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治不了。”
蘇晚放下泛黃的紙張,吐了口濁氣說道。
“哎,咋治不了呢?”徐老二有些急,“侄媳婦,你可是被河神庇護的,要是連你都治不了,那誰還能治他啊?”
蘇晚抬眼看他:“二叔,別說是我,即便是神明顯世,也不一定能治好他。”
“哎,你誤會了,二叔說的,不是讓你治好他,你只要能讓他開口說話,能正常上考場就行。”徐老二陪著笑臉說道。
“這個,我可保證不了。”蘇晚心下翻了個白眼,過于杰出的人,多多都有點兒神問題。
“哎,侄媳婦啊,二叔也不是為難你,但,人家私塾的夫子說了,你遠表哥才高八斗,只要能好好參加秋闈,一定……”
徐老二說得苦口婆心,滔滔不絕,大有不說到蘇晚點頭,就絕不停下的意思。
蘇晚仰著頭看天花板,腦海里走馬觀花般地想著……
宋太祖趙匡胤患有雙相神障礙,杜甫有酒依賴綜合癥,明代開國皇帝朱元璋晚年有神障礙,居里夫人患有睡行癥,國前總統林肯患過反應神病,斯大林患有嚴重的腦脈化伴發的神障礙。
著名的國畫家石魯患有神分裂癥,英國文豪查爾斯1狄更斯患有躁狂抑郁癥,科學家牛頓患有神分裂癥,著名的文藝理論家胡風患有神分裂癥……
從古至今,偉大又杰出的人,似乎都多帶點兒病,那王遠,會為哪一種呢?
這麼想著,蘇晚站起來。
徐老二見狀,忙快步跟上:“侄媳婦,你倒是說句話啊?”
蘇晚掀開簾子,走進堂屋,見王遠還維持著先前的作靠墻坐著,見他出來,神郁,目沉地看著。
蘇晚走到他面前,抱著手看他。
兩個人都不說話,一個如死水,一個帶審視。
徐老二和王氏對視了一眼,沒敢吭聲。
對視了近乎半盞茶的時間后,蘇晚手拉過一張椅子在王遠面前坐下。
“對酒當歌?”
王遠不語。
徐老二和王氏皆一臉莫名。
蘇晚蹙了下眉頭,“你喜歡什麼字?”
王遠依舊不語。
蘇晚又問:“縱觀文壇大家,你喜歡誰?”
王遠還是不說話。
蘇晚心下嘆了口氣,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道:“你覺得文治和武治最大的區別是什麼?”
王遠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頭。
蘇晚眸中一閃而過的亮。
“若你能選,你想學文,還是習武?”
王遠移開視線,看向了一旁的虛空。
蘇晚輕笑了下,須臾站起,抬腳往外走。
“我治不了,二叔還是另請高明吧!”
說完,頭也不回地掀開簾子出了門。
徐老二聞言和王氏對視一眼后忙快步追了出去。
“侄媳婦,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啊……”
蘇晚轉過來看他,“二叔,我已經好說了。”
“呃……”徐老二神尷尬。
蘇晚扯著角笑了下,頭也不回地往東廂房去了。
徐老二站在西廂房門口,眸閃了閃,須臾,轉回屋里去了。
王遠依舊坐在那兒,一言不發,一不。
徐老二看了他一眼,往右邊的耳房去了。
簾子掀開,就見一個穿著灰長袍,留著灰白胡子的男人坐在那里。
“大師,怎麼樣?”
徐老二走進去,低聲音激地問。
坐在桌邊的男人捋了捋胡須,高深莫測道:“這小鬼,的確是狡猾。”
“那大師能收嗎?”徐老二張起來。
男人沉了片刻,長吐了口氣道:“雖說有些麻煩,但,若能請得我師兄過來,我二人合力,定能讓這小鬼束手就擒!”
男人吐字鏗鏘有力,用手比畫的架勢,就好像已經把小鬼給拿下。
徐老二喜不自勝,一邊殷勤地給男人倒茶,一邊陪著笑臉恭維:“我就知道大師您是有真本事在手的,此等小鬼,哪兒能在您面前囂張啊……”
男人被徐老二恭維得舒坦,瞇著眼睛綠著胡須緩緩點頭。
堂屋,王氏看著坐在墻邊的王遠心底發怵,忐忑不安地站了大半晌后,往前走了幾步。
“遠哥兒啊,馬上晌午了,你看你想吃啥,二姑好去做。”
王遠沒理,依舊看著那片虛空。
王氏心下發,猛地打了個哆嗦。
“那啥,遠哥兒,你要是沒啥想吃的,二姑就看著做了哈。”
王氏說完,一步三回頭地往外走,等抬手掀開簾子,見王遠仍未彈一下,這才松了口氣,抬腳出了西廂房。
而就在出門的剎那,王遠忽然轉過頭來看著門口。
他盯著門口,極為專注地看了一會兒后,站起,抬腳往外走去……
-
等蘇晚回到村南的時候,孟氏已經回來。
“呀,你回來得早啊!”
阿拉雅拿著個羊角坐在門口吃著,瞧見蘇晚笑嘻嘻地說。
蘇晚輕笑了一聲,轉朝著徐青云走去,見他還昏睡著,便拿出幾銀針來,從頭頂一路扎下去。
“欸……”
乍然聽見阿拉雅的聲音,蘇晚頭也不抬地問:“怎麼了?”
“那人……是不是來找你的啊?”
阿拉雅的聲音聽上去有些不對勁,蘇晚這才抬起頭。
順著阿拉雅手指的方向過去,就看見站在路邊的王遠。
莫說阿拉雅,連自己都嚇了一跳。
但……
蘇晚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頭,對著阿拉雅說了句“我去看看”后,便朝著王遠走去。
“表哥找我有事?”
對上王遠沉的目,蘇晚打起十二分警惕,畢竟王遠一看就是有神問題或者心理問題的,蘇晚可不想靠太近。
“他們……”王遠皺了下眉頭,語氣僵地開口。
“嗯?”蘇晚一臉問號。
王遠目不轉睛地看著,似乎過了一分鐘,方才繼續道:“……要害你。”
“……”蘇晚角狠狠一,癟了癟,好一會兒才平復了心。
“表哥的意思是,有人想害我?”
“嗯。”王遠面無表地應了聲。
蘇晚又問:“那……他們是誰?”
“你知道。”王遠郁的臉上多了幾分不耐煩。
蘇晚樂了,“我要是什麼都知道,表哥何必跑這一趟?”
王遠抿著,看著不說話。
蘇晚心下嘆了口氣,放緩了語氣道:“表哥想要什麼?”
問完,不等王遠答話便補充道:“先說好,讓小嫁給你,那是不可能的。”
“誰要!”王遠一臉嫌棄,連眉頭都皺了起來。
蘇晚嗤笑,“原來表哥會說話啊。”
王遠皺眉看,而后牛頭不對馬地說道:“我沒病。”
“?”蘇晚角了,整個人都迷茫了,心說你沒病,你走啊!你找我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