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心漓看著滿目悲傷的程邵廷,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並不小,但是能明顯覺到他底氣卻不似之前那麼足,就算程邵廷是的舅舅,但是此刻,蘇心漓依舊覺得他可憐又可悲,甚至可笑,而又深深覺得憐憫,蘇心漓忽然想,上輩子自己替司明說好話的時候,外公還有舅舅哥哥他們的心是不是一如此刻的?
“我之所以讓流雲過來伺候外婆,是因爲那時候我已經懷疑大舅媽了,但是這所有的一切只是我的猜測,我想要蒐集證據,流雲主請纓,我應允了,外婆雲姨對我如何,舅舅是知道的,流雲是我的侍,是我的人,過來照顧外婆,自然是優待的,當然,的一言一行也與我切相關,在外人眼裡,甚至就是我的代表,其實當初雲姨過世的時候,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流雲,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流雲會到什麼樣的懲罰,誰也不知道,雖然那次我也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是我有極爲強烈的預,這件事就是大舅媽做的,當時我將這件事告訴了外公,因爲我覺到,大舅媽有意挑唆我還有定國公府的關係。
”
程邵廷的神越來越嚴肅冷峻,確實,如果害死雲姨的是流雲的話,那麼父親母親心中必定會生出芥,父親他們之所以沒有將雲姨的死公諸於衆,應該就是不想有心人士繼續滋事吧
。
“你也說了,這些只是你的猜測。”
“這件事之後,外公非但沒有讓那個人如願,並且將定國公府所有的事都給我置,我直接就說懷疑定國公府有,兩個舅媽還有嫂子那裡我都找了個人監視,流雲也有一次撞破了大舅媽和那個男人的茍且之事,大舅媽將香點燃將那個男人引到了這裡,大舅舅應該沒看過那個男人吧,不過我約看過他的影,他的個子很高,長的也並不像琉璃的人!”
之前,程邵廷因爲緒激,已經站起來了,現在聽蘇心漓說與慕容雨歡的男子並不是琉璃的人,瞪大著眼睛,上一,又重新癱倒在了椅子上坐下。
“爲什麼外婆並沒有像外面傳說的那樣病膏肓,是因爲在大舅媽下手之前,我已經搶先手了,不過我還是晚了一回,功給外婆下了一次藥,但是擔心被人察覺,並不敢下重藥,而這藥的話,是要連續服用一段時間纔會產生藥效的,最要三五次,正常況下是十天半個月,我將這件事的始末告訴了外婆,當時外婆就和你一樣,都不怎麼敢相信我的話,外公就站在一旁,用行支持我,我也沒有讓外婆一定要相信,只是讓佯裝生病,避開這一次的危機。”
漓兒明明已經提前察覺了,但還是晚了一步,這說明了什麼,慕容雨在做這件事的時候,本就沒有太多的猶豫和掙扎,怎麼能沒有猶豫和掙扎呢?那個人,可是把當晚輩疼惜了三十多年的人啊,母親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是什麼心呢?是不是和現在的他一樣的悲痛,一樣的願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的願永遠都不知,就算是自欺欺人。
“漓兒,你說的這些——”程邵廷頓了頓,“不會這樣做的。”
蘇心漓知道,程邵廷其實已經相信說的話了,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怎麼承認呢?他們有一段二十多年將近三十年的,還有一個孩子,還有孫子。
“大舅舅,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蘇心漓這時候也不管他是的長輩了,爲晚輩的不該對他不敬,微低著子,雙手扣住了他的肩膀,爲軍人的程邵廷手臂很強壯,但是現在卻是垂著的,看起來一點力氣都沒有,蘇心漓輕易的就扣住了,盯著他滿是痛苦的眼睛,看著看著,蘇心漓覺得那裡面倒映著的影子似乎就是自己
。
蘇心漓晃了晃程邵廷,一向和的眼兒,此刻卻滿是犀利。
“我所說的這些,是沒有任何據的臆測還是怎麼回事,舅舅您心裡真的一點數都沒有嗎?您心裡真覺得我是信口雌黃污衊大舅媽嗎?還是您這樣的掙扎只是因爲自己不想承認不敢承認!”
蘇心漓說的這話,不可謂不狠,直擊程邵廷的心深,程邵廷滿臉的痛苦和糾結,眉頭擰著,臉越加的難看,額頭上的冷汗也冒的更快,他垂著腦袋,猶豫了片刻,擡頭滿是苦楚的看向了蘇心漓,然後滿臉無奈,緩緩的開了口,“漓兒,你既然知道,又何苦勉強我?你希舅舅怎麼做?”
