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兒找到了,在常非和二狗的帶領下,順利進了道衍城,並得到了一間十分不錯的私人小院。
在常非的承諾中,道衍城將保柳絮兒一生無憂無慮,其後代中的前面三代依舊能有這樣的福利,三代以後就靠他們自己了。
聽到這樣的承諾,二狗十分滿意,大大鬆了一口氣。
這時,柳絮兒也從房間中出來了,此前因爲在柳家府邸中薰的不輕,現在好好洗漱一番,褪去貂皮大,整個人便如畫中走出的人兒,段修長窈窕,容絕,即使是以常非的眼,也不得不承認,此著實令人驚豔。
“嘖嘖,絮爺吧?”
可惜,佳人一開口就破壞了完的形象,活像市井潑皮小無賴一般,令人哭笑不得。
二狗卻認真的點點頭,讚道:“。”
“咳咳。”
常非輕咳兩聲,隨後朝二人點點頭,先行離去了。
“他是誰啊,好像來頭很大似的。”
柳絮兒在一張石凳上坐下,小聲問道。
“他?常非常統領,四族聯盟七大人仙之一葉老祖的兄弟和下屬。”
二狗淡淡道。
“哇二狗你居然認識這種人,你來頭也不小吧?大爺,求包養……”
柳絮兒張大了紅潤晶瑩的小,眸瞪的大大的,最後千百地拉著二狗的手撒道。
二狗眼中涌上一抹暖意,拍了拍柳絮兒的螓,笑道:“放心,以後道衍城會養著你的。”
“嘁,老子有手有腳,幹嘛要他們養,還是你養我吧。”
柳絮兒嗤了一聲道。
二狗只是笑,並不回答,因爲他知道,柳絮兒是開玩笑的,這種玩笑很多,他已經習慣了。
二人聊了好久,聊的很多,最後二狗言稱有事,也離開了,柳絮兒只道二狗能認識常非這般人,本定然也極有份,事自然多,沒有多想。
從小院出來,二狗一眼就看到正在賞花的常非,幾步上前,也怔怔地看著奼紫嫣紅,馨香瀰漫的花圃。
“你真的要離開?這是個好姑娘。”
常非勸道。
“我和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雪靈鳥誤飛到我面前才能和相識。給我取名二狗,因爲很喜歡狗,我排在小白後面,我倆覺得這是緣分。”
“我從小自卑,信中將自己描繪的很好,可能也覺得我應該是風流倜儻,年輕有爲的青年才俊,只是剛纔你也看到了,見我如避瘟神,什麼心有靈犀……不過是一廂願罷了。”
“就這樣吧,這場夢做到現在,也該醒了,喜歡的不是我,而是自己想象的人。”
二狗自嘲地笑道。
“我覺得你應該和開誠佈公談一談,不像那麼看重相貌的人,而且你現在是修仙者,什麼青年才俊在你面前都是廢渣。”
常非依舊在勸。
“罷了,我還是去贖罪吧,爲謝送我一場妙的夢,送一個飛昇名額,三代榮華富貴,應該抵得上了,但我也該爲此贖罪。”
二狗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見狀,常非也不勸了,說道:“你被安排在明天征戰的第七軍團,你記住,殺人便是立功,立功便是贖罪,若你功過相抵了,必須回來。”
“若我真能滿載榮歸來,必以最盛大的婚禮迎娶。”
二狗也是笑了笑。
“要再去見一面麼?”
“不用了,徒惹生疑,不見,不念,不思,亦不忘。”
……
翌日,又一批大軍駕乘飛天戰艦出征北溟南部,衝向氣滔天的絞機,天地間都已經不是白雪,而是赤雪,腥氣撲鼻,煞氣彌天極地。
僅僅七天後,一便被極運回了同盟,常非掀開白布一看,臉難看無比,沉著臉揮退仙兵,帶著來到了柳絮兒的小院。
“這是他給你的信,我沒想到,他一直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的。”
常非滿臉歉意,將一封信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已經完全懵掉的柳絮兒,轉離開了。
良久,柳絮兒才抖若篩糠般拆開信封,看到了上面狗爬般的潦草字跡,這一刻,彷彿二狗的聲音又從信中緩緩傳了出來,在耳邊緩緩低語,似歡欣,似嘆息,綿綿如如絮。
“絮爺,這是我第一次你絮爺……”
“我從小沒了爹孃,沒念過私塾,是你讓我到了親人般的溫暖……”
“於你而言,這是一場遊戲,於我而言,卻是一場不想醒來的夢……”
“我想找你,可是,我能給你什麼呢,我是廢人,而今是罪人,何以能配佳人?”
