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白管家走了一段路，曲湘湘猶猶豫豫地開口問道：“白管家，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白凃笑了笑：“當然可以，您盡管問，小的必定知無不言。”

“嗯……”曲湘湘怕冒犯到鎮子上的人，于是謹慎地輕聲問道，“西水鎮上是真的有生挖修士靈核的怪嗎？”

白凃聽了微微一怔，而后緩緩搖了搖頭。

“你不知道嗎？”曲湘湘好奇。

“小的只是略有耳聞，但是……”白管家斟酌半晌，說道，“但是的況小的也不是十分清楚。”

曲湘湘點點頭，默默聽著。

慕含章和隋玉也放輕了腳步。

“最近，鎮子上的確有這樣的傳言，說是有修士被生挖靈核，棄尸郊外……”他將自己知道的事娓娓道來，語氣平靜，“但是也只是聽說，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鎮子上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我有時出府辦事，鎮民們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我也順便問了一，傳言越來越離譜，但是誰也沒有親眼見過所謂的‘怪’，也沒有人發現修士的尸。所以，我認為這件事可能只是空來風，被傳來傳去的，才說得玄乎了。”

曲湘湘著下，若有所思道：“原來如此，看來傳言未必是真的。”

白管家笑了笑：“若是仙君們擔心這個，那大可放心。我們白家是西水鎮上世代的修真大家，雖說老爺年紀大了，小姐子不好不能學道，但是我們白家的祖師爺早在府上布上了嚴的陣法，一般的修士若是不到竅門，本就沒法子進府里去。”

嚴的陣法……

準捕捉到這幾個字的慕含章微微擰起了眉。

不多時，他們一行人已經步行到了白家大宅前。

看得出來這是一座十分古老的宅院，兩扇朱紅的木門不知經歷了多個年頭的風吹日曬，已經變得黯淡了，門上的黃銅把手有些掉漆了，宅子前兩座巨大的石獅子倒是依舊神采奕奕。

白管家走向前去，握住黃銅把手在門上三長兩短地叩了幾下，木門“吱呀”一聲，拖著厚重的軀向兩旁打開了。

“三位，請吧。”白凃彎腰做了個“先請”的手勢。

曲湘湘探頭探腦地在門口張了片刻，正想進去，卻在過門檻之前停住了步子，不放心地回頭對著那兩個臉極差的家伙叮囑道：“這是別人家里，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兩個不許胡來。”

也不想像個老媽子一樣叮囑兩個年人要講禮貌，但問題是，這兩個人，隋玉自視甚高，慕含章目中無人，曲湘湘很難不擔心這倆會得罪人。

然而這兩個人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說的話，理都不理一下，跟著白管家徑直地走進了宅子里。

曲湘湘：“……”

這個金主當得比怨種還要卑微。

白家大宅帶的院子很大，設計偏向江南一帶的園林，亭臺樓閣，繁花似錦，綠樹蔭，院子的西邊還有一個不小的人工湖，湖中央有一座小小的涼亭，周圍開滿了的荷花。

曲湘湘注意到湖中央的亭子里有一個人，正是剛才轎子里的白家小姐。

已經取下了面紗，兩條手臂搭在涼亭的圍欄上，腦袋趴在手臂上，似乎看荷花正看得出神。

白管家示意他們先在原地站著，他獨自一人先走到了涼亭里，看樣子應該是向白小姐匯報他們幾人的況。

不一會兒，白管家從亭子里朝他們走了過來，他差兩個小廝先將慕含章跟隋玉帶去客房，讓曲湘湘先行留下。

“為什麼要我留下？”曲湘湘問道。

白管家只搖了搖頭：“這是我家小姐的意思，小的只是按吩咐辦事。”

慕含章不知道在想什麼，定定地站在原地沒。

“仙君請放心，我們小姐終日臥病在家，好不容易見到年紀相仿的姑娘，只是想說幾句閑話。若是這位仙君不放心，可以在這兒等一會兒。”他看了眼慕含章和曲湘湘，自覺地退到了一邊。

“慕含章，”曲湘湘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你想等我嗎？”

“你真的想過去？”慕含章語氣不怎麼好地問道。

“對。”

不知道為什麼，心里有一奇怪的覺，總覺得自己需要去見一見這個白家小姐。

慕含章神冷峻：“曲湘湘，聽著，你真的不太聰明。”

曲湘湘：“？？？”

您要不還是閉吧。

“所以，”慕含章輕輕地了腰間的無量葫蘆，“如果真的……”他沒有把接下去的話說完，但是曲湘湘不是真的笨蛋，聽出了他的未盡之意，“那就將它打開，喊他出來。”

曲湘湘怔怔地看著他的眼睛：“你是……在關心我嗎？”

甚至懷疑慕含章被隋玉傳染了，神出現了一定程度的問題。

“哼，”慕含章嗤了一聲，向涼亭了過去，“我只是覺得那個白小姐有點不太正常。”

“你也有這種覺？”曲湘湘臉上浮現出一種終于找到了同道中人的、不合時宜的興。

慕含章：“……”

說不聰明是真的沒有冤枉。

慕含章使了個傳音咒：“若是真的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那麼留我們在這兒，必定有所圖謀。以你的腦子，指你搞清楚的目的顯然不太現實，所以你去了之后，要做的就是多套套的話。”

“那你呢？”曲湘湘問。

“我在這兒附近轉轉。”他沉思道，“這里的陣法應該不止一個，我想搞清楚到底是什麼陣法。”

“那你也小心點。”

慕含章盯著被太曬得紅撲撲的小臉：“不必管我，管好你自己。”

曲湘湘小嘟嘟。

只不過是擔心他罷了，他怎麼老是不領呢？

曲湘湘側過子，對白管家說道：“白管家，我跟你過去。”

白管家點點頭，眼睛看向了慕含章。

曲湘湘輕輕推了慕含章一把，笑道：“他會房間去，麻煩你讓人把他帶回去。”

白管家招來了剛才那個小廝，讓他帶著慕含章走了。

“您沿著這條小道就能走到亭子里了。”

“你不跟我過去嗎？”

“小姐想單獨跟您談談，”白管家說道，“我就在這兒候著。”

“那好吧。”

曲湘湘沿著一條鵝卵石小路往了湖中央的涼亭里走去，靠白小姐越近，心慌的覺就越嚴重，想呼喚酌月，但是又怕引人懷疑，只好咬著走進了涼亭里。

白小姐坐在涼亭的長椅上，依舊維持著那個腦袋趴在手臂上的姿勢，曲湘湘只能看到的后腦勺。

“白小姐？”曲湘湘了一聲。

一不地，曲湘湘等了好一會兒，以為沒聽清，剛想再一聲，才極慢極慢地轉過頭來，朝曲湘湘嫣然一笑道：“你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