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梅子時

阿倫聽這麼說，尷尬的看了梅子一眼，「不是，真是普通朋友。」

安潯眼神在兩人上轉了一轉，「長生伯知道嗎？」

阿倫急的哎哎呀呀道，「真沒什麼。」

安潯哦了一聲，「你們準備去哪？」

阿倫愣了愣，覺得自己真是跟不上安大小姐的思路，「準備去吃午飯。」

安潯再哦了一聲，「順路，上車吧。」

說著就打開副駕駛車門坐進去。

司羽隨著安潯上車，好笑的看著，「人兒不大，管的事倒是多。」

安潯理所當然的說，「長生伯可就這麼一個讓他引以為傲的兒子，我得幫他好好打探一下。」

「你知道他們上哪吃飯嗎就順路。」

「管他呢，弄上車再說。」

司羽輕笑，轉鑰匙啟了車子，然後他看向安潯再次提醒道，「你覺得我像你爸爸我也要說，繫上安全帶。」

安潯沒忍住撲哧笑出聲，但見外面站著的阿倫猶豫不決的樣子，立刻對他換上一副你敢不上來就試試的神，阿倫終於放棄抵抗不不願的帶著梅子母子坐到了後排。

餐廳是安潯選的，阿倫雖然拒絕了一路，但到了地方見餐廳高檔，立刻心裡笑起來，趁人不注意趕對有點拘謹的李子涵說，「什麼也不用管，想吃什麼點什麼，那個阿姨結帳。」

李子涵看了看負責結帳的安阿姨，搖搖頭說道，「阿倫叔，那個應該姐姐吧。」

阿倫瞪他，「我叔姐這不差輩了麼……」他還沒說完就被梅子扯了過去，「要不我們走吧，這裡……」

「沒事，他們願意請，咱們就使勁吃。」阿倫安。

吃飯是次要的，安潯主要還是想瞭解一下阿倫和梅子的到什麼地步了，結果一頓飯下來，發現阿倫是一頭熱，那梅子有點靦腆，話非常，對阿倫，似乎激多於喜歡。

而令安潯驚訝的是，十歲的李子涵真的是梅子的親生兒子，而梅子，今年二十六歲，僅比司羽大幾個月，本是最好時。

吃過飯，他們送了梅子母子回家，那是一片陳舊的違建房區，挨著工廠牆搭建的一排紅磚房，與不遠的高樓大廈形鮮明的對比，房門前道路狹窄泥濘，車子本進不去，家家戶戶房門口不是收來的廢舊破爛就是酒瓶子易開罐，安潯和司羽顯然很來這種地方，兩人站在路口愣愣的看著，一時間不知道怎麼下腳。

阿倫沒讓他們再向裡走，他送梅子母子進了房子才回到路口，那時安潯和司羽兩人靠在車上正聊什麼，夕的輝灑在兩人上，一片溫馨暖意。

不知道安潯說了什麼，司羽笑的眼睛都彎了，看向的眼神也不是一般的喜歡，阿倫像是才反應過來，他都沒問他倆怎麼回事呢倒是讓安潯先下手為強了，你看那子破的，要是讓他爸看到，非得去安潯媽媽墳頭兒告狀去。

阿倫大步廓的過去準備興師問罪，安潯一見他過來，站起，下一昂，「李佳倫，你爸要是知道你娶個媳婦還給他帶一十多歲的孫子非揍哭你。」

阿倫立刻蔫了，得，和小時候一樣，李佳倫，你爸要是知道你把我子弄髒了非揍哭你；李佳倫，你爸要知道你踩壞他的蒜苗非揍哭你；李佳倫，你爸要是知道你給我寫書非揍哭你……

十多年後的王大人，還是王大人。

阿倫說，梅子特別可憐，從小就跟著來汀南打工的父母住在廠區，上高中的時候就被廠區一個小青年搞大了肚子，梅子父母覺得丟人回了老家，梅子就跟著那小青年做些小買賣湊合著過日子，誰知道前段時間男人搶劫傷人後叛逃了。

阿倫本是辦案的民警，多次走訪他們家，覺得母子倆可憐關心就多了點，一來二去對這漂亮的梅子就有了點。

「所以你才這麼拮據的？」安潯覺得阿倫不適合當員警，剛畢業的小民警，錢還沒掙呢就開始搭錢了。

阿倫使勁點頭，「子涵不好，經常要跑醫院，所以我欠你的錢能不能不還了？你賣幅畫就有了啊。」

安潯嘁了一聲，「就沒想讓你還，不過，阿倫你這談的有點畸形啊……」

阿倫嘖一聲，剛想說什麼，見靠在車上的司羽正看著他們，便向安潯那湊了湊低了聲音說，「還說我呢，你這怎麼回事啊，剛來一天就和……房客好上了？像你這麼大的小孩就是眼界淺，看到個好看的就暈了，你知道他什麼來頭什麼家什麼背景嗎，萬一哪個大山裡的你還跟著嫁過去啊？」

