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書見心領神會,“一個晚上而已。”
傅染放下手裏的酒杯,“我怎麽才能相信你說的話,換種說法,怎樣才能證明你真是他的書,或者他不會事後反悔?”
“你打個電話給你父親就能知道真假,一旦他答應過的事,放心,絕對能。”
見傅染不說話,柴書趕又道,“你想想還能有更好的捷徑嗎?這可關係到傅家的仕途。”
傅染雖猜不到這件事的原委,但怎麽想都覺得稽可笑,柴書也納悶,一般的反應要麽先是抵死不從哭得呼天搶地,要麽裝作委屈卻依然點頭答應,他還從沒見過這樣冷淡的反應,“難道你不擔心嗎?”
“我比誰都擔心。”傅染口氣落得較重。
“所以?”
“柴書,我們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柴書一怔,“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
“我父親現在深陷囫圇是不錯,但並不代表匿名信的事已事實,柴書,你提出這樣的要求更是好笑,整件事荒誕經不起推敲,你說是有人授意,既然這樣,我大可直接去找他也能當麵問問清楚。”傅染說完,眼睛直直盯向柴書。
柴書臉部神坍塌,“你沒這個意思的話我也隻能回去據實說,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傅染聞言,盡管有懷疑但並不敢得罪,柴書挨過去,端起先前遞給傅染的酒杯,“你也別太張,來喝杯酒放鬆下,我也是為你好。”
傅染接過杯子,隻覺哪裏不對勁。
柴書手掌托著杯底,眼見杯沿到傅染的角。
外麵突然傳來說話聲,接著門被用力推開,明佑見到傅染,眉宇間明顯一鬆,他反手合起門大步走去。
目自然而然落到傅染那杯酒上。
柴書見到明佑,驚得趕起坐回去,明佑奪過傅染手裏的酒杯,“別人給你的酒你也敢喝,沒吃過苦頭是吧?”
傅染抿角,陡然驚醒也覺得後怕。
柴書悻悻道,“這是哪裏的話,難道以為我會在酒裏下藥?”
傅染輕扯明佑袖口,“這位是柴書。”
明佑坐到傅染側,挨近他耳邊,說了個名字。
“既然如此,這杯酒當我敬你。”明佑傾起,把酒杯遞向柴書,柴書麵尷尬,神說不出的怪異,明佑眼底暗芒湧現,也不說破,隻冷冷重複,“柴書?”
那三字,竟是咬得極重。
柴書不得已接過手,在明佑兀的眸注意下慢慢將杯口湊近瓣,明佑下微揚,睨視的角度到柴書眼底的戰戰兢兢,他脖子一仰,拚命灌下去。
“柴書,是吧?”見他一飲而盡,明佑這才坐回傅染邊。
“是,是。”柴書不住點頭。
“他最近好嗎?”明佑報出那名高的名字。
柴書越發不淡定,手使勁抹汗,“很好。”
“柴書是哪一年調去工作的,我先前跟他有過幾次飯局,倒是沒見過你。”相比柴書明佑反而氣定神閑,他掏出支煙遞給柴書,“來,我幫你點上。”
“不不,”柴書哪裏敢讓這小爺彎腰,“我自己可以。”
一來二往,傅染臉越發沉。
明佑跟柴書隨便扯了幾句,臨走時傅染見柴書滿頭大汗臉漲得通紅,似乎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
門砰地被用力關上,轉眼間人已走了個沒影。
明佑手指指向門口,“剛才你若是喝了那杯酒,我問你,你這時找誰去滅火?”
傅染臉泛白,到明佑眼裏的怒,“你放心,我不會喝的,難道他還能強行灌我不?”
“倘若他灌你呢?”
傅染眼角掃過茶幾上一杯杯注滿的,子往後倒,眼前一道黑影猛然來,明佑重重在上咬一口,手臂也輕勒住傅染的脖子,“我真該看著你喝掉那杯酒,然後晚上你就能任我為所為。”
傅染手把他推開,“知道酒裏有東西你還讓柴書喝?”
“反正那玩意也喝不死人。”
傅染稍皺眉,“多得罪一個人總比得罪一個人要好。”
“他為什麽會找到你?”明佑直切主題。
傅染把來龍去脈大致說給明佑聽。
他手臂過去搭住傅染的肩膀,“這種事你直接找我就好,何必便宜別人。”
傅染手肘撞向他口,“他說關於我爸的事,我肯定要過來看看。”
明佑褪去笑意,扳過的臉同正麵相對,“傅染,你回來,所有你的事都將是我的事,我必定會傾盡全力幫你。”
“你想用這件事作為換條件?”傅染直明佑眼底,他眼神難得的清淨和認真,傅染眉心蹙,臉冷下來。
明佑子傾斜,手掌支著側臉,眼睛依舊定在傅染上,“我讓你回來是跟我重新開始,和換沒關係。”
包廂空間狹小,再加上才經曆過這麽一出,混合了煙味的嗆人和酒味的濃烈,傅染胃部開始難。
明佑察覺到的不適,他拉起傅染往外走,離開嘈雜和喧鬧,呼吸也順暢很多。
在明佑訂好的酒樓吃過晚飯,明佑原本還安排了別的節目,但兩人都心不在焉,吃過飯後也就各自離開。
車子飛快行駛在南車路,蕭管家聽到鈴聲開門,明佑大步進去,見李韻苓在客廳擺弄的花草,“媽。”
李韻苓頭也不抬,“你柴叔叔呢?”