“你之風華絕代,與我無關,我之綿綿意,僅在於心。是帶不到現實的,從我見到你那一刻,我就明白,我是二狗,也只是二狗……”
“常統領跟我說,殺人便是立功,立功便是贖罪。我說,若我能滿載榮歸來,必以最盛大的婚禮迎娶你……像不像一個好的夢?現在,我就要做這個夢去了……”
……
“二狗!”
潔白信紙激揚中搖擺著飄落,柳絮兒跪在二狗的旁,泣不聲。
事實上,每日從前線戰場運回來的都爲數不,隕落的修士所在的家族哭聲一片,整個道衍至強大道仙城上下如此,哭聲此起彼伏,一片悲涼。
激烈而瘋狂的大戰中,鯤鵬神宗和四族聯盟都在各自張準備著,迅打造至強大道仙城。
北溟南部的戰場上,冰原爲,蒼穹染,法寶、戰爭法不斷損毀,寶毀人亡,不斷有人影墜落下來,無邊無沿的修士大軍在縱橫衝殺。
浩瀚的大軍殺伐氣澎湃,驚天地,廣袤蒼茫的大地上,雪浪滔天,二方人馬衝撞到一起,如同二大浪席捲衝擊,這裡瞬間炸,天穹崩裂,大地沉陷,噴涌而起的不是浪花,而是花。
這一場大戰,冠絕古今,是九州世界至今最爲殘酷無,最爲慘烈的大戰,參戰生靈數都數不過來,漫天席地都是暴烈的法力與元氣洶涌,罡風霸烈。
最末一道防線上,葉默冷冷地掃視著整片戰場,心頭沉重。
他始終不明白,鯤鵬神宗在這個時候大戰到底有何意義,尤其是這些鯤鵬神宗的大軍,很詭異,越是底層修士就越是兇殘,越是歇斯底里,瘋狂無比,令人心。
鯤鵬神宗不在乎,可四族聯盟卻是不願意承這樣的殺伐和損失,久違的霾始終籠罩在四族聯盟頭上。
“稟老祖,天璇仙朝帝求見。”
後方,一個元嬰期將士恭敬行禮通報。
“織香璇?”
葉默眉頭一挑。
這所謂的天璇仙朝自然是織香璇所建立的一個勢力,全都是核心員,都是織香璇從鯤鵬神宗中拉攏出來的,這些年也是幫了四族聯盟不忙,給鯤鵬神宗造不小的麻煩。
“讓來吧。”
葉默回了一句道。
那將士當即領命退下。
不多時,一道著金黃帝袍,絕如仙,羅生塵的倩影嫋嫋而來,人未至,悅耳清音已經率先傳來:“想見你一面真不容易啊,葉老祖。”
“你來是要飛昇名額的?放心吧,給你們留著呢。”
葉默頭也不回道。
“除了這些正事,你就沒有別的話聊了?”
織香璇聲音幽幽,與葉默並肩而立。
“聊?這裡是戰場,我的仙民仙兵正在浴廝殺。”
葉默淡淡說道。
織香璇滯了一下,輕哼一聲,良久才繼續說道:“鯤鵬神宗這是在消耗多餘的生靈,因爲他們沒有足夠大的仙城容納下那麼多的生靈。”
“就因爲這個原因?”
葉默臉一沉。
聽到織香璇的話,他也想到了關鍵。
要知道,當年三大巨頭背叛的時候,關鍵的冰系神和準大道仙城都是沒有帶走的,纔過去這麼些年,想來鯤鵬神宗也建造不出多大的仙城來,也就是說,他們必定連修仙者都要拋棄大半!
