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亮回城時步行。總共也就兩三里路,走不了兩刻時間。
這條路,應該是秦亮走的次數最多的一條。從建春門進城,向西直行,到一個十字路口,便能看到曹爽的大將軍府。然後左轉向南,西邊便是曹爽府,東邊是步廣里、永和里。
此地的北面則有永安宮、太倉、武庫。秦亮已經發現,若要從城裡去太倉和武庫,大將軍府旁是必經之路。
因為靠近宮城和諸府,這段路上的人很,不時經過的人們多是乘坐馬車。秦亮默默步行,大部分時間裡,只能看到兩邊單調的土木里牆。正是這些牆把城市分割了無數版塊。
過了一會兒,秦亮看到左邊的里牆上、有一段雙坡檐頂壞了一截,他立刻就有了心理期待。果然剛過那段壞牆,馬上就聞到了明顯的桂花香氣味。
從他到的當天就聞到了桂花香,短短兩日,自然花期未過。
獨自走路的時候,過程的枯燥無聊、讓他想起了很多事。連那些時隔近兩千年的前世往事,他也記得非常清楚,不知不覺中愈發有恍惚之。
他能想起前世的掙扎與堅持,那些猶如發生在昨日。回不去的家鄉,讓他竭盡了全力供著城市的房,不過是為了在水土沃的地方紮下,房子不被拍賣就是他苦苦堅持的希。
起碼還有點希。但他來到了魏國之後,看到了那些附農每日勞作,卻吃不飽穿不暖,土地不是他們的、勞果實大部分被人拿走,一點災禍就會家破人亡,他實在是想不出人們的希在哪裡、是怎麼堅持活下來的。
據說人的共能力是天生的本能,秦亮覺得有一定道理,估計他就是個天生比較容易產生共的人。
其實他並不願費那麼多心神去想,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罷了。因為他一來就是莊園主、又不是附農,別人過得慘關自己什麼事?所以秦亮在平原郡的兩年裡,確實有想過居當鴕鳥。但那不過是故意逃避罷了,他從來沒有心安理得過。有段時間他經常親自下地勞,大概也是為了彌補這樣的罪惡吧……
這條街道比宮城甬道寬闊,兩邊的里牆也沒甬道那麼高|聳抑。接下來的很多天里,秦亮幾乎天天都走,不過之後他後來都是在馬車上,便很觀察外面的景了。
唯有那陣桂花香,每次都會撲鼻而來。
按照待事史陳安第一天的好心提醒,秦亮每天早上到大將軍府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孫長史那裡拜見。每天如此,從未有例外。
然後他乾的最多的事就是看書,六韜、尉繚、齊孫子等,正好補足前世的知識盲區,先把理論修鍊。當然他也會看一些朝廷府的文書,在曹爽府就能看到各種奏章。
此時的豪強和士族通常都有家學,家裡的藏書應該不,古書是很多人都能看到的東西,並不算稀缺。但是,能看當朝的奏章和文書就是數人的特|權了。
秦亮的職是曹爽的輔佐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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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士,當然可以看各種文書。想來,做這個閑也不是完全沒有好。
只要是把經書讀通、古文底子打好了的人,讀古書和奏章便沒什麼障礙,秦亮在太學修鍊過,當然不存在問題。在他眼裡,古書文書比代碼簡單太多了,基本沒有難度。
不過奏章和文書的信息比較龐雜,經常有一些無關的信息、晦不直觀的容,所以想要真正理解自己看到的東西,也需要一些綜合信息能力和閱歷,不是所有員都有天分。
今日秦亮和往常一樣,揣著腰牌進了大將軍府。從前庭院的西側迴廊過去,便來到了長史的署。
長史孫禮已經在堂上了,可能時間太早,裡面只有他一個人跪坐在上位,正在書寫。秦亮在門口先說了一聲:「亮請見孫公。」然後走進去揖拜行禮。
孫禮也起還禮,隨後重新跪坐於幾案後面。秦亮在側邊找了一個墊子坐下,準備與孫禮說幾句話,順便聽一下今天有什麼特別的差事沒有。
這時孫禮手裡的筆稍微停了一下,抬頭打量秦亮一眼,忽然開口喚了一聲:「仲明。」
秦亮姿態甚躬,馬上回應道:「亮在。」
孫禮道:「你不用如此殷勤,老夫在大將軍府呆不了多久了。」
秦亮頓時一愣。這孫禮有時候說話確實非常直,一下子把秦亮給整得有點不會了。
若是回答不慎,那意思不就是、秦亮每天來拜見是為了拍上司的馬屁?雖然現在的秦亮不再像以前的傳聞那樣清高,但畢竟大家都是面人,氣氛整得太庸俗實在不太好。
或者意思是人走茶涼?只要孫禮不是上司了,今後秦亮就可以不尊重孫禮了?
