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都沒有人敢像安栩這樣霸道,沒有偽裝,沒有算計,簡單暴的像個孩子一般直爽。
安栩自是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麼,只覺得很奇怪。
剛才還暴跳如雷像一只被激怒的雄獅,被打了一拳,非但沒有繼續發怒,反而乖順的像一只小貓。
這還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暴君嗎?
等等……他是不是臉紅了?
安栩蹙眉,忍不住警告道:“你別胡思想,我只是怕你死了,就沒有解藥了!”
聞言,墨廷淵有些失落又有些生氣,他瞪了一眼。
“你死定了!”
安栩無語,松開他的鼻子檢查了一番,確定不會在流后,這才說道:“殿下,止住了,但是從現在開始,你最好別再惹我,否則我可不會慣著你!還有,別不就用死來威脅,我要是怕死,我還敢這麼跟你說話嗎?”
腳的怎麼會怕穿鞋的。
一條爛命而已。
頭可斷可流,安栩絕不人掣肘。
說完,轉去瀑布邊的凹槽里洗了洗手,繼續坐在火堆前烤魚。
墨廷淵是有些潔癖在上的,他看著自己滿膛的鮮,忍不住想起曾在戰場上的景。
沒想到,他堂堂戰神,上陣殺敵都沒有如此狼狽過,現如今竟被一個人搞這般田地!
傳出去,豈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為暴君,他威嚴何在!
虧他剛才還覺得這個野蠻兇悍的男人婆有趣,真是溺水溺出了幻覺!
“你先是走本宮的馬,還刺傷了它,而后又想謀殺一國儲君,接著又把本宮踢下水,這都不算完,剛才你還出手打傷了本宮的鼻子,幾次三番出言不遜,你可知自己犯了死罪?”他冷聲質問,嚴肅深沉。
安栩一邊給魚翻面,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你的馬還刺傷它確實是我不對,不過你把我脖子割傷了,這也算扯平了。”
說完,抬起頭給他看脖子上的傷口,確實有一道被劍抵著時劃開的紅痕,不是很深,但也很可怕。
“你想的,等本宮回去,一定好好治你的罪!”
“殿下,咱講點兒道理,我踢你下水之前有沒有問過你懂不懂水?”
“……”墨廷淵凝噎。
“問了對吧?是您自己說還好,我的初衷是想帶你從水路逃生啊,要不是我想出這招,我們說不定已經是刺客們的刀下亡魂了,我可是救了您一命呢!”
“本宮險些被溺死,要不是你自作主張,只需要拖延時間等無支援就好,不論你現在說什麼,本宮一定會治你大不敬之罪!”墨廷淵憤慨道。
安栩一臉無所謂,敷衍道:“哦,您開心就好。”
說完,漫不經心地翻了一下烤魚,發現差不多了,于是收回來嘗了一口。
“味道還不錯。”
能在這種地方吃上一口魚,即便沒有什麼調味品,是這份鮮也令十分滿意。
墨廷淵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嚕”了一聲,氣氛尷尬至極。
他好歹也是暴君,今天在安栩面前,也算是威嚴掃地了。
“殿下這是了?不過我可沒有給你烤,想吃的話自己手。”
才不會慣他的太子爺脾氣。
都淪落到這個地步了,自然是沒人讓他繼續過著來手飯來張口的舒坦日子。
墨廷淵眸鷙很是不滿,他一氣之下走過去將安栩邊咬了兩口的魚直接搶了過去。
“誒,你干嘛?”安栩沒防備,舉著空的手,生氣地瞪著他。
“是你說讓本宮自己手。”墨廷淵理直氣壯。
“我的意思是讓你自己去抓一條魚烤來吃。”
“本宮就勉為其難吃你烤的,不用謝恩。”墨廷淵盤而坐,也不顧太子的威儀,大快朵頤。
安栩眼看著一條魚被他兩三口啃的就剩下魚骨頭,氣不打一出來,恨不得上去再給他踹水里。
可轉念一想,自己中劇毒,還需要他的解藥,便忍下來。
剛才吃了兩口,也不太了,而且肩膀合的傷口也再次裂開,雖然已經止,但若是這樣下去,還是會發炎。
得趕離開這里。
了地上的服,雖然有些但比剛才已經好了很多。
于是穿上外,起順著山往里走,想試試能不能找一條捷徑的出路回到山林里。
墨廷淵問道:“你去哪?”
安栩故意不理他,裝作聽不到繼續自顧自地往里走。
墨廷淵只好穿起自己的服拿上白澤劍跟在了后。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追著的往里走,只是下意識地不想讓一個人面對森漆黑的環境。
剛才安栩生火以后就察覺火苗飄忽閃爍,說明這山里是有風吹出來的,所以斷定,這條路前面一定會有出口。
兩人一前一后順著山往里走,眼前越發黑暗,道路也更加狹隘難走。
安栩停下腳步,猶豫著要不要繼續時,墨廷淵突然走到了前面。
他軀高大魁梧,瞬間給人一種安全,仿佛不管前面遇到什麼危險,都有一道銅墻鐵壁在抵擋。
狹小的甬道使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空氣也逐漸稀薄。
安栩覺得不對,一把拉住墨廷淵的手腕,懷疑地說道:“殿下,前面好像沒有路。”
“可本宮分明察覺到了有風。”
“也許只是有一個小風口罷了,我們走到這里,前面越來越窄了,萬一遇到坍塌,可能連回頭的余地都沒有,被困死在這里。”
“那你的意思是……”
“退回去應當是萬全之策。”
“回去是瀑布,我們出不去,也不會有人發現我們在這瀑布之后的山里,一樣是等死。”
安栩一想,他說的有道理,猶豫后點點頭:“既沒有退路,就只能往前走了。”
“跟在本宮后面,不用怕。”墨廷淵沉聲說了一句,繼續玩前走去。
安栩愣了一下,還從未有人讓躲在后面,這男人……倒也不是那麼一無是。
兩人走了一會兒,著石壁過最狹窄的地方,前面終于豁然開朗起來。
原來這山,竟像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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