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英待到快晌午,見宋小蘭進灶房做飯了,便連忙告辭。
同在一個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除了正式上門拜訪,平日裏串門,見到主人家燒鍋做飯了,大家便都會識趣地作別。
若是還沒眼地留著,主人家豈不是還得費心招待,那不就給人添麻煩了嗎?
崔英心思敏,見時辰差不多了,急急就要走,余晚竹拉都拉不住。
「這丫頭,怎麼跑得這樣快?」許氏著的背影喃喃道。
余晚竹道:「沒事,等下次來了再留。」
余晚竹今天教給宋小蘭的新菜是水煮片,雜七雜八的食材都煮在一起,裝了滿滿一大盆。
宋家常年飲食清淡,這卻是道辣菜,許氏和宋香起初還有些不適應,待接了這個味道,便又覺得妙起來。
片鮮,干筍嚼勁十足,木耳脆,白菜爽口......一筷子掛滿紅油湯的菜,再配著一口米飯,簡直人無比滿足。
飯畢,眾人都吃得肚圓。
余晚竹也吃多了些,便拉著宋小蘭和宋香出門散步。
山腳下只有宋家這一戶人家,們也沒往人多的地方走,徑直上了山。
山路一側是樹林,一側是些開墾出來的旱地,所以並不荒蕪,三人爬到半山腰,竟也出了一薄汗。
宋香短,爬這麼高早就累得不行,尋了一片空地就坐下來不走了。
余晚竹見這地方恰好是一片平整的草地,也就由了,自己則是在四轉轉消食。
站得高看得遠,從這裏看下去,能看到清河村大半屋舍。
余晚竹眺了一陣,正要收回眼,卻突然生出了一種異樣的覺,皺起眉,搜索著這種異樣之的來源。
目一瞥間,果然在宋家不遠,瞧見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那是一個年輕男子,余晚竹覺得臉生,並不知道他是誰。
只見他蹲在離宋家不遠的路邊,看似在閑逛,實則時不時抬眼盯著宋家的靜。
「小蘭,你過來一下。」余晚竹道。
宋小蘭兩步走過來,問道:「長嫂,怎麼了?」
余晚竹指著那人,「那個人是誰,你可認識?」
宋小蘭順著指的方向看過去,驚訝道:「那不是王嗎,他不去幹活,蹲在咱們家跟前幹嘛?」
「王?」
宋小蘭解釋道:「就是王的哥哥。」
跟王有關係?
那這麼看的話,他這副探頭探腦的模樣,就顯得有些可疑了。
恰是此時,王偶一抬頭,看見了站在山腰的們,他一愣,隨即掉開了目,又在附近溜達了一會兒,才消失不見。
他盯著宋家做什麼?
余晚竹心裏忽而有些不安,問道:「小蘭,你可知王最近如何了?」
「前兒我出去,嬸子們說起時,我也聽了一,」宋小蘭不屑地撇了撇,「那王果真與人私通了,求了哥把放出去,一轉就進了劉府。」
「有了子,劉家自然不能不管,但是劉三公子下個月就親了,娶是萬萬不可能的,不過也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進了劉三公子的後院,如今只是一個沒名分的通房,只待劉家三進門,或許才會給抬個姨娘。」
末了還啐了一口,「真是活該!」
余晚竹沉思一會兒,皺眉道:「這段時日咱們都注意些,當心王家的人使壞。」
雖說王遠在劉家後院,還懷著孕,但依照那子,難免又會把的遭遇記恨到別人頭上。
防人之心不可無,也不知這個王盯著自家想幹什麼?
心裏生了這層疑,余晚竹也沒有心思再轉下去了,匆匆回了家,囑咐許氏和宋逾白都多多注意些后,才算稍稍放下心來。
晌午吃的重口,晚上宋小蘭便就熬了些清粥,配著爽口小菜,也算是別有滋味。
余晚竹晚上吃得,簡單喝了兩口粥,就回了自己房間,拿出宋逾白送的話本子捧著看。
別看這話本子故事俗套,但寫得卻著實不賴,把才子佳人之間的風流韻事,描繪得那一個高迭起,只看了兩頁,已經停不下來了。
約莫是過了一個時辰,收起話本子,開始鍛煉。
現在基數降下來之後,便瘦得越來越慢,兩三天或許才會掉一斤,雖然掉秤了,但每晚都鍛煉,上的倒是越來越緻了。
余晚竹先是來了一組熱,接著開始跳,每一個作都力求到位,做滿三刻鐘才停下來,又拉了一刻鐘。
全部結束后,上的汗都已經幹了。
宋小蘭每晚做完飯,都會在鍋里給溫著乾淨的熱水,余晚竹歇了歇,便去打水洗漱了。
運完的,總是特別容易到疲憊,躺下沒一會兒,便進了夢鄉。
不多時,常常看書到深夜的宋逾白,也吹滅了油燈。
宋家院裏陷一片漆黑。
月上移,清河村的人家籠罩在月里,出奇的安靜。
這時,宋家院裏忽然現出了兩條黑影,他們落地無聲,徑直朝著余晚竹的房間奔去。
夜下,一支竹筒悄悄破了窗戶紙,將青白的煙霧緩緩沉向室。
過了一刻鐘,兩人對視一眼,用匕首劃開門栓,推門走了進去。
躺在床上的余晚竹,睡異常恬靜,對眼前的危險本毫無所覺,任由人將捆起來扛在背上。
背起的人一愣,輕聲道:「僱主不是說是個婆嗎,也不重啊。」
另一人瞪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噤聲,兩人緩緩退出屋子。
突然,一陣風吹過來,將半掩的房門吹得重重關上,發出「哐」的一聲。
「長嫂?」一道略帶疑的子聲音響起。
兩人對視一眼,背著人飛快地從宋家院裏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