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與昌明有結婚證，名正言順，也尷尬。萬事講究先來后到，是后來的。白錦繡難堪，覺得自己有些見不得人。

柳大伯瞪了大兒一眼，做什麼將人招來？

蘇母，“......”

先斬后奏，趁人來不及反應把事辦了，事后如何也只能干瞪眼。如今還未斬，人就上門了，給人使壞被當面撞破，這場面柳大伯臉皮也燒的慌，“弟媳婦，這事說來復雜，不是一句兩句話能夠說清楚的，要不等祭祖之后再慢慢說。”

“是的呀，季暉媳婦你難得回來一趟，家里進進出出的忙碌也不得空，祭祖都是男人家的事，要不你去嬸子家坐會，喝盞茶吃碗點心，一會兒吃飯再喊你。”有個上了年紀的叔婆打合場，祭祖是一等一的大事，還是等祭祖之后再和季暉媳婦說清楚。

說完，老叔婆就熱的拉著柳母往家里走，想要將季暉前后兩個媳婦隔開。

柳大伯松了一口氣，“季暉媳婦，家里頭幫忙的人手夠，一會兒祭祖結束再分豬。”

好在季暉去鄰居家借桌子了，兩人沒有撞上。

柳母一時沒防備被人推搡著往門口走，熱的老叔婆正要一起拉林千雪。

“我們才剛回來，連杯茶都沒喝就急著推我們走，不知道的還以為家里藏著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呢。”

林千雪笑意盈盈滿臉春風，所有人作一滯。

“大伯父，我有幾個派出所的朋友，他們還沒見過大家庭祭祖，一聽說柳家祭祖特意問我能不能來看看。你也知道這些年祠堂都拆了，像我們這些小年輕有見過這樣的莊重的場面。

我三天兩頭和街道辦、派出所、公安局打道，這不都是人了也不好拒絕，就答應人家了。

大伯父，你不會介意吧？”

柳大伯，“......”

臉憋豬肝紅。

威脅！赤的威脅！

豈有此理！一個嫁進來的媳婦竟然敢這樣目無尊長！

“我瞧著大伯父你臉不太好？大伯父你怎麼了？是不是有病啊？”林千雪關懷了幾句，“我以前的爺爺就是和你一樣，出事前完全看不出病，有一天突然臉了豬肝然后就中風了，沒幾個月就土為安，全家吃席了。

大伯父你可一定要當心啊，千萬不要諱疾忌醫。有病治病，別再管這些七八糟的事了，否則累壞了那就是單程票，得不償失了。”

“沒有。”柳大伯咬牙切齒，有事也是這烏咒的！滿口中風、土、吃席，六十好幾的柳大伯聽的人分外忌諱。

“沒有就好。”林千雪扭過頭，“老叔婆還是你熱，一會兒我那派出所朋友過來你可得幫忙招待一下，若是他們有什麼好奇的，勞你在旁邊幫忙說道個明白。”

那些子拉人的叔婆、嬸娘立即松手。

老叔婆更是面訕訕，立即改口，“我上了年紀哪里還懂這些。”宗鎮媳婦真是一個厲害婆娘，惹不得惹不得。柳老大家的事們不摻和了。

“突然想起家里灶臺上還煮著東西，我得趕回去看看，回頭別把鍋給燒糊了。”

大家三三兩兩的就想往家里頭。

“別走啊，今兒祭祖飯都在大伯家吃，家里頭哪里用得著開火啊。”

這借口找的，狗看了都搖搖頭。

今日走是走不了了。

“對了大伯，你還沒告訴我今兒做什麼祭祖呢？”

柳大伯算是知道了，宗鎮媳婦今日是心打上門的。

“宗鎮媳婦，你鬧得這麼難看就沒考慮過宗鎮的面子？”

“你們做出這樣沒臉沒皮的事，有考慮過我兒子的面子嗎？”一直沒說話的柳母站在兒媳婦面前，有些事說比兒媳婦說更占理。

“我自問對得起你們柳家，我男人死了，你們欺負我孤兒寡母就算了。我替柳季暉守了十多年的寡，可瞧瞧你們柳家干的都是什麼事。

我人還活著呢，你們就帶著不三不四的阿貓阿狗祭祖，這是生生往我臉上打掌。

宗鎮他大伯、二伯，你們著良心說，你們這樣做合適嗎？

如今都是新社會了不興納妾這一套，想要重婚那就是犯罪，必須蹲大牢。”

