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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栩若生》 第41章 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自信

 沈叔無奈的搖頭,“好了吧,不難了?”

 我點了下頭,“就是我出去這一趟,先是不小心給純良牙花子扎壞了,又……”

 前前后后的說完,提起來還是難,“沈叔,我太疚了!”

 一咧,拉長的嗚嗚聲就從嗓子眼里出來了。

 沈叔滿臉夸張,“火車開上山了?”

 “噗!”

 我差點破功,“沈叔!我承的太多了!我才十二歲啊!我太難啦!!”

 沈叔忍俊不,“是,你特別難,梁栩栩,就是這話不應該你自己說,味道不對,我同不了。”

 “你得同我呀!!”

 我一把鼻涕一把淚,“沈叔,我不想當溫大齋的呀!”

 沈叔憋著笑,遞給我一張紙巾,“那我問你,你是故意抬起手肘害純良被扎的?”

 我接過紙巾眼,當然不是!

 “哦,那你是故意讓這個花店老板娘撞倒盆栽的?”

 我更用力的搖頭,“不是的,我那時出店門了,但是……”

 “那你為什麼要往自己上安排呢?”

 沈叔反問我,“劉老五的鍋子是你讓燒炸的?你讓那倆孩子打鬧還幫他倆推倒貨架的?”

 “不是!”

 我頭幾乎要晃下來。

 “那不就得了!”

 沈叔無奈的笑笑,“凡事,要看本質,事并不是因你而起,換言之,你無心作惡,惡從何來,所謂妨害,不過是將一些磕絆放大,出門崴個腳,這倒霉,被車撞了,這就是災禍,難不你路上多看誰一眼,他回頭被車撞了,你還要疚自責?跟著肇事者去賠償?那你能耐太大了,你比閻王爺還要有本事,手握生殺大權啊。”

 “沈叔……”

 我苦著臉,“你講的道理我懂,可我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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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

 沈叔發笑,“別把自己想的那麼重要,這些事兒啊,就算是個氣場平穩的普通人,也會遭遇,不過你時運低,會扎堆來罷了,你就記著,做好你自己,其余的糟心事,那是他人的運!

 誰這一輩子不磕磕絆絆?純良被釬子這麼一扎,下回他就記住了,糖葫蘆不能豎著吃,不然還得被扎,花店老板娘走路也得加點小心,屋里都是花盆,指不定哪一腳還得撞倒什麼,這回的盆栽,就是給提醒呢,再有那劉老五,出門不關火,下次再把房子燒了呢,更不要說容著孩子在店里打鬧,撞倒貨架事小,孩子被壞了怎麼辦。”

 沈叔緩了口氣,“很多事,你看到一面,未必就是全貌,你現在是人不假,旁人是會短暫到影響,但在人生中,起的可能是個好頭,有些虧啊,得吃,有些錯誤,早犯比晚犯強,你疚說明你心善,但不需過分沉迷,你活著已經很艱難了,自我拷問這些沒意義的累不累?”

 我怔怔的,是啊,我并沒有出門去做壞事。

 所有的出發點都是善意的。

 想安純良,買花,賠償,還碟片……

 后面發生的,并不我控制啊!

 沈叔講的道理淺顯易懂,我心逐漸放了。

 “好了沒?”

 我干眼淚,“好多了,沈叔,謝謝你。”

 自從住在這里,沈叔從沒刻意給我灌輸些什麼,脾氣也怪怪的,有時還很臭。

 跟我一般見識!

 卻潤細無聲的,教會我許多道理。

 心好了,我聊了一陣跟他去了正房,本來打算看書,結果看到他掛在門口的鴿子籠,“沈叔,你要養鴿子啊。”

 早上出門時還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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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燉湯喝。”

 “啊?”

 我看向籠子里的小白鴿,“沈叔,它多可啊,您能下去手麼。”

 “不是有你麼。”

 沈叔意味兒的,“你爹是廚師,殺殺鴨的,傳在這,你應該在行。”

 “我不行!”

 我連連擺手,“我在后廚沒見過活的,您要喝湯我可以問問我爸做法回頭給您燉,殺活的那得喇脖子,我怕兜不住力氣給喇斷了,放不干凈,過后都沒法吃,特別腥!”

 實話!

