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錚說的那個地方,是迎安市區某所高中旁邊的居民樓。
這時間,學生應該都在上晚自習,旁邊的舊公寓離學校近且價格低廉,了不小共築巢的最佳場所。
他驅車順路前行,看到不遠的路燈下停著輛紅奧迪,再看牌照,可不就是傅染的?
裡頭的路被兩邊的小攤給佔去不空間,開不進去。
明佑停好車問了路才知道方位,他行走在路影瑟瑟的弄堂,蕭索燈照不出男人此時的神,耳旁唯有沉著的腳步聲朗朗有力。
明佑猜測,傅染可能和明錚以前在這住過,要不然不會在他訂婚當日跑到這種地方來。
儘管知道傅染和明錚並沒有做實事,但想到此,明佑心裡難免不爽。
他走上一樓就著夜查看門牌號,樓梯間印滿各式各樣小廣告,手敲敲門,卻無人應答。
明佑不死心,只把門板敲得哐哐作響,「開門!」
見始終沒人,他抬起。
「明佑。」一道聲音若有若無飄來,他四張,只見走廊盡頭的窗邊探出個腦袋,這覺,要多驚悚就有多驚悚。
他大步走過去,朝著傅染說道,「給我開門!」
「我沒鑰匙。」傅染聲音低不似明佑那樣明目張膽。
「那你怎麼進去的?」
傅染指指明佑所站的窗前,老房子盡量都將每塊地方利用乾淨,這不,搭塊板往兩個窗戶一串,還能擺些花草及蔥盆,「我爬進來的。」
「……」
「那你還不回來?」
「你怎麼找到這的?」傅染白高領襯得一張小臉蒼白,明佑眸子攫住不放,「大哥告訴我的。」
「你回去吧,我想再待會。」
傅染才轉就聽到一陣吱嘎聲,明佑躍上窗檯,邊往板上爬邊說道,「你還真有能耐,也不怕栽下去摔瘸子?」
傅染手拉住他,明佑縱一跳進了臺,「大晚上可別被人當是小。」
「你說話,」傅染瞪他,「你是烏忘記了嗎?好的不靈壞的靈。」
傅染看來是站在這好一會了,抬眼向兩百米外的學校,教學樓燈火通明。
把凍得通紅的雙手放到邊呵氣,明佑接過的手,包裹住后塞風的口袋。
傅染任他握住,「你沒必要找過來,我待會自己會回去的。」
「你跟大哥認識幾年了?」
傅染答非所問,「這地方是我高三的時候,跟暮暮和吱吱合租的,由於宿舍斷電時間有規定,我們在高三下半學期搬了出來,哥哥……」傅染頓聲,換了個稱呼,「大哥來過一次。」
輕描淡寫掠過,明佑卻不認為事真如傅染裡那般簡單。
「你和大哥是怎麼認識的?」
「那年……」傅染眉眼淺淡,想起初遇時的場景,那麼遙遠,但一旦重新提及,總好像就在眼前。
「吱吱和男朋友闖了禍,跟另一所學校的男生們打架,我和暮暮趕去的時候,看到吱吱他們被大幫人圍在中間出不來。那時候我們都還年輕,一個個嚇得連哭都忘記了,然後,一輛車子突然闖過來,是他將我們帶上了車。」
傅染還記得坐在副駕駛的位子,旁邊的男人似乎不說話。
吱吱捧著男友被打破的頭鬼哭狼嚎,男人開車時冷冷丟下句話,「沒那本事逞什麼能?死在外面還要別人替你收。」
吱吱當時氣得差點冒煙,但沒法子,誰讓別人救了他們的命。
接近零下的溫度站在臺吹冷風,明佑懷疑他腦子肯定筋了。
口袋裡電話不止一次響起,他不用接都能知道是李韻苓。
這會,訂婚宴恐怕正是熱鬧時。
「哎呦,聽說今晚有雨,老王,你的花我給你搬到樓道里啦,可別被淹死……」
明佑聽到說話聲,忙摟住傅染肩膀退到旁邊。
一位中年婦人正在把橫在窗檯的板撤掉,傅染要走過去,卻被明佑扣住手,「你真想別人當我們小嗎?」
「那我們待會怎麼出去?」
明佑探,見婦人走遠后這才說道,「門擺在那你非要當蜘蛛俠?」
傅染氣結,心想也是,這大爺理所當然的事多了去。
把明佑推到臺門前,「要不是被反鎖掉,我用得著讓你爬窗戶嗎?」
明佑鬆掉傅染的手,大步走到窗檯前,完蛋,板子被撤掉后除非會飛檐走壁,要不然只能困在這。
但明三又是個死不肯承認錯誤的,他扭頭朝氣得直跺腳的傅染道,「多點時間讓你緬懷過去不是更好?你該激我。」
「鈴鈴鈴——」
遠,傳來晚自習結束的鈴聲。
傅染原本沉重的心被攪得一團,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明佑見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當即心大好,「沒見你膽子這麼小過啊?」
樓梯間很快傳來一串串歡快的腳步聲,傅染拉起明佑到晾架下,明佑起先不肯,多掉面子的事,但傅染哪管他,總比被人當小好。
門咔噠一聲,生歡快的嗓音輕揚乾脆,「總算結束嘍,最討厭自習,搬到外面你還非要去。」
「你績好不容易上去,必須堅持。」說話的是個男生。
「老公……」
傅染不自在地肩膀,這才多大的孩子,明佑探頭往裡頭瞧,傅染一把將他揪回來。「做什麼呢?」
「說不定有限制級畫面。」
「……」
居然看?
「老公我跟你說,坐在我前面的真討厭,不就買了件only的大嗎?今天在全班生面前得瑟了一圈,還說我的服都是淘寶淘來的便宜貨,氣死我了……」
年紀輕到底好,即便有煩惱也都是些簡單的事。
男生在旁笑,「沒事,等老公有了錢給你買lv,到時候你把約出來,嘚瑟回去。」
孩笑著撲過去在他臉上親吻,「好,我先去收服。」
說完,鬆掉手小步朝臺跑來。
傅染手指掐住明佑臂膀,嗓音急得變調,「怎麼辦?」
不會以為他們兩個是窺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