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鸞表現得心疼得不行，卻絕口不說好好給沈玥補一補。

沈玥見的做派，也不好說什麼，月芝確實說經常去祖母那里，只是總沒有效果。

怎麼好像覺得沈鸞變得越來越沒有用了？

不過沈玥本來擔心沈鸞會跟自己生分，現在看來，蠢一些也好。

你瞧還不是像原來一樣對自己？

“讓姐姐擔心了。”

沈玥立刻跟沈鸞又親親熱熱起來，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芥。

“三姐姐可知道，大姐姐的親事說定了。”

“哦？我還真不知曉。”

也難為沈玥著足，還能打聽到這些事兒。

“聽說，大伯母其實并不滿意，是通政司副使之子，任監察史，大伯母覺得職不夠高，可大伯父卻很認可，想來應是不會再有變數。”

“大姐姐的親事有大伯父照看著，想來不會出錯。”

“大姐姐命好，哪里像我們？三姐姐，你說我們往后該怎麼辦呀。”

沈玥親昵地握住沈鸞的手，“你我年歲與大姐姐相差無幾，可我們哪里有會真心替我們的婚事籌謀的人？三姐姐，我心里好怕……”

沈鸞強忍著緒，盡量自然地將手出來，安地拍拍沈玥的手背。

“四妹妹這是說的哪里話？四妹妹的婚事，自然有二伯母替你持，至于我的，母親也會替我相看，我們為兒家，哪里需要擔心這些？”

“三姐姐錯了！三姐姐難道就不想往后的日子順風順遂？”

“我自然是想的……”

“那姐姐如何就放心將終大事于旁人之手？三伯母可并非你的生母，又如何會全心全意為你持？”

這話沈鸞前世就聽過一遍，現在聽，依然覺得無比刺耳，字字誅心。

能把這話聽到心里去的自己，也是蠢笨如豬。

母親不會為持，難道沈玥會？

見沈鸞不說話了，沈玥以為自己說了。

“三姐姐，妹妹并非是想嚇唬你，可是咱們這樣出的姑娘，就應當盡早為自己盤算，免得日后后悔。”

沈鸞低著頭喃喃自語，“應、應該不會的，我總算也是沈家嫡，即便是母親不上心，祖母也不會不管我……”

沈玥險些背過氣去，喲，這會兒倒是聰明了。

“話雖這麼說，只三姐姐的世晏城里沒誰不知曉，怕只怕……”

沈玥話說一半，滿意地看著沈鸞漸漸慌的眼神。

這個蠢東西，就因為命好，同樣是庶，卻在沈家了這麼多年嫡的待遇。

但子最重要的是什麼？是婚事！

只要自己能在婚事上越過，只要自己后半輩子比風，之前這些算什麼？

沈玥話鋒一轉，語氣自然地提到了沈家的家學。

“三姐姐可記得在咱們家里陪哥哥們念書的那幾個人？聽說啊，大伯父對其中一人格外欣賞，幾次三番與那人把酒言歡，秉燭夜談呢。”

“四妹妹怎麼知曉此事？我從未聽哥哥提起過。”

“二哥哥的子姐姐又不是不知曉，他怎會跟姐姐說這些？這都是……我從二姐姐那里聽來的。”

“二姐姐怎麼也對這些事興趣？”

沈玥打了個哈哈，“那不重要，三姐姐，你不是去過家學嗎？你覺得里面的那些人，如何？”

沈鸞皺起眉來，看著像是在認真地回想，想了一會兒才說，“我雖去過，卻也早已不記得了。”

“一個都不記得了？”

“啊，那自然也不是。”

沈鸞忽然不知道為什麼輕笑了一下，“都是些青年才俊，當然也有令人印象深刻的。”

那就是了！

沈玥彎起了眼睛，特別親昵地了沈鸞的肩膀，“三姐姐真是的，妹妹何事也不會瞞著你，你若是心里藏了什麼事，也同我說一說，咱們姐妹一場，哪里有什麼不能說的事？”

沈鸞就只笑，笑得靦腆害，怯怯，然而閉得嚴嚴實實，一隙都不留。

這子沈玥也是知道的，怕是也問不出什麼。

但已經不重要了，抿著輕輕地笑，捧著沈鸞這里的茶盞，拇指在上面緩緩蹭過。

多漂亮的瓷，，細致，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能用的。

還有桌上，一碟碟細巧的點心，時鮮的果子，水淋淋鮮，便是在沈玲那里也不常見到，沈鸞卻就這麼放著，還會經常賞給下人吃。

自己的飯食都時常被人克扣，還得笑著忍氣吞聲，不然呢？誰會為做主？

沈玥嫉妒啊，恨啊，也只能靠著這樣的緒過來，不斷在腦子里想著，有一日沈鸞終于不如自己了，到那時候，必定會很痛快。

這些年積攢的嫉妒，才能發泄出去。

“三姐姐既然不說，那我不問便是，不過姐姐知道的，不管你有什麼想說的，想商量的，妹妹隨時都在。”

沈玥笑得一臉忠誠，“我一心都只為了姐姐好。”

沈鸞聞言，笑得比還甜還，“姐姐心里知道，一直都知道……”

……

沈玥特別不想回自己的院子，沈鸞這里多好？吃的喝的都有，總算能一口氣。

只不過沒想到，沈鸞居然要練字。

“三姐姐怎的如此想不開？咱們皆是子，又不做學問，識得些字便是了，好端端地為何要花這等力氣？”

沈鸞皺著眉鋪開紙，一旁紫煙已經自自發給研墨了。

提起筆，語氣無奈，“四妹妹快別提了，這是我哥哥代的，你也知道我哥哥的脾氣，家里誰瞧著不怕？我可不敢不照做。”

說完，慢慢地寫下一個字，比起從前來，沈鸞如今的字已是初見效。

不知道沈文韶是不是故意的，他給自己臨摹的字跟他平日里的并不完全一樣，更多了一些秀和傲骨，沈鸞越看越喜歡。

沈玥盯著寫好的字，這是沈鸞的字？這怎麼可能是沈鸞這個草包能寫得出來的？

“三姐姐，二哥哥也太過分了，怎麼能如此刁難你？”

“哎，我也沒辦法，四妹妹是知道我的，我素來很怕他，哪里敢不照做？”

沈鸞無奈地嘆氣，余瞥見沈玥的臉變了幾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里就很慨。

果然全家就沒人不怕沈文韶的。

自己這個哥哥可真是個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