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語氣低沉平穩。

那雙平日里快要出花來的桃花眼，里面此刻沁著的全是深不見底的寒意。

裴堯見狀，輕咳兩聲問，“迎迎呢？什麼態度？”

說到姜迎的態度，周易神緩和了些，“冷淡。”

裴堯‘哦’了一聲，風輕云淡，“那應該沒事，跟對你的態度一樣。”

裴堯這話不是扎心。

是肺管子都要給周易破了。

周易輕挑眉梢看他，“跟對我態度一樣？”

裴堯耿直回話，“莫非最近迎迎對你態度變了？”

周易咬在角的煙徹底扁了，從牙里堪堪出兩個字，“沒有。”

周易對姜迎的那點心思，裴堯和秦儲都清楚。

暗了那麼多年而不得的人。

此刻一朝擁有，肯定是恨不得把一顆心都刨出來捧到對方面前。

可惜，姜迎不是一般人，心墻筑的跟鐵桶似的，別說是打開心扉，想撬開一條都難。

周易話落，秦儲上前手在他手臂上拍了拍，“行了，迎迎什麼子，別人不知道，你應該了解，一個小男孩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裴堯趁機話，“格局。”

跟一個初出茅廬的小藝人較真，這要是放在一天前，周易打死都不相信自己會做出這種事。

可如今發生了，周易覺得自己也坦然。

格局這種東西，放在其他方面，他肯定沒的說，但是放在上，這玩意兒能談格局？

周易抬手了眉心，話鋒一轉問裴堯，“曲惜那邊怎麼樣了？”

裴堯，“什麼怎麼樣？”

周易，“我不是讓你接近打探迎迎的事？”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這茬，裴堯氣不打一來，“接近了，那姑娘能吃。”

周易蹙眉，“嗯？”

裴堯似笑非笑，“不僅能吃，還能花錢。”

周易聽得越發一頭霧水，“你到底在說什麼？”

裴堯手從周易兜里掏煙，敲出一咬在前，然后道，“自從你那天說讓我接近曲惜后，我就讓下面的人去那簽了一份合同。”

周易，“曲惜做的是小眾裝，你一個搞房地產的，你跟簽什麼合同？”

裴堯沖著周易翻白眼，“快‘三八’了，給公司員工發福利。”

裴堯說完，又說，“你以為我愿意跟簽合同？我總得有個理由接近吧？”

周易薄倏地勾起，“難得，你還有這個智商。”

裴堯皮笑不笑，“那曲惜也不是吃素的，我剛讓人把合同遞過去，就狠狠的榨了我一筆，坐地起價。”

周易玩味，“那合同你最終簽了沒？”

裴堯輕笑，“簽了，咱一個大男人，能在乎這點小錢？大事者不惜小費。”

周易戲謔的看他，靜等他說下文。

裴堯知道周易在等下文，故意不說，開始慢條斯理的煙。

邊，邊觀察周易的神。

周易瞧著裴堯那副吊兒郎當二世祖的樣子，抬腳往他上踹。

裴堯眼疾手快避開，揶揄，“到底是你求我辦事，還是我求你辦事？你求人能不能有點求人的態度？”

周易被氣笑，“行，我求你辦事，你痛快點說。”

裴堯知道周易今天因為那個小藝人的事心不好，沒太氣他，回歸正題，“簽了合同之后，一來二去我們倆就有了接，最開始我以為曲惜看著沒什麼頭腦，應該好上鉤，沒想到，真不是個善茬。”

聽到裴堯對曲惜的評價。

周易沒作聲。

他對曲惜的印象，僅限于是姜迎的閨，格活潑鬧，跟姜迎正好互補。

見周易不作聲，裴堯再次開口，“你猜猜短短就這幾天，花了我多錢？”

周易狐疑，“花你的錢？”

裴堯鄭重點頭，“跟宰冤大頭似的。”

裴堯話畢，抬起一只手，沖著周易正反面翻了翻。

周易了然，“十萬？”

裴堯接話，“一到飯點就約我吃飯，其名曰是跟我討論下服裝設計細節，但次次都是我買單。”

周易沒看到那個場景，但是聽裴堯的描述，不難想象那個畫面。

周易莫名想笑，“說重點。”

裴堯兩手一攤，“沒重點，我猜大概早知道了我接近的意圖，別說提迎迎的病，連迎迎兩個字都不提。”

周易取下角的煙掐滅，“一個個的跟猴似的。”

另一邊，姜迎原本準備去公司，被曲惜一通電話喊出來喝茶。

姜迎來到約定的地點，曲惜正兩眼泛的盯著沏茶的帥哥看。

帥哥在給講茶的功效和好，曲惜一雙眼眨了又眨，雙手捧著茶杯眼底滿是崇拜，“哇，你懂得好多！”

沏茶的帥哥被說的臉紅，“這是我的本職工作。”

曲惜，“小哥哥，你長得這麼帥，一定有朋友了吧？”

“沒有。”

曲惜臉上掛著大尾狼似的微笑，“那你……”

不等曲惜把話說完，姜迎邁步走近。

曲惜看姜迎一眼，余下的調侃話沒說，看向姜迎，“路上堵車嗎？怎麼這麼晚？”

“有點堵，還好。”姜迎說著，手拉開椅子準備落座。

誰知，還沒坐下，就被曲惜喊住，“別坐，進包廂，我有話跟你說。”

姜迎抬眼看曲惜，曲惜走過來挽手臂，“大事。”

曲惜里說著有大事要跟姜迎談，但臨走時還不忘個沏茶的帥哥暗送秋波。

姜迎見狀想笑。

曲惜看到姜迎的表，理直氣壯，“你懂什麼？我這多面撒網，腳踩一條船，遲早要翻車，腳踩萬條船，翻也翻不完，走一個忘一個，永遠都有下一個。”

姜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經驗有多富。”

曲惜繼續自己的歪理，“我現在算是頓悟了，和一個男人聊天，你有可能栽在他手里，但和十個男人聊天，你只會覺得他們煩，忘記理老師說過什麼了嗎？量變引起質變啊！”

姜迎瀲笑，“理老師知道你現在在背后這麼黑他嗎？”

兩人說著，走進包廂。

包廂門關上的下一秒，曲惜臉上的笑收了起來，一本正經，“前兩天周易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