安潯被他逗的笑個不停，司羽左瞧右瞧也不像是大山裡的人吧，而且從學識和素養來看也不是一般家庭能教育出來的，阿倫說完也覺得自己有點誇張了，「行，這些都不在考慮之中，但人品你得瞭解瞭解吧？」

「囉嗦，」安潯覺得阿倫說話和家長輩一樣，「我和他沒什麼，上車吧，送你回家。」

阿倫晚上要值班，他們將他送到了派出所，回程路上司羽接到大川電話，那邊似乎說著什麼哪裡有夜場繼續high要不要一起，司羽只說不去，連理由都沒給。

於是，只剩他們兩人的車廂，又安靜起來了。

太已經落山，只餘一片火紅橙黃在灑在西方的天空上，車子迎著餘輝行駛著，安潯趴在車窗邊，吹著暖暖的風，心舒暢。

安潯的頭髮依舊飛舞張揚著，司羽的鼻尖被幾縷髮尾掃了數下，淡淡的清香，和上的味道一樣，總能讓人忍不住多呼吸幾次。

安潯意識到自己的頭髮太不服管教，手將它們綁在了後，隨即扭頭看向安靜開車的司羽，「想什麼呢？」

司羽挑了下眉稍，也沒看他，淡淡回答道，「在想怎麼和你有點什麼。」

「……」他這是聽到自己和阿倫的說話了。

安潯依舊用沉默對待他的撥，轉繼續趴在車窗上吹風。

司羽的記憶力很好，走過一次的路便知道怎麼回去，紅大門出現在安潯眼前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

安潯開門進去，奇怪的看了下院子裡的燈，手按開了大門後的開關，「我開著燈走的呀，誰把我燈給關了。」

安潯以為長生伯回來了，屋裡屋外看了一圈後發現並沒有人，司羽倒是鎮定，已經拿了書坐到院子裡椰子樹下看起來。

他見安潯溜溜達達的四瞧著，提醒道，「去把爛子換了吧。」

安潯這才放棄探究燈的事，回房間前對司羽說，「我晚飯不吃了，今天可能會在畫室待一宿。」

「好。」司羽從書後抬頭看，輕輕應著。

安潯鎮定自若地開門進屋，心裡卻被弄的七上八下的，覺得兩人剛剛的對話跟老夫老妻似的。

汀南的夜晚很靜，沙灘上遊玩的人們早早離去了，沒有了汽車發機的轟鳴和汽笛聲，遠離一切現代化的噪音，只餘下風鳴和海浪翻滾聲，這樣的環境下，人的心也都跟著靜了下來。

安潯打開畫室的窗戶，呼吸著外面混著海洋味道的空氣，心雖然靜了，但依舊沒有創作靈。

似乎自從易家提出訂婚，為了尊重過世的母親表示同意後，就再也畫不出東西了。

有了束縛，失去了自在的心，本以為汀南會讓有所好轉，可畫出來的東西都不忍再看第二眼，想來問題還是出在家裡那邊。

安潯鼓起勇氣給父親撥了電話，過了這麼兩天，他或許已經氣消，畢竟是個儒雅的學者，總會能心平氣和的理事。

安潯將母親的願說給了父親聽，油舌連蒙帶騙的說的容，差點惹得安教授落下淚來，安教授有所也無心批評安潯毫無責任心的逃婚，匆匆將電話給了安非的媽媽便躲一邊傷去了。

安潯用了所有會的誇人的話又哄了安非媽媽一會兒，安非媽媽一高興，張就向保證一定會勸兩家和平的解除婚約，安潯這才放下心來。

一切都好起來了。

安潯剛掛斷家裡的電話助手竇苗就打來了，無非是來催畫稿的，畢業作品需要慎重對待，三個月後還有個畫展，需要大量的作品，可安潯不敢告訴竇苗，到現在一幅都沒畫出來。

又撕了兩幅畫後安潯去地窖翻出了一壇長生伯藏的酒，想也沒想的便閉著眼睛喝了一整杯，嗆的眼淚都要出來了，滿的辣味，心被燒的火熱。

誰說酒是香的。

月上中天的時候，其他人還沒有回來，司羽似乎看書看累了，滿是外文的醫學著作被隨意的放到前，他安靜的靠在躺椅上睡著。

安潯過去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樣子，如兩人第一次見面。

小心的蹲到他邊，猶豫了一會，手了他的肩膀，並沒有用力，想著或許還要繼續的時候，司羽已經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

安潯收回手，依舊保持著蹲立的姿勢凝視著他，眼睛水潤，臉紅的問，「現在可以許願嗎？」

司羽拿起書放到一邊的石臺上，回仔細打量安潯，安潯回視他，安靜的等著回答，極有耐心似的。

司羽在這樣的眼神下敗下陣來，低頭淺笑，隨即抬眼回答道，「可以。」

安潯的眼睛猛地一亮，張便說「給我當模特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