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湘湘和白芷無聲地對峙著。

“什麼意思？”白芷怨毒地笑了一聲，“這不是該問你自己嗎？”

曲湘湘心緒難平，難得地嚴肅說道：“白芷，我沒興趣跟你打啞謎。”

白芷瞥了一眼躺在曲湘湘后的白凃。

曲湘湘意外地讀懂了的眼神，走到了白芷旁邊。

“你現在可以說了？”

白芷秀麗的臉逐漸變得憤恨而扭曲，的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樣，忽地抓住了曲湘湘的襟：“你這個無主的野鬼，到底要霸占這個到什麼時候！”

霎時間，曲湘湘的頭腦一片空白，愣愣地待在了原地。

好像寒冬臘月被人冷不防地潑了一盤冰水，一寒意從的頭頂蔓延擴散至全，像被凍住了一般呆立在原地。

怎麼會知道的？

“……你說什麼？”甩開了白芷的手，強裝鎮定，“你到底在說什麼！”

“別再在我的面前裝模作樣了！”白芷的臉因過于激而變得紅撲撲的，雙手掐住了曲湘湘的脖子，“這是你應得的下場！”

曲湘湘因呼吸不暢而溢出了大滴的淚珠，饒是如此，也沒有去掰開白芷的手。

巨大的恐懼將裹挾，在一陣窒息中，很多曾經看不的事都浮出了冰面。

為什麼白芷會讓他們在白家留宿。

為什麼只見了隋玉一面就瘋狂地慕他。

為什麼曲湘湘一見到就會心慌。

所有的一切，此刻都擁有了最合理的解釋。

白凃見曲湘湘不反抗，怕會忽然傷害白芷，于是掙扎著起朝曲湘湘的腰部踢了過去。

酌月松開了白凃的手，極快地回到了曲湘湘的手中。

曲湘湘到有人靠近，巨大的憤怒裹挾著難以言說的恐懼讓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揚起手臂，一鞭子將即將到的白凃出了幾丈遠。

白芷睜圓了眼睛看著曲湘湘手中的酌月，掐著脖子的手不由得松懈了力道，卻依然沒有從脆弱的脖子上移開。

“酌月？這不可能……這本不可能！”發出一陣激烈的怒吼，“你不是草包嗎！你怎麼可能傷到白凃！”

酌月在手上之時，從未有過這麼強大的力量。

而且酌月不是普通的武，它可以知到主人的靈魂，如果這個曲湘湘能召喚酌月，那就是意味著——

酌月選擇了！

曲湘湘看著手里的酌月，不知道，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靈天殘的草包為什麼可以忽然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

當到無比的憤怒與恐懼時，丹田里的靈流似乎應到了的緒，它們好像瞬間掙了什麼束縛一般，源源不斷地涌的四肢百骸。

“放開我，”曲湘湘盯著白芷的眼睛，“我不想和你手。”

“你有什麼資格對我手！這不是你的！你本來就不配！”

白芷怨毒地看著曲湘湘，曲湘湘也憤恨地回瞪著。

如果可以選，寧愿去投胎也不想穿到一本小說里，穿到一個注定不得好死的惡毒草包上，活了男主的狗。

然而，被車撞了之后就重生在了這一里，也不想霸占別人的，但本沒有選擇的余地。

的委屈又該如何傾訴呢？

“奪舍的野鬼，”白芷見曲湘湘沒有毫反抗的意味，又將掐著脖子的手收了，“下地獄去吧！”

痛恨白家小姐這一病懨懨的，而白凃，也不過是擺這一的工罷了。

利用白凃為挖走修士的靈核，尋覓合適的人選，這一切都是為了重新選擇一軀，一健康的、靈上乘的軀。

“能不能奪回這我不在乎，無論是白芷爹還是白凃，一定會幫我找到最好的……”白芷說道，“那天我看見你和那個小雜種、和隋玉一起，你知道我是什麼心嗎？你喝醉了，隋玉居然說要送你回去，你知道我有多震驚嗎？你居然膽敢用我的去引他！”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他不想娶白芷……但如果他真的喜歡上你了，那我不介意重新當回那個草包。”

“就算我回不去這個，我也不會讓你活著，他喜歡的人只能是我！”

曲湘湘的手無力地搭在白芷的手腕上，覺得這一切荒唐得讓無力反抗。

白芷的臉在眼前逐漸變得模糊，曲湘湘的睫如展翅的蝴蝶，猛地幾下后，便悄無聲息地準備合上了。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似乎有一陣風卷了進來，伴隨著白芷的哀鳴，曲湘湘因缺氧而混沌的意識逐漸清明。