“弟媳婦，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我也不瞞你了。”柳大伯點了一煙，眉頭皺，弟媳婦這是有備而來。

“悅月畢竟是柳家的孩子，說什麼也得讓過世的長輩見一面。

宗鎮一個人，有個兄弟姐妹相互照顧，將來你們年紀大了他也有個伴。

這事是季暉對不住你，但季暉當年出事傷忘記了事，悅月娘一直照顧季暉，兩人生活了十多年的，季暉也不能做拋棄妻的事。悅月娘沒做錯什麼，這樣做不厚道。

弟媳婦，我知道你是一個懂事理的人的，這件事柳家會補償你的。”

記吃不記打的叔伯嬸娘也跟著勸了起來。

“是啊，如今人平平安安回來了比什麼都強，其它事慢慢說。”

“可不是，季暉媳婦你吃了這麼多年苦，如今男人回來了算是苦盡甘來了。”

“有得總有失，咱們人命苦想開點，如今都這樣了又能改變什麼呢？還不如大肚一點將男人籠絡過來。你生的是兒子，以后福氣在你這頭。”

......

“這福氣給你們要不要啊！”林千雪忍不了了，“以前高門大戶不認私生子的還大有人在，柳家的門楣比他們還強不？

大張旗鼓祭祀見祖宗，宗耀祖嗎？要不要登報讓全省城人民瞻仰一下柳家的風采，你們也不嫌丟人。

命苦的是你們可別扯上我婆婆，我婆婆三觀正由不得你們糊弄，我人更不需要一個令人如鯁在噎的妹妹。”

單純就事論事，白錦繡沒錯，霍悅月無辜。但們不該在知道事真相后還出現在柳家祭祖，純粹惡心人。

“柳家還是別談什麼補償了，今日祭祖這事不解決，明日你們還能不能齊聚一堂就不得而知了。”

柳大伯直接略過林千雪，看向柳母，“弟媳婦，都是一家人，鬧得這麼難看沒得讓外人看笑話，又是何必呢。”

柳大伯不相信柳母會害季暉，當年兩人好，季暉被炸死的消息傳來，柳母還哭的死去活來，怎麼舍得季暉去蹲大牢。

弟媳婦一定是他退步！

誰和你這反骨仔是一家人，柳母，“我兒媳婦的話便是我的意思。”

正巧這時柳季暉捧著祭祖的東西回來。

“哐當”巨響，手中之落地，柳季暉錯愕的看著柳母，想起今日祭祖，頓時面慘白，完全不知如何面對。

“葳蕤--”柳季暉痛苦的無以復加。

廚房里的白錦繡一聽見聲音，快步走到門檻，手指掐著木柱子，指甲斷裂都不到疼痛。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柳母一再被傷害心腸也冷了，尤其是看著掉落在地的祭祖用的東西，連聲音都冷了。

“柳家今日祭祖真是大費周章，你對得起我嗎？”

“我--”柳季暉無法解釋，祭祖之事，不是他起的頭，他同意了。

這一刻柳季暉甚至連說對不起都沒有立場。

這個曾經喜歡過的男人，這一刻柳母竟然覺得面目可憎。

口口聲聲說如命，卻為了別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

柳母不想攪和了，也不想讓他再惡心自己。

柳母揚手將香火桌案上的豬頭狠狠揮下地，“我的丈夫柳季暉已經死了，今后誰敢打著他的名號來柳家行事，我就上公安局告他。霍昌明你有妻有，別作踐了們。”

一聲“霍昌明”代表著柳母的選擇，男人先后娶了兩個妻子，割舍不開，憑什麼等著被選擇，今日是不要柳季暉了。

“葳蕤--”柳季暉恐慌，上前幾步想要拉住人。

林千雪擋在柳母前，“這也想要那也想要，你怎麼不上天！沒責任、沒擔當，你除了會對我婆婆說對不起你還能干什麼？

你帶給我婆婆的只有傷害，像這次祭祖，難道你真不明白它意味著什麼？你這是將我婆婆的臉往地上踩，讓淪為笑柄。你口口聲聲說對不起，可你干的事哪一件不是捅刀子。

霍昌明與柳季暉之間，沒人你二選一，如今是我婆婆不稀罕你了。如果你還有點良心，做回霍昌明后就別再沾染柳季暉的一切。永遠別出現在我婆婆面前，然后又和白錦繡糾纏不休惡心我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