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鐵策見馬上就要惱怒，道：「有件事還得你幫忙，驚雲……不聽我的。你幫我勸勸，留在京城。」

明九娘眼睛瞪大：「你在開玩笑吧。不聽你的，難道能聽我的？」

「能。」蕭鐵策肯定地道。

「不，你太高看我了。」明九娘翻了個白眼，「我也不知道到底和太子什麼仇什麼怨……我怎麼勸？」

蕭鐵策言又止。

「我想告訴你事原委，但是太子今日特意叮囑我，不許我說。」他誠實地道，「如果只是我一個人的事，我會毫不猶豫地告訴你。但是……」

「不用但是，我不想知道。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明九娘繼續靠著側壁打哈欠，「我要想明日查賬的事，驚雲的事你自己想辦法。」

蕭鐵策黯然，但是也並沒有勉強。

馬車忽然停下，明九娘猛地向前撲倒，被蕭鐵策眼疾手快地撈回來。

好險……還有，疼，他胳膊真……

「怎麼回事？」蕭鐵策不悅地道，同時聽見明九娘「嘶嘶」的吸氣聲，下意識地手了，就像以前他對曄兒那般。

然後他電一般收回手，明九娘險些跌倒，氣到要罵人。

「對不住，蕭大人。前面是明家的馬車，差點撞上，所以才……」

明家？

這時候，明九娘忽然聽到一個悉的聲音：「怎麼停下了？」

是明珠！

靠，大半夜的也能遇上，真是冤家路窄。

而且文明駕駛知道不？不能急剎車知道不？明九娘在心裏把人罵了一百遍。

然後又聽到一個男人恭恭敬敬的聲音：「十姑娘，王爺說您還落下了些東西，讓屬下給您送過來。」

「呈上來吧。」明珠的聲音平淡如水，什麼緒都聽不出來。

這倆人進京了，現在也該分道揚鑣了。

只是的臉，現在應該不太好，可是還能這麼平靜，明九娘不得不高看一眼。

蕭鐵策看著道：「想不想下車去刺激一下？」

明九娘：「……」

狗男人什麼時候這麼惡劣了？

是那麼壞的人嗎？

是的，是；但是今天吃得太多，懶得，吵架也很耗費力的。

「不去。痛打落水狗雖然爽，」明九娘打了個哈欠，沒有刻意低聲音，「但是狗太難看，也影響心。」

明珠把這話聽得分明，面紗下的面容扭曲，放在膝上的雙手著大，保養得宜的白皙手背上，青筋控制不住地跳。

碧兒嚇得不敢說話，捧著淮王讓人送回來的東西，大氣都不敢出。

自十姑娘毀容之後，淮王明顯對就冷淡起來，甚至每次太醫換藥的時候，他都會躲出去，眼中的嫌惡難以掩飾。

十姑娘自己也知道，所以這幾日食不下咽，天天追問太醫的臉到底能不能不留疤。

太醫的說法是，幸虧當時戴著面紗，所以傷沒有那麼嚴重；但是想不留疤，怕是無能為力。

十姑娘沒有在人前失態過，但是背後緒多麼波，只有碧兒知道。

「走。」明珠道。

「可是九姑娘……」

明九娘這般挑釁，都不要回嗆幾句嗎？

「我說走。」明珠冷冷地道。

明九娘進宮面聖並且全而退，這些事都已經知道。

避其鋒芒，不代表以後不清算！

「是，是。」碧兒連聲道。

等前面的馬車離開，明九娘和蕭鐵策的馬車也繼續轔轔而行。

因為剛才的「意外」，蕭鐵策有些訕訕的；但是他看著明九娘不多談，也只能把抱歉的話咽下去。

蕭鐵策的府里對明九娘來說不是很陌生，驚雲見到他們回來有些懨懨的，站起來一句話也沒問，道：「我睡覺去了。」

蕭鐵策道：「站住，你這是什麼態度！」

明九娘翻了個白眼，你這又是什麼態度？

才是該去洗漱睡覺的那個。

「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我也不想在這裏獃著了！我這就走！」驚雲來了脾氣，轉就要走，卻被蕭鐵策鐵鉗一般的手握住胳膊，彈不得。

明九娘涼涼地道：「你這是不挨揍不舒服嗎？你真知道怎麼踩到你哥痛。算了，初來乍到，第一天不打孩子。蕭鐵策你找個地方睡覺去，我跟這頭倔驢談談。」

蕭鐵策「嗯」了一聲，狠狠地瞪了驚雲一眼才離開。

等他離開，驚雲就不那麼沮喪了，「嫂子，你們是不是去東宮了？」

「是去了，」明九娘進屋坐到梳妝臺前開始解頭髮，作閑適，「還得給你帶了半隻燒，不知道上怎麼做的，特別好吃。可是你哥說你不會吃東宮的東西，所以他全吃了。」

驚云：「……我還沒吃飯呢！氣死我了！」

「嘖嘖，你還有氣得吃不下東西的時候？真是太打西邊出來了。」

「嫂子，」驚雲可憐地道，「我也不想吃燒了，你給我下碗面行不行？」

「府里沒廚娘？」

「沒有。但是廚房有東西，我出去買的。」

明九娘：「……那府里有幾個人？」

驚雲出三手指頭。

行吧，好寒酸。

明九娘認命地把頭髮簡單挽起來，帶著驚雲去廚房，讓燒火，自己搟麵條。

蕭鐵策不在，明九娘也沒什麼忌憚，抓了把米扔到門口，和二丫說話。

驚雲干著急卻聽不懂，急得抓耳撓腮。

「太子那邊貓頭鷹盯著，我去跟著楊良娣。回去就哭啦……」二丫越來越八卦。

「為什麼哭了？」

為了看得見卻不到的人？嘖嘖，腦太大了。

「誰哭了？」驚雲問。

明九娘著麵糰，面無表地道：「你不是和東宮勢不兩立嗎？」

「我……我這不是關心一下你嗎？你這麼笨，萬一被太子妃那種詐小人害了怎麼辦？」

「太子妃？」

「不說了，你們繼續說。」驚雲擺擺手不多談，盯著灶臺里燒得熱烈的火焰發獃。

燒吧燒吧，這就像男人的意一樣，沒過多久，就變一灘黑灰，再也燃不起來。

二丫繼續道：「在哭妹妹，說妹妹好苦的命；然後就一直重複這句話，我就回來啦。九娘子，妹妹是不是死了？難道妹妹長得很像你？」

明九娘：「……」

「總不能像你相公吧。要不怎麼回去哭那麼慘？」

明九娘白眼快要翻出天際：「傻子啊！顯然是妹妹喜歡蕭鐵策嘛！你忘了，妹妹，就是往東宮送東西那個！你這腦子！」

就說哪裏不對勁，楊良娣撐著病想幹什麼，原來是替妹妹刺探「敵」呢！

驚雲又來了神：「誰，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