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出去吧……”沈清洲聲音有些沙啞。

西峰用力握雙手，視線落在白貍面如死灰的臉上。“丞相……您放過吧。”

這是第一次，西峰想要反抗沈清洲，也是第一次，西峰鼓起勇氣。

“放過？”沈清洲笑了。“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放過。”

這些年，是他困著白貍，可不放過對方的，到底是誰？

是白貍不放過他，還是他不放過白貍？

互相折磨這種事，誰又說的清楚。

……

“阿貍……你是不是上別人了？”

“阿貍，你是不是上木景炎了？”

“是……我木景炎，從始至終只他一個！”

當年，從白貍親口說出的人是木景炎開始，他又何嘗不是被折磨的那個人。

西峰雙手抖的再次看了白貍一眼，似乎做了什麼決定，轉離開。

沈清洲依舊云淡風輕，仿佛堅信白貍不會死。

不會死……

這個人怎麼可能會死，若是能死，早就死了，當年又何必犧牲木景炎，還不是為了他們的孽種，為了朝……

“我說過了，你若是敢死，我不會放過你的兒。”沈清洲輕輕清洗著溫熱的巾，小心翼翼的拭白貍面上的污。

就算是只有一口氣，他也要讓白貍活著。

“這是我對你的懲罰，阿貍……”

沈清洲解開白貍上的衫，松開的鎖鏈，將人抱在懷里。“你知道我會懲罰你……”

他會懲罰在朝上，這是白貍欠他的。

“阿貍，你還記得嗎？那年在西域，你站在花海中，說最終能得到兵書的人只能有一個。”

“你說，贏了的人就會得到兵書。”

“你說，你就是兵書，贏了……你和兵書都是戰利品。”

是西域王承諾的戰利品。

白貍，曾經可是西域第一人，也是西域的第一高手。

“阿貍，明明贏了的人是我，你是我的……”沈清洲抱著白貍的，輕輕拭上的跡。

贏了的人是他，可白貍……為什麼要上別人？

木景炎，算什麼？

他就是個騙子……

“阿貍，新帝登基，無論是誰……都容不下你和朝。你這次真的讓我生氣了，你知道我不會放過你的兒……應該代替你，接懲罰。”

沈清洲的眼眸瞬間凌厲，握著白貍腰的手慢慢收。

……

厲王府。

“王妃還在昏迷。”

蕭君澤從宮中回來，朝還沒有清醒。

這次傷的很重，失過多，臉蒼白如紙。

蕭君澤坐在床邊，鬼使神差的手去朝那張臉。

這種悉是錯覺嗎？

“你要快些醒來，你的兵書落下太多，我是要懲罰你的。”蕭君澤小聲開口，順著朝下的手指微微有些發麻。

他到底……是怎麼了？惜才？

為什麼會對心疼這個人？

是因為替自己擋箭……

“王爺，丞相府來消息，王妃的母親服毒……薛神醫都說沒救了。”暗衛落在門外，張開口。

蕭君澤離開殿，腳步僵了一下。“你說什麼？”

“這是丞相府的人送出來的。”暗衛將一幅虞人刺繡圖放在蕭君澤手中。

那是魅繡。

蕭君澤手指有些發麻，慢慢那朵虞人。“……沒救了？”

“薛神醫說，毒素太致命，無藥可解。”

蕭君澤下意識回頭看了朝一眼，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母親，若是被知道……

那朝定然不會留下。

莫名，蕭君澤想要獨占朝，他……不想放走。“這件事必須瞞，絕對不能讓王妃知道！”

暗衛愣了一下，恭敬點頭。“是！”

絕對不能讓朝知道母親已經出事。

暗衛退下，蕭君澤的指肚魅繡，他知道白貍最后傳遞的意思。

白貍讓他放朝自由，無論以什麼方式，送朝離開奉天。

否則，朝會死。

蕭君澤將那副魅繡圖扔進火焰中，視線有些游離。

他……真的要將這個人放走嗎？

再等等……再等等吧。

等他坐上那個位置，他便放朝離開。

……

皇宮，書房。

“咳咳咳。”隆帝輕聲咳嗽，絹布上全是跡。

薛神醫張的扶著隆帝的胳膊，示意他坐下。“陛下，您不能太勞了。”

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隆帝為了奉天，為了未來的新帝王，也算是碎了心。

“前人栽樹后人乘涼，朕總要為他鋪好道路。”隆帝被薛神醫扶著坐下，嘆了口氣。“……無藥可救？”

“陛下，那毒見封，比砒霜還毒。”薛神醫搖頭。

白貍，沒救了。

隆帝像是松了口氣，隨即苦的笑了一下。“太后死前，可有痛苦？”

今日，還是太后國喪，他這個當兒子的……著實不孝了。

不過，很快，他也就隨著太后去了。

“太后走的很安詳……”薛神醫垂眸，心口發。

生在皇家，很多事讓人細思極恐。

隆帝生善疑，他知道自己不行了，就必須讓太后這個長孫家的人，走在前面。

太后為了蕭君澤能恢復太子之位，能繼任大統，自然會全隆帝。

“朕去見，說……朕不忍心看你白發人送黑發人。”隆帝聲音有些發。

太后非他生母，可他從小寄養在邊，說沒有……是不可能的。

可惜啊，這些年長孫家的野心太大了……

“太后必然了解陛下您的苦心，這都是為了奉天。”薛神醫張開口。

他也怕，自己知道的太多了……將來會被隆帝滅口。

“一切，都是為了奉天。”隆帝點頭，他所作的一切，全都是為了奉天的未來。“這些年，朕立皇后，封太子，一步步接解決外邦危機，安定政。朕除權臣，瓦解長孫家族，除掉木景炎，將兵權握手中……朕重用沈清洲，除掉白貍……哪一步，不是為了這奉天。”

“陛下您是有大義之人。”薛神醫抖著聲音開口，趕跪在了地上。

他……并不想知道太多。

知道了，就預示著，隆帝死，他便必須追隨。

“京華，這些年你一路陪著朕，你過慣了閑云野鶴的生活，朕將你困在這深宮中，你可有怨言？”薛京華，奉天神醫，除了隆帝，誰也無法請他出山。

“陛下于京華有恩，京華誓死追隨。”薛京華低頭，呼吸有些凝滯。

“不必追隨，你也別害怕，我死……你活。”隆帝知道薛京華在害怕，提前說了出來。

薛京華的有些僵，隆帝用的是我，而不是朕。

“我只是想要找個知己的人，談談心……”

書房，那濃郁的寂寞讓薛京華黯然。

這就是皇家，就算是權傾天下又能如何，他邊……連個能說說心里話的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