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遲遲吃著小手指，大眼睛里裝滿了真，完全不明白在說什麼。

“還吃手指，小心你媽媽把你手指上涂黃連水。”柳母將寶貝疙瘩的手指拿出來，小豬蹄洗的白白凈凈，干之后抱出了門。

人的習慣都是相互影響的，林千雪從來不用自己咬過的東西喂孩子或者自己呡碎的食喂，柳母也其影響養了這個習慣，甚至抱孩子之前洗干凈手。

這不柳母抱著遲遲出門耍，坐在小區亭子里和人嘮嗑。其人見遲遲活潑可想要上手抱一抱，柳母都沒給松手，“這孩子認生不喜歡別人抱。”兒媳婦說了細菌多。

“呀呀呀，小家伙脾氣這麼大，來來來，婆婆給你好吃的。”有個大娘掰了半塊餅干遞給遲遲。

吼吼吼，小家伙可激了，拿著就要往里塞。

“吃不得吃不得，你還在喝藥藥不能吃干東西，回家給你燉蛋羹吃啊。”柳母連哄帶騙，費了好大的勁才將半塊餅干從遲遲手上騙回來。

柳母歉意道：“最近天氣干燥，干東西都不能拿給吃。”

“沒得事沒得事，天氣干你燉點梨水給遲遲喝。”大娘毫不介意，家孫子也有燥的時候，真是掏空了心思照顧。

“你家養個孩子真是窮講究，幾個大人照看一個娃還照看不過來，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抱一下還認生，一個娃子養這麼氣干什麼。像我家一個人照看三、四個娃，做八九個人的飯菜照樣養的妥妥的，飯菜做好直接搶著吃。

哪像你家娃這樣氣，你們就是太慣著了，這要是擱在鄉下，白日里大人干活，孩子不照樣皮實的長大。”

王老太左手抱著小孫子，右手拿著一瓣蘋果，咬了一口嚼碎，然后吐出來喂到小孫子里。

孩子吃的津津有味，柳母看的直辣眼睛。

眾人瞅著王老太手上懨懨消瘦、頭發微黃、半張臉臟兮兮、鬧騰要吃的小孫子，然后瞅了瞅柳母手上白白、干干凈凈、玉雪可仿佛小仙，大眼睛里全是機靈的柳遲遲，這養和放養還是有差別的。

怎麼養孩子講不講究都是人家自己家里頭的事，你也別酸人家。柳母也沒有和王老太扯，轉頭和其人嘮起來了。

同個大院住了一年多，王老太這人就是個拎不清的，擱那認為好的就一定是好的，哪怕是塊破尿布都要比新棉布要好，你搭上一句更來勁，哪怕錯的也非得給你七八糟的辯對。

王老太喂完了蘋果拍了拍小孫子屁，將人放地上讓他自己走路玩，瞅了一眼遲遲上的服，“一個丫頭片子你給整這麼多新服干啥子，小孩子長得快明年就穿不得了，你們家兒媳婦就是太不會過日子了，撿誰家舊服穿穿得了。”

柳母，“我們家寧愿大人穿一件也得給孩子穿暖和了，虧誰都不能虧孩子，可能你家和我家不一樣吧，王大姐你上這服新做的吧？”

眾人瞅了瞅王老太上的新服，然后瞅了瞅腳邊小孫子上打了補丁不合的舊服，心里直泛嘀咕這人也是個不疼晚輩的。

王老太是幾個月前瞅見柳母做了新服，這不一口氣憋了好久，攢了好幾個月的布票終于給自己做了件新服，大院里揚眉吐氣了一把，結果了不慈的證據。

不過王老太也是個臉皮厚的，這邊剛剛不對付轉頭就起了撿便宜的心思，“遲遲這些服左右明年也穿不了了，不如撿給我家，明年我兒媳婦又要生了。”

柳母簡直無語死了，這人咋螞蟥一樣就甩不掉，“我兒媳婦說了誰家的布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得學會勤儉節約，明年穿不了了改一改、拼一拼做新的繼續穿，要是后年穿破了當抹布用。”渣都不留給你！

沒撿到便宜王老太的臉頓時就落了下來，皮笑不笑道：“你兒子副廠長還差那點錢啊，每次你兒媳婦大包小包的回娘家，家里頭的日子指不定過得多滋潤。”

柳母怒了，這話是隨便能說的嗎？傳出去指不定就有一頂帽子扣下來。

“我兒媳婦家里爺爺有退休金，爹又是工人，家里頭就一個孩子，親家母隔三差五便拎著東西上門看，我兒媳婦人孝順，舍不得吃轉頭又給爹娘拎回去了。

我兒子是副廠長不錯，一個月也就那點工資，結婚生了孩子后開銷大，這不之前他當兵攢下來的津都用來補家用了。

我們家養一個孩子都捉襟見肘，王大娘你家養六個孩子咋還天天吃得上蘋果嘞？剛剛聽你這話里頭的意思顯然你兒子不差錢？你給我合計合計你家是咋弄到錢的？”

王老太臉一白頓時慌了，“我瞎說的，我家哪有錢，飯都吃不飽都是管親戚借錢過日子的，家里頭還曬了東西我得回去收一收。”

王老太曉得說錯了話，鴕鳥一樣顧頭不顧尾抱起小孫子匆匆回家了。

然而活了這把年紀大家都是人，多多猜到一兩分，回家后新奇和兒子嘀咕了一兩句，這還真能夠弄到錢呀？結果被兒子教育長談了一番。

吃了一次虧的王老太心口堵了一團氣，這事又不敢告訴兒子。一次無意中聽兒子提及林千雪參加了高考報名，王老太可算是找到了下柳母面子的辦法了。

這日早飯后，瞅見柳母抱著小孫出來遛彎，當即不懷好意，大嗓門囔囔了起來，“柳家大妹子你還不曉得吧，你兒媳婦報名了高考。”

柳母：這是哪個碎的傳出來的？千雪都說了要低調，萬一風言風語的影響學習怎麼辦？這考試眼看著就沒幾天了，柳母討厭死大了。

王老太眼見柳母臉不好，以為中了的心窩，頓時神清氣爽，“你說說人家人生了孩子之后就該好好的在家持家務安分守己，這還折騰著去考試讀書像個什麼話，我就從來沒聽說過人家往外跑的！柳家妹子你可得要好好管管你兒媳婦。”

這一次周邊嘮嗑大娘老太們，心底皆贊同王老太的觀念。人就應該以夫為天，在家相夫教子。孩子都有了再去念書有些荒唐，著實讓們沒法接，這人走了家里還像個家嗎？洗做飯持家務誰來？

“柳家大妹子這事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我老家有一個知青，結婚幾年了孩子都生了幾個肚子里還懷著一個，一聽說恢復高考整個人瘋了一樣要去參加，最后孩子都直接落了，拋夫棄子就為了參加高考。還有好幾個要死要活參加高考，夫家不同意鬧得直接離婚。你可千萬要的將你家兒媳婦看一些。”

王老太興災惹禍仿佛已經能預測到柳家即將發的戰爭，毫沒注意林千雪就站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