程邵廷滿是無奈,那一聲聲很慢,極盡哀求,其實他心裡也清楚,如果不是有晚上的親眼所見,就算蘇心漓雲氏還有程鵬一起告訴他這些事,他都是未必會相信的,而且漓兒和父親母親他們做出晚上這樣的決定,一定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如果不是雨兒對母親下手——
“是,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舅舅有舅舅的顧慮,您捨不得和舅媽二十多年將近三十年的,還有兩個哥哥,還有侄子,還有您爲男子的尊嚴,所有所有的一切,您所有所有的苦衷,我都知道,但事實就是事實,我不希這件事舅舅您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我沒奢求您現在做任何的決定,我只是希,將來在我們做出決定的時候,您不要阻攔,因爲我們真的給過大舅媽不止一次的機會,這其中有顧慮與的舊,但是更多的還是因爲舅舅您和哥哥。”
蘇心漓本想斥責,就像有些時候會想上輩子應該多幾個人在完全陷進司明陷阱的時候,毫不客氣的將罵醒,但是看到程邵廷這一臉傷頹廢的模樣,蘇心漓又著實不忍心,想,上輩子外公他們也是因爲不忍心吧,不忍心打碎的夢,不忍心讓苦心經營的一切全部幻滅。
蘇心漓拍了拍程邵廷的肩膀,“舅舅,您是定國公府的長子,將來很有可能是要繼承外公的鉢的,但是對定國公府的男兒來說,程家只是小家,琉璃的衆多百姓纔是大家,每個人與生俱來就有自己的使命,舅舅您也是,您不但要守護小家,也需要保護大家的安寧,在我的印象裡,我的大舅舅雖然不茍言笑,不會和二舅舅那樣逗我開心和我玩,但是呢,他是個以保家衛國爲己任的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
蘇心漓說著,在程邵廷的腳邊蹲下,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眼睫抖,就那樣擡著頭,一瞬不瞬的盯著程邵廷,眸滿是認真,“我知道舅舅您很舅媽,但對定國公府乃至整個琉璃而言,舅媽就是個危險的存在。”
蘇心漓微微嘆了口氣,“很多人都羨慕我們,覺得我們出優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是舅舅,像我們這樣的人,肩負重擔,限是最多的,被衝昏理智,迷失了自己,那不是我們的權利,我們從來就沒有任的資格,而且就而言,除了,還有親,親之外和其他更加重要的東西,所以我們必須要權衡和選擇,沒有其他的餘地,您這個樣子,外公外婆他們看到,會擔心的。”
蘇心漓這是在間接告訴程邵廷,對慕容雨的決定,不會因爲他有其他的改變,程邵廷聽明白了蘇心漓的話,用力了自己的臉,如果蘇心漓說的那些都屬實的話,就算蘇心漓什麼都不做,他和慕容雨也已經沒有可能了,他是慕容雨,也有許多顧慮,但是這些,不能也無法改變他爲定國公府男兒的事原則,定國公府數百年的名譽,不能因爲他毀於一旦,爲定國公府的長子,很多時候是沒有選擇的權利的。
程邵廷握住蘇心漓放在他膝蓋上的手,沉默了良久,“漓兒,你是個識大局的乖孩子,你說的,舅舅都明白,也知道該怎麼做,你告訴舅舅,準備怎麼置慕容雨?”
程邵廷看向蘇心漓的目多了幾分激,晚上的事,蘇心漓一早就知道了,沒有讓雲氏和程鵬一起去,自己都沒有進去,已經是爲留足了面了,程邵廷沒有說你舅媽,顯然,在蘇心漓跟前,他已經決定和慕容雨劃分關係,劃清界限了。
蠱毒,之前那個不是琉璃的男子,還有定國公府的境,程邵廷知道,慕容雨的份絕對不是那麼簡單,事的結果,可能比他想象的還要傷人,所以程邵廷不再詢問,他是捨不得慕容雨,但是在是慕容雨的丈夫之前,他同樣是定國公府的長子,還有琉璃的將軍。
蘇心漓敏的捕捉到了程邵廷眉眼間的狠,知道他也和自己還有外婆一樣下了決心了,從地上站了起來,“如何置慕容雨,主權並不在我,而是自己決定的。”
如果還是死不悔改,那就只有徹徹底底的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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