“只是這個原因。”
織香璇微微頷。
看了看葉默,織香璇暗自嘆息一聲,又說道:“鯤鵬神宗已經準備徹底屠凡了,因爲他們的至強大道仙城已經快完了,不足一年就能完,仙尊分們也在迅恢復修爲。”
“還有,淵璃仙界的大軍也即將到來,前哨大軍早在無數年前就到了,現在是全部大軍抵達。”
“多久?”
葉默眉頭皺的愈的,他不相信淵璃仙界費盡功夫而來,就只是來看一看別的仙界是什麼樣子。
“一年左右。”
織香璇說道。
“所有事都在一年後啊。”
葉默嘆息。
“是啊,屆時不知是怎樣的結果?葉默,如果我像二狗那樣死了,你會像柳絮兒那樣爲我哭嗎?”
織香璇忽然轉過螓,眸凝葉默,怔怔出神。
“不會,所以你最好別死……我不希你們任何人死。”
葉默淡漠地道了一句,便轉離開了。
織香璇轉過著葉默離開的影,忽然笑了,若海棠花開般的令人容,癡癡道:“不見,不念,不思,亦不忘……你不會忘記我的。”
……
一年後,整個世界已經變了模樣,萬千住宅,宮闕樓城,盡皆空寂,荒涼破敗,整個九州被死氣和煞氣所籠罩,黑雲遮天蔽日,囊括千萬里長空,若末日降臨。
北溟大陸南部,赤雪滾滾若瓢潑,數千萬裡方圓的冰原徹底了,每日都有無窮盡的冤魂、殘魂、厲鬼等仰天鬼哭咆哮。
哪怕是道衍城下,都埋下了無窮枯骨,堆疊山,上至八、九十歲的耄耋老者,下至不足一歲的嬰孩,幾乎沒有幾個能全的,都被同族人分食,凍骨分佈四方。
今時今日,南魔已經完全崩裂,大陸毀滅,化作億萬小島。
西幽大陸冥河斷流,冥地氣洶涌,浩浩衝擊,碎整片大陸。
東海億萬裡海域海嘯數十萬丈高,海底火山噴涌,黑的煙霧攜裹可怕火毒涌向九天,整片天穹徹底化作漆黑天幕,廣袤海域被煮沸,無法計數的生靈被煮,熬了一鍋濃湯。
這一日,天地間響起了一聲彷彿貫穿了古今未來,震了萬古玄黃的巨響,人們永遠忘不了那可怕的一幕,天穹彷彿脆弱的鏡子,徹底崩裂,支離破碎,分崩離析,天幕轟隆隆坍塌下來,罡風如山亦如刀。
塌了!
天真的塌了!
擡眼去,天上再不見了藍天白雲,連煞氣鉛雲都已經不見,只有令人寒到心底的漆黑,一龐大無邊的吸力噴涌,彷彿無形的黑,又彷彿生於九天上的深淵,吞噬一切生靈。
轟!
又是一聲巨響,這一次,是大地崩滅了,九州億萬裡壯麗山河瞬間碎,億萬廣廈房宅被震上了高天,而後崩碎塵,北溟大陸的冰原轟然劇震,隨後驀地炸開,整片大陸都飛了起來,冰石碎片漫天衝擊飛舞。
有修士可以看到,大地被震的碎,河海在蒸乾,在掉,流出九州世界,進了小星空,隨後被混沌吞沒。
這一刻,一毀天滅地,再造乾坤逆蒼天的氣息如山洪,如火山,如九天銀河傾瀉,令剩餘的生靈心神劇,如面對萬古巨神般。
這最後一稻草很徹底,完全將九州世界擊的碎,漫天混沌霧靄瘋狂涌來,碎山河大地,但是,一道道絢爛聖潔的芒陡然點亮了起來,神聖無比,塵絕俗,頂天立地,撐住了無邊混沌霧靄,好似一座座燈塔,那麼的璀璨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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