,又趕使剛剛年的世子娶了林續祿的,才使這事不了了之。
董原心裡雖驚,但還能坐得住,只是疑的看了任季衛一眼。
“七月上旬,有山民越蜀山渝州,自稱侍使張晏所遣,要求見曹督;曹督見之,得看此詔。曹督知此事非同小可,特遣季衛來許昌,與諸位大人商議……”
聽任季衛這麼說,元歸政便知道這詔多半是假的。張晏再蠢,能派人出江寧,也應該先來許昌,怎麼可能捨近求遠、先派人潛往渝州聯絡?退一萬步說,就算這封詔是真的,林縛不廢永興帝自立,這詔跟廢布一塊有什麼區別?林縛在荊襄備有重兵,曹義渠敢率兵馬沿峽江東進嗎?
曹義渠任季衛隨帶着詔,無疑也表明他對詔的輕視態度。
“林縛專擅惹得怨聲載道,也是天下皆知之事,但是這封詔非同小可,雖說是帝親書,但沒有用印,外人說這是假,我們又怎麼去辨其是真的?”董原問道。
“雖說帝詔此時已經無法出京,但想來諸位大人邊應存有帝以前所發的詔書。即便沒有用印,是真是假,比對便知,”任季衛說道,“再者,詔之真假,不在外人怎麼看,而在於董大人心裡,以爲此詔是真是假。”
董原忍不住要笑,任氏四傑的老三任叔達便以僞造古人書筆而聞名;這時候糾結詔的真假也沒有丁點意義。
任季衛拿出詔來,只是表明曹家在將來的形勢發展中有意掌握主。
董原並無意直接跟任季衛深談,宴過之後,便與劉庭州先離去,而將元歸政留在驛館裡陪同任季衛。
過了子時,元歸政纔跟任季衛告別、來行轅見董原;劉庭州也在董原的行轅裡,等着元歸政過來。
“倘若林縛廢帝自立,曹家有意在渝州另立新帝,希許昌能共擁之……”元歸政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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