“咳咳咳咳、咳咳……”

捂著自己的脖子劇烈地咳嗽起來。

突然，曲湘湘的下被人抬了起來，那人似乎非常氣憤，因為的下疼得好像快要臼了。

“曲湘湘！”

慕含章一只手住的下，一只手墊在的腦后，將牢牢地在了后的墻上。

“慕、慕含章？”

曲湘湘有點驚訝，眼圈紅紅地注視著他的臉。

慕含章墨黑的眉微微上揚，眼微挑，薄抿，眼角眉梢間盡是不加掩飾的怒意。

他把曲湘湘弄疼了，他知道，但是當他看到白芷掐住了曲湘湘的脖子，而這個蠢人明明可以輕松將白芷制，卻一臉生無可的表在等死時，他無法抑住自己心深噴涌而出的怒意。

“怎、怎麼了？”曲湘湘不明白他為什麼生氣。

“曲湘湘，你沒有腦子嗎！”慕含章重重地吸了幾口氣，吼道，“你想被掐死嗎？為什麼不反抗！”

慕含章已經記不清他到底有多久沒有試過這麼、這麼生氣了，當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把白芷從曲湘湘前甩開了。

“我、我……”曲湘湘沒想到他會這麼生氣，結結地說道，“我好像……忘記了。”

這話真的很可笑。

但是慕含章笑不出來。

平日里這麼怕死的曲湘湘，居然被一個連修士都不是的病弱人掐著脖子，還毫沒有反抗的心思，回想起說過的話，到底還有多瞞著他？

“對不起，”曲湘湘紅著眼圈低下了腦袋，聲音悶悶的，聽起來讓人覺得現在應該是非常難過的，“我知道你很在乎我跟黎淵的那個主奴之契，我剛才……忘記了，是我的錯。”

慕含章的心下一沉，掌心頓覺冰涼一片。

曲湘湘的話好像一盤冰冷刺骨的涼水，將他自以為是的怒火澆熄，徒留下縷縷未曾散去的白煙。

“主奴之契？”慕含章咬牙重復了一遍。

曲湘湘憋著眼淚茫然地看著他。

“既然你還沒有忘記，那麼你應該知道你的命握在我的手上，我要你死，你才能死，否則……”他掐著曲湘湘下的那只手稍稍用力，曲湘湘小小地痛呼一聲，含在眼眶里的淚水便溢了出來，“連你自己也不能決定自己的生死，明白嗎？”

曲湘湘：“……”

從理智上來說，真的很想建議慕含章有病就去治。

然而從上來說，沒錯，不敢。

這是穿書以來第一次見到慕含章生這麼大的氣。

就很奇怪，連被白芷掐死都不怕，卻害怕慕含章的怒火。

那麼四舍五一下，就相當于慕含章這家伙比死更可怕。

曲湘湘覺得自己悟了。

于是屈服了。

乖乖地點了點頭。

慕含章星眸半瞇：“我要你親口說出來。”

曲湘湘：“……”

被他吼這麼一下，眼淚一下子就被曲湘湘憋回去了。

“我明白了。”鼓著臉說道，“你、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如果著的人不是慕含章，一定會以為那人是在占便宜。

慕含章好像這才想起了不妥似的，迅速手離，放開了曲湘湘。

然后他用自己的劍直指白芷的咽。

白芷已經暈過去了，但即便是醒著，也做不了什麼。

“別。”曲湘湘握住了慕含章的手腕，“用不著這樣，我保證不會讓再傷到我。”

慕含章偏頭冷冷地看著曲湘湘：“我殺，是因為該殺。還記得那個生挖修士靈核的傳言嗎？”

曲湘湘震驚地看著暈倒在地的白芷：“是？”

“跟白凃，白老爺估計也不了干系。”

曲湘湘僵地看著白芷，不知道應該作何反應。

“可是……”

對白芷的心很復雜。

“曲湘湘，”慕含章轉頭看著，“別犯傻。”

就在這一瞬間，白凃風一樣闖了進來，用他的黑袍將白芷卷起來帶走了。

曲湘湘：“……”

黑袍蝙蝠果然名不虛傳。

慕含章毫沒有猶豫地追了上去。

曲湘湘沒辦法，只能跟著慕含章的腳步也追了過去。

今夜，注定又是不平靜的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