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青跪在地上,抬起頭,認真道,“蕭厲玨其人狡詐多段,將軍多番害他,他怎會信您?昨夜之語分明就是之計,今日更是不曾前來赴約,可見是另有圖謀的。”
蘇離沒說話,臉上的怒氣卻已盛極。
賀青還在說道,“屬下得將軍救命之恩,只想讓將軍得償所愿,只要將軍今晚待在將軍府中哪里也不要去,到了明日,屬下甘愿領死,請將軍留步!”
說完,一抱拳。
院子四周,竟有十數名副將全部出現,跪在了各個方向,齊聲道,“將軍!屬下等只愿將軍能鴻籌得展!將軍留步!”
蘇離看了看四周,又看向賀青。
連聲說了三個‘好!’字,然后一扭頭,轉進了書房,一腳將守門的小廝踹了出去。
打開那封信。
信上只有三個字,“跟他走。”
他一愣,抬眼,就見書房的后窗外,不知何時,蹲著一個如鬼影一樣的人。
見他抬頭,朝他拋了一件裳。
蘇離抓著那裳,頭一次到了頭皮發麻的驚。
蕭厲玨,到底謀算到了什麼地步?竟然連他跟前發生的事,都能算的這樣步步為?!
這人的心機城府,到底已經深到了什麼地步!!
他攥了攥拳頭——原來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差距。
這就是,臣……與君的區別麼?
他又看了眼窗邊的那人,終是松開拳頭,將服披上,一躍跟出。
……
夜里的京城之中。
數道人影,躥向四周。
本是落鑰或已熄燈的各大宅院落里,忽而響起細微響。
不一時。
安靜的宮道上,忽然響起嘈雜的腳步和馬蹄兵甲聲。
他們分十幾只隊伍,紛紛朝著京中各大員的家中奔去。
……
宮中。
麗妃坐在啟泰殿,笑盈盈地擺弄著手里的胭脂,對著鏡子,朝臉上暈開一些。
那胭脂的盒子上,竟印著‘紅妝館’三個字。
蕭知才背對著站在的后,對面前跪著的宮說道,“去吧,只要你做了,本王許你一個后宮主位的前途。將來的榮華富貴,權傾天下,可就看你今夜了。”
跪著宮抬起頭來,出喜枝那張驚恐又無措的臉。
了,接過旁邊桃夭遞來的托盤,“是,奴婢一定……不負,不負娘娘和王爺的囑托。”
麗妃又笑了一聲,過鏡子看著喜枝退了出去。
轉過臉來,朝蕭知才笑了,“恭喜吾兒,將承大統,明日,便是一朝新君繼位時,吾兒該早做準備才是。”
蕭知才止不住笑地點了點頭,跟著宮人走了出去。
麗妃臉上的笑意就一點點地消了下去。
轉過臉,看向一旁的屏風,“所以,我要的人,你到底抓到了沒有?”
屏風后,走出了戴著面的穆曉峰。
他朝外看了一眼,語氣有些冷,“娘娘急什麼,先看您這邊能不
能順利了吧!”
麗妃冷哼一聲,“若是你沒抓到人,壞了我兒的大事,別怪我到時不留面!”
穆曉峰笑著應下,離開啟泰殿,便轉向隔壁的啟祥宮。
側殿的門前,重傷未愈的方憐雨坐在臺階上,后是十幾個黑重兵的高手。
見到穆曉峰過去,方憐雨站起來,踉蹌了一下,笑著弓手,“主子。”
穆曉峰點了點頭,“都安排好了?”
方憐雨應下,又問:“左四那小子,當真被廢太子殺了?”
穆曉峰走到門口,朝里看了一眼,那幾個蕭厲玨的護衛都還在里頭,便放下心來。
聞言,頓了一下,又漫不經心地說道,“不然你以為他是怎麼死的?”
方憐雨笑了笑,沒說話。
又聽穆曉峰道,“小太子匆匆回京,必然帶的人手不多,一旦現救人,立刻拿下。記住,要生擒。他是小九唯一的肋,只要活捉了他,小九便只能對我言聽計從,到時候,一個傀儡皇登基,無論是左四家的冤,還是你的債,都能用全國皆知的方式給你們報了。”
方憐雨臉上笑意更濃,似乎很是高興地點了點頭,“多謝主子。”
穆曉峰點頭。
這時,有個小宮人急匆匆跑來,穆曉峰見著,便立時跟了過去。
方憐雨目送他直到不見,臉上的笑還掛著。
就聽頭頂橫梁上有人低聲道,“就說了他不會承認吧!他只把你們當棋子,廢了死了爛了都無所謂的,報仇?哼,你做夢呢!”
方憐雨抬頭,朝橫梁上看,“那幫你們,又能有什麼好?”
龍五跳下來,周圍十幾個絕頂高手站在那里,都不曾一下。
他撇撇,又道,“殿下重諾,又白紙黑字給你寫了,只要你幫忙,將來,你兄弟的死,殿下是絕對能幫你查清兇手,并昭告全國的。”
方憐雨沒說話。
旁邊有個黑人問:“我大哥是早年在西北軍的兵,傷辭去軍職回家,卻遭遇災荒,府不開庫房放糧,為了把最后一口糧食留給我,被生生死了。你們能給報仇麼?”
“什麼狗!老子立馬稟告殿下給他革辦了!”
其余十數人都有些震,卻沒說話。
龍五正預備著還說些什麼的時候。
方憐雨忽然問:“左四的尸首,如何置的?”
這個龍五正好聽青杏說過,一聽他問,立時義憤填膺地怒道,“被那兔崽子丟在葬崗了!”
方憐雨眼眶一瞪。
又聽龍五道,“不過我家小姐心善,讓人給找了出來,好好地收斂了。還讓人通知他家人,左丞相家也沒什麼人了,而且路途遙遠這麼熱的天也沒法送回去,小姐就做主葬在城北的桃花林外一依山景的好地方里。”
十幾個黑人都沉默下來。
方憐雨垂頭看著地,良久,了腰間的酒葫蘆,笑了一聲,“小姐……是遲靜姝麼?”
“啊!”左四應了一聲。
方憐雨將酒葫蘆拽下來,轉,朝城北的方向倒了許多,“得此心意,你也該滿足了。好好地去吧,兄弟。”
十幾個黑人,也都跟著轉向城北,齊齊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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