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已經商量好了,這會兒真要去,陳宏昌還是有些擔心,「要不就算了吧?仲達還讀書呢,要是我被發現了那不是鬧得很難看啊?」
楊氏罵道,「你就是個沒用的,被發現了你就說去看仲謙的,你可是他大伯,去看他他還不樂意啊?」
「那我染上肺癆怎麼辦?」
楊氏撇,「林喜悅跟他住了那麼久都沒見咳嗽,估計不是肺癆,當初那仁濟堂的大夫不是也說了嗎?沒準兒是弄錯了,放心吧,沒事兒的。」
好說歹說,陳宏昌可算是願意去試試看了,主要是太大啊。
這裡是在山邊,周圍沒有別的人家,所以安靜得很,他翻院牆進去的,剛走了幾步就聽到屋裡嗚嗚嗚的聲音,像是有狗,但是又不太像是狗。
陳宏昌頓住腳步,本想轉出去的,結果小豹子從屋裡探出個頭來,他見是一隻小狗,頓時不害怕了,沒準兒還能弄回家吃頓呢。
結果他一靠近,那警告的聲音更大了,聽著不像是小狗啊。
就在此時,房門突然打開,陳仲謙盯著院子里的人,「大伯大中午的來家裡做什麼?不怕染上我的病嗎?」
「我來看看你,這不是分了家就沒見你回去嘛,我心裡擔心,仲謙,你沒事兒吧?」
陳仲謙道,「託大伯的福,還沒死。」
他看了眼院門,「頭一次見進門靠翻牆的,大伯倒是手矯健。」
陳宏昌尷尬一笑,扯了些有的沒的,「家裡養了狗啊?也是,你們獨門獨戶的,養條狗好。」
「主要是能防賊。」陳仲謙淡淡地道,說的是誰誰心裡清楚。
陳宏昌心想,反正都被發現了,乾脆就進屋去看看,先打探清楚銀子放在哪裡,下次再來拿。
他準備往屋裡走,陳仲謙站門口沒,楊氏忽然在外頭喊,「孩兒他爹,你咋上這兒來了呢?咱們得回家去了。」
陳宏昌一陣疑,心說不是你讓我來東西的嗎?我正要踩點兒呢。
楊氏見他不明白,乾脆上前拍門,「你快出來,你幹啥來仲謙這兒啊,人家好好養著病呢,趕回家,別打擾他了。」
陳宏昌這才開了院門出去,楊氏打著哈哈,「仲謙你別跟你大伯計較啊,他也是關心你,我知道你不喜歡有人打擾,以後我們不來就是了,先走了,我們先走了。」
說完,拉著陳宏昌就走了,頭也不回。
陳仲謙打量著二人,微微瞇起眼睛,這話要是他信了就出鬼了。
不過,他們來這裡到底是做什麼的?
小豹子用頭蹭了蹭他的,陳仲謙低頭,一雙大眼睛抬頭看著他,「你啊,還是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險,竟然往外面跑。」
楊氏拉著陳宏昌跑了很遠才停下來,上次不接下氣地說道,「你個憨貨,讓你走還不走,你差點兒讓老虎給吃了,真是嚇死我了。」
陳宏昌聽得汗都豎起來了,「老虎?哪裡來的老虎?吃人的那個啊?」
「可不是咋的,我看到過老虎的畫像,跟那個差不多,不過是個黑的,估計是黑老虎,就在他們家後面呢,我看見往林子里竄了。」楊氏拍拍口,「真是嚇人,我就說住山邊危險,沒想到啊,竟然連老虎都下山來了。」
剛剛就躲在不遠看,陳宏昌進院子驚了公豹子和小豹子,公豹子本來是要帶著孩子進山裡躲一躲,結果小豹子逃了,好奇地跑外面去看陌生人。
公豹子只得自己先從後窗離開,結果楊氏蹲的那個位置恰巧能看到後山竹林,倒是沒看到公豹子是從窗戶出去的,只知道離得很近,眼看著進了山裡。
陳宏昌頓時一陣后怕,「娘哎,差點兒就沒命了,這事兒你可別再找我,我不去了,誰知道他們這兒還有那種大傢伙啊。」
「對了,這事兒得馬上告訴村長,要是老虎進了村裡,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啊。」
楊氏本來也這麼想,但是突然回過神來,「不行,不能告訴村長,咱們找吳麻子去。」
吳麻子是村裡的獵戶,祖上傳下來的,聽說他祖爺爺打過老虎,還請畫手畫了一副打虎圖,就掛在他家堂屋裡,村裡好多人都是從那畫像上知道的老虎長什麼樣子。
「找吳麻子幹啥啊?他能做主啊?」陳宏昌的腦袋總是轉得慢一點。
楊氏氣得炸,「你真是傻得厲害,告訴村長了咱們能撈著什麼好?村長組織起村裡的壯漢去守著,說不定還要讓你去呢,又不給錢,還白白給林喜悅他們兩口子看家,老虎下山進了他們家才好呢,要是仲謙沒了,咱們立馬就能把地拿回來。」
「吳麻子是獵戶,要是跟他說了哪兒有老虎,他帶上弓箭來打,咱們能找他要好。」楊氏說完,沖著他了眼睛。
要不然說楊氏腦子轉得快呢,這麼快就從驚慌當中找到了掙錢的法子,陳宏昌對自己的媳婦兒可是佩服得不行,「對對對,去找吳麻子,管他要錢,咱們提供給他這麼大一個消息,他不得給好啊?」
「走,咱們趕去,那老虎既然是找到了地方,肯定還會再回來的,我聽說老虎皮貴得很,咱們多要點兒銀子。」
夫妻兩個商量好,直奔吳麻子家裡。
陳仲謙剛剛就覺得不對勁,這時候公豹子去了山裡,他關好門,悄悄地跟了上去。
畢竟不能離得太近了,所以也不知道陳宏昌和楊氏兩個人在議論些什麼,見他們要走,他只得繼續跟上去。
一直到前面兩個人進了吳麻子家的院子,陳仲謙心裡才算是有了些猜測,轉回家去了。
林喜悅又是到太快下山才回來,現在有母豹跟著進山,更放心一些,往山裡走,找到的好東西更多了,這麼下去,也許還能找到上好的川貝呢。
母豹子把今日的口糧也獵到了,一人一豹滿載而歸,林喜悅從前面回去,母豹則是從後面繞回家,從後窗悄悄進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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