 我不是那種膽子特別小的孩兒,見不得殺生,我哪次回老家親戚都給殺

 有一次我真過手,結果那脖子一下讓我給割斷了!

 還沒死,腦袋被我握在手里,無頭的滿院子撂!

 刺激得我啊!

 立馬出影了!

 再也不敢張羅著殺活了!

 忒殘忍。

 沈叔笑了,“放心,這事兒你不用管,我今兒就是要問問你,喜歡什麼花?杜鵑?玫瑰?”

 怎麼聊到這了?

 我懵圈的看他,“都很喜歡。”

 “最喜歡的。”

 他瞧著我的右臂,眼深了幾分,“你可要想好了,定下就不能改了。”

 啥意思?

 我見沈叔表認真,便琢磨了下,“牡丹吧。”

 夢里領頭的仙子就是從牡丹花里出來的,買花時我還問過何姨牡丹花籽,可惜店里現在沒有,不然我今天就要拿牡丹試種了!

 “好。”

 沈叔頷首,走到書桌前,將桌面上的本子朝我推了推,:“我記得你父親說過,你學過畫畫,還畫的不錯,那你現在給我畫朵牡丹,我看看水平。”

 路數我真沒懂!

 不過我也沒多問,上前就拿起筆,花兒麼,簡單!

 畫個圈圈。

 牡丹花瓣多,就多來些花瓣,一通折疊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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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后沒出五秒。

 放下筆。

 完

 沈叔對著我的‘畫作’半天沒應聲,“這是牡丹?”

 “啊。”

 “你見過牡丹沒?”

 “見過啊!”

 我指了指畫,“就長這樣。”

 “寫意派啊。”

 沈叔眼神莫名的看我,“那你當年……畫的那全家福什麼樣?”

 “哦,那個特別簡單。”

 我拿起筆迅速畫了五個小人,圓腦袋,火柴四肢,媽媽大姐和我是長頭發,爸爸和大哥是刺猬頭,畫完放下筆,“沈叔,我爸說我特有繪畫天賦,家里那張他都裱上了,就是我學的特長太多,力有限,才沒繼續學畫的。”

 沈叔憋了口氣,吃噎了似的,半晌才自語般出口,:“梁栩栩,你真是親生的啊。”

 “沈叔,我畫的不好?”

 我兀自點頭,“是,我現在可能畫的一般,但我是四歲時學的,都過了好些年,技就沒太增長,我自認為還是不錯的,在學校老師也說,我進步空間很大。”

 “自信是好事。”

 沈叔合上畫本,像是被我鬧到眼睛了,扶了扶額頭又像是想起點啥,“對了,你父親還說,你通很多樂,多才多藝,會談鋼琴,會拉二胡,長笛,還會吹嗩吶,是吧。”

 “嗯。”

 我點頭,“會!”

 “鋼琴會彈奏什麼曲子?”

 沈叔微挑著眉,“致?”

 “啊,那個不會!”

 我痛快的回,“我會彈我是一個刷匠,在學校的元旦晚會上表演過,還獲得了最佳參與獎!”

 沈叔腮

 幫子明顯一,“長笛呢?吹什麼曲?”

 “我是一個刷匠!”

 “……咳咳。”

 沈叔清了清嗓兒,“二胡不會也……”

 “二胡我會拉送別!”

 我應著,“這個是農村老家一個爺爺教我的,您這有二胡嗎,我給您拉一個送別!”

 “不用不用……”

 沈萬通連連擺手,“我家沒二胡,只趁個嗩吶。”

 我直覺他有些質疑我實力,“嗩吶也行,嗩吶我吹得可好了,教我的爺爺說,我嗩吶已經吹出髓了,聽的特別讓人!”

 百種樂,嗩吶是王。

 樂曲一響,萬人敬仰!

 詞兒我都記著!

 “真的?”

 沈叔似信非信,起真從柜里拿出個嗩吶遞給我,“你吹吹,看看我能不?”

 “行。”

 我接過就,醞釀了一下緒,對著沈叔的臉,上一個搖晃,當即吹了起來,曲調剛出沒多會兒,沈萬通就睜大眼,“梁栩栩!你這是送靈曲兒,大殯葬,哭靈堂啊!!”