秦亮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亮聞、公曾追隨太祖南征北戰,亮雖士人出,志向卻在行伍,故尤為敬重孫公。」
「哦?」果然孫禮對這樣的回答到有點稀奇,拿在手裡的筆也直接放到了硯臺上,看樣子有興趣準備多說幾句。
秦亮不僅沒有順著孫禮的話拍馬屁,而且也不說諸如「孫禮不當長史也應該敬重」之類的話,秦亮只把理由放在從文從武的區別,至表面上已經沒了明顯恭維的意思。
秦亮說志在行伍也不稀奇,這個時代文武將並沒有怎麼區分,實際上很多帶兵的人都是士族和讀書人。諸葛亮不說,即便是當今大魏國最能打的司馬懿,也是河士族出、從當文開始的仕途。
孫禮問道:「你為何想帶兵?」
秦亮發現,孫禮盯著自己問得鄭重其事。其目讓秦亮頓時有點張。
之前見曹爽的時候,並沒有多張,因為曹爽開局就說了一句秦亮很給面子,顯然面試就過關了。反倒是此時,秦亮有了一種到公司面試答題的覺。
秦亮便道:「華夏困頓,百姓疾苦,若要天下大治,必先結束戰,方能降低兵禍破壞,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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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今之大魏位居中原,地廣人多,一統天下責無旁貸。只有兵才是解決之道,別的事在眼下都只能修補皮。」
孫禮聽罷微微笑了一下,隨口說了一句:「志向不小,不過仲明年,理應如此。」
秦亮見狀,覺得孫禮可能有點嫌棄他的話大而空。
孫禮的反應也很正常,此時的人們沒有太多國家民族的觀念,臣子的神信仰無非忠孝二字。可是曹魏篡漢,並不宣揚忠;孝也不太講究的,譬如曹丕死了出|殯的時候,他的兒子曹叡嫌天氣太熱、便乾脆不去了,什麼酒也毫無忌。
所以大魏國的臣子大多是比較缺乏信念的,做也好、打仗也好,多半也是為了自己的權勢,以及保住集團的利益,畢竟覆巢無完卵只是單純的邏輯關係。士卒則大概是為了生存,以及被迫無奈。蜀漢兵將寡,卻經常能打得魏軍抱頭鼠竄,魏國將士的戰鬥意志可見一斑。
然而秦亮並沒有說忠孝,只說疾苦。於是孫禮先是不以為然,隨後又作沉思狀,不知道在想什麼。
廳堂上沉默了好一會兒,孫禮又看了秦亮兩眼,彷彿在猜測秦亮的真實心,孫禮接著問了一句:「那你覺得兵是什麼?」
兵者,死生之地、存亡之道。這是孫臏的定義。
秦亮並不想糊弄孫禮,也不想把孫禮這個古人當作什麼都不懂的傻子。秦亮的態度至是很認真的,他稍作尋思便道:「幾天前我在街上看到有人打架,一壯一瘦先是意見不合爭吵,后鬥毆。壯者把瘦者打翻在地,正要離去,不料瘦者從背後撿起了一塊石頭,忽然把壯者砸得頭破流。」
孫禮沒打斷他,饒有興緻地聽著。
秦亮又說道:「壯者返,再次把瘦者打得遍鱗傷、無法彈,並要瘦者當眾許諾今後都聽他的,兩人的意見也相同了。鬥毆於是結束。」
孫禮發出一聲笑聲。
秦亮道:「兵,便是鬥毆擴大,鬥毆的人一多,若不講究法度,便或添油戰、或作一團。很多人組行伍,進行有法度、令通上下的鬥毆才能行之有效,目的是解除對方的抵抗,並強迫對方無條件遵從己方意願。雙方無法相商之時,此乃最終之道。」
孫禮道:「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仲明的說法有些新奇,倒也實在。」
秦亮立刻說道:「亮曾習經於太學,並無家學相傳,族中唯有秦公(秦朗)做過武將,效力於朝廷。今之士族多喜玄學,故亮說不上什麼話,唯與孫公相見恨晚。」
孫禮也不是士族出,聽到這裡便下意識地輕輕點頭,似乎對秦亮的印象親近了幾分。
這時有小吏在外面等著送文書了,秦亮想起現在是早上、長史會有些公務,不便過多閑談。秦亮遂起,向孫禮辭別。孫禮也站了起來,兩人相互揖拜。
又是尋常的一天,秦亮準備回自己那間辦公房屋讀點東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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