明佑把車鑰匙啪地丟向茶幾,人重重陷沙發,“果然是你,他需要熄火,可能明天都好不了。”
李韻苓手指指明佑,“既然被你識穿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但你跟柴叔叔打了照麵何必還要整他?”
“他給你打過電話了吧。”明佑接過蕭管家遞來的茶水。
李韻苓不置可否,剪去多餘枝葉,爾後把花進花瓶,“佑,時至今日還值得你上門興師問罪?”
明佑吹散淺浮的茶葉,微垂的雙目斂去所有緒,“媽,你這招實在不怎麽高明,讓他假扮柴書,也得虧他的書也是姓柴,這樣敗壞他人名譽,小心找你算賬。”
“你個死孩子,我這樣把送去他會不要?我是間接為好,兩邊都能益。”
明佑輕啜口茶,眼睛卻在逐漸轉冷,李韻苓不察,裏的話越來越收不住,“我本打算真全的,畢竟被人睡了傅頌庭的忙他肯定會幫,一舉兩得……”
“砰!”
李韻苓手裏的剪子一掃,差點剪到手。
難以置信地著客廳的狼藉,玻璃渣子碎滿地,再看坐在對麵的明佑,臉上竟已布滿霾,神駭人,李韻苓啪地將剪子摔上桌,“佑,你是何意思?”
“傅家的事也是你搞出來的?”
“我倒希有那能耐,”李韻苓氣結,“匿名信的事純屬意外,我隻不過探到個口風罷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什麽心思,外頭穿得沸沸揚揚,你跟蕊蕊的事你也藏著,佑,收手吧!”
“媽,”明佑眉宇間略見煩躁,“我的事你能不能別管?”
“我不管你行嗎?今兒我隻給那y頭一點教訓,你要敢再胡作非為我也不能保證以後的事。”李韻苓緒激,蕭管家聽聞靜出來,杵在樓梯口也不敢走近。
“我說過,我有分寸。”
“佑,既然過去的就徹徹底底放掉,你這樣我怕你會再陷進去。”
明佑勾起淺薄冷笑,“倘若我真要陷進去,你防著躲著也沒用,但倘若我無心……”他角的弧度漸漸抹平,“所以,你隻管在家養花種草,別管我。”
李韻苓氣得牙,“蕊蕊知道嗎?”
明佑搭起左,有一下沒一下撥弄左手的訂婚戒指,“知道。”
李韻苓驚得揚高音調,“那怎麽說?”
明佑似有不耐,吩咐蕭管家去重新泡杯茶,“我跟說過,不了的話可以離開。”
李韻苓拿著剪子的手指向明佑,“我們都欠你的,”心裏憤恨難平又補了句,“你是上輩子欠傅染的。”
明佑抬起頭,出神地向頭頂的歐式燈。
“佑,你也老大不小了,依我看還是讓蕊蕊快點回迎安市,早些生個孩子,你看我天在家悶得慌,”李韻苓摘掉手套,看著明佑出神的樣子忍不住問了句,“佑,你們兩年來是住在一起嗎?”
明佑收回神,目悵然,他定了定,眼裏緒盡掩,有些哭笑不得,“媽,你真是為老不尊,連這種事都管。”
“呸,”李韻苓笑著道,“死孩子越來越沒規矩。”
傅染開車回傅家,走進客廳並未看到範嫻的人影,傅頌庭一個人坐在窗前,矮幾上擺著棋盤。
放輕腳步走去,看到傅頌庭正在獨自下棋,左手臂撐在前,埋頭苦思的樣子。
傅染悄無聲息坐到他對麵,“爸。”
傅頌庭抬起頭,“嚇我一跳,剛回來?”
“嗯。”
傅染左右張,“媽呢?”
“你媽不舒服吃過晚飯就上樓去休息了。”
“看過醫生嗎?”
“老病,心裏有事,”傅頌庭收起棋子,“來,陪我下一盤。”
傅染心不在焉,“爸,早點休息吧,清者自清,肯定會過去的。”
傅染和傅頌庭一道上樓,去主臥看過範嫻,晚飯擺在旁邊並沒怎麽,傅染安幾句後走出去,如今事發展到這個地步,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傅頌庭也在到托關係,希隻是有驚無險。
幾天過後,依舊毫無進展。
傅染從舞蹈室出來,在走廊就聽到自己的手機鈴聲,了下口袋,趕往辦公室方向小跑而去。
傅染推門進去,手機伴著彩鈴發出震,看了眼來電顯示,才按接通鍵,那邊卻已掛了。
顯然等不及接。
傅染盯著屏幕上明佑的名字,心生希翼,猶豫片刻後撥回去。
手機始終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傅染心裏的弦被撥後遲遲無法平複,焦急的在辦公室徘徊,期間陸陸續續給明佑回過去,但依然沒人接。
挨過晚飯,工作室的老師們都下了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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