 “啊。”

 我停下來,:“沈叔,別著急,等一會兒你就能哭了,我有時候吹吹自己都哭。”

 “滾滾滾!”

 沈萬通順手抄起個尺子就要削我,“你是要給我送走啊!!”

 我不敢嘚瑟,嗩吶放下抬腳就跑,跑到忍不住笑,“沈叔,我逗你玩的!”

 教我的爺爺是專門跑白事兒的,他那時候就總念叨,初聞不知嗩吶意,再聽已是棺中人,黃泉路上人消瘦,鄉臺上憶前塵。

 “沈叔!要不我給您吹個刷匠吧,這個喜慶!”

 “滾!!”

 “沈叔,我畫畫的確一般,但我爸爸說了,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自信,只要我覺得畫的好看,說難看的人就是不懂欣賞!”

 “滾!阿明快來!!!”

 沈叔恨不得發個大波讓我消失了。

 我沒心沒肺的笑,折騰一通,心的確是好了。

 直到許姨和純良回來。

 晚飯時純良又把我的事拎出來講,我又開始郁悶。

 傷口嘛。

 一會疼。

 “純良,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如此小家子氣?”

 沈叔掀著眼皮看他,“先不說梁栩栩打你應不應該,已經真心向你表達了歉意,今天這事兒,更是無心之舉,你總抓著不放,就惹人煩了。”

 “爺!”

 沈純良一撇,“道歉有啥用,把我桌子都拍壞了!”

 “對不起。”

 我垂眼再次道歉,吃飯前我特意去找過沈叔,即便不舍得,我也想表示下心意,給沈叔拿了一千塊錢,不過沈叔沒要我的錢,說我有這份心就好,再者純良那炕桌用料是啥黃花梨的,意思貴,我這錢不夠,就沒在塞。

 “不管怎麼說,梁栩栩的心意盡到了。”

 沈叔對著純良繼續,“對你百般討好,還請你吃東西,你再不知好歹,我就要罰你了。”

 “爺,你變了!!”

 純良一臉氣憤的站起來,“一來你就變了!你對我沒那麼好了!你要知道,我才是你孫子!就是個倒霉鬼!你幫也是要倒霉的!”

 ‘啪!!’

 我一個激靈,怔怔的看過去,沈叔居然一掌扇到了純良臉上,“混賬東西!我養了你十年,就教的你如此狹隘嗎,早知道這樣,我當年就不應該領養你!讓你死在外面好了!”

 純良眼淚一下就出來了,繃溜直的看著沈叔,憋了好一會兒就兀自點頭,“那好啊!您就讓我去死!反正我一肚子壞水!!”

 說完他就跑了。

 “哎!”

 我一看純良出了院子就有些著急,“沈叔,外頭天都黑了,他這……”

 “不用管他。”

 許姨吃著飯扔出一句,“這小子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昨晚也是,看個電視劇還非得這個帥那個帥的,他是沒問我,問我還作最帥呢,那四個小子誰都不敵作,發型多飄逸。”

 我,“……”

 看向沈叔,他沒事人一樣繼續吃起了飯,氣很低,我也不敢多言語。

 憋著口氣吃完飯,沈叔直接回正房休息。

 許姨收拾完桌子就回屋看作了。

 倆人誰都沒有出去找純良的意思。

 我告訴自己沒關系。

 皇帝不急我急啥?

 可待在屋里,時不時總想朝院里瞄幾眼,莫名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瞅著快半夜了,純良還沒回來。

 我睡不著,遂掀開杜鵑花的紅布,“小杜鵑,你說沈純良是不是閑的?他是沈叔的孫子,不是親的也養了十多年,總跟我較什麼勁,就算沒有我,他能保證沈叔邊沒有別的小輩兒?”

 沒人找他是自作自

 心眼比針鼻兒都小。

 “我能理解他。”

 小杜鵑著聲回,“栩栩姐姐,你有父母,有兄長,你不缺關,你不知道世上只有一個人關的滋味兒是多小心翼翼,就像我,只有你照顧我,我就特別怕你有了別的心頭好,有了小芍藥,小玫瑰……那時,我也會想讓你多看看我,多在乎在乎我,表達不對了,就會像嫉妒,其實也是嫉妒吧,但并不是我容不下其它的花,出發點只是怕你忽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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