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暗暗打定主意,事后就先從趙石巖開刀。
但同時,李銘敏銳的察覺到,局勢似乎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無論趙桓勢頭再猛,也只是一個桿王爺而已,空有爵位,沒有實權。
趙石巖卻不同,作為開封府的二把手,昔日的京畿首,一旦趙石巖得勢,李銘必然會被邊緣化。
趙桓得到開封府首的支持,份地位將發生質變!
就在這時,府外的喧鬧聲,竟然已經出現了平緩跡象。
“這……這是怎麼回事?!”
“暴的義士文人,怎會聽從趙石巖那個廢的編排?!”
“不妙!府中差盡損,無人阻擋,趙石巖趁勢奪權,照此下去,只怕是本搖!”
李銘不再遲疑,低喝道:“來人吶!人都死哪去了!速速去殿前司調人!”
趙桓往椅背上一靠,冷笑不止:“別嚎了,開封府的員,早就已經被文人義士圍住了。”
“王府遇襲,王威損,不必本王開口,京中文人義士,便自發前來相助。”
“這便是人心所向!”
民為水,君為舟。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無論那九十二萬貫錢,能否買來天下太平,對于各方而言,眼下最重要的無外乎一個字,穩!
正值金人扣關之際,任誰也不愿意見到民變!
而百姓之勢,空前強大,再加上趙桓在中間,扇風,點邪火,星星之火,必燎原烈焰!
李銘不敢再有毫遲疑,相較于高俅的“典刑市曹”,他更在乎的是屁下的位子,以及背后整個文集團!
兩害相權取其輕,李銘直奔后門,著墻,快步朝著殿前司而去。
趙桓則背著手,閑庭信步一般,來到開封府獄。
鎮守府獄的差,不約而同的吞了下口水。
“拜……拜見王爺。”
趙桓也不啰嗦,一挑眉:“把門打開。”
差對視了一眼:“這……”
啪!
清脆的響聲,打破府獄的寂靜肅穆。
差直接被趙桓一個“大兜”打的找不到北,臉上烙印著鮮紅的掌印,就這麼楞在原地。
趙桓輕哼一聲:“怎麼,還需要本王說第二遍?”
差后背陣陣發涼,眼前這個王爺,擔得上一個“喜怒無常”。
來時還笑臉盈盈,哼著小曲,這一刻已經呲牙要咬人了。
他們已經得信,府尹叛變,府牧跑路,整個開封府,已經被憤怒的百姓義士,圍得水泄不通。
這個時候,這敢逆趙桓,便是活得不耐煩了。
“還……還愣著干什麼?開門啊!”
趙桓昂首,進暗的府獄。
不出趙桓所料,這二人已經被“了像”,三分像人,七分不知道像什麼鬼東西……
尤其是王奇,上的傷就不提了,不斷往外流著黑漿。
舌頭已經被割掉!
三日之后,當著天下義士的面,將這二人斬首示眾,高俅老賊,又豈能讓他們開口說話?
趙昆奄奄一息,但舌頭還在……
很顯然,刑還沒來得及對他下手。
看到趙桓,二人眼神似有亮,可惜他們實在太過虛弱,甚至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趙桓長嘆了口氣,將隨行的差,一把薅到面前。
嗓音冷如冰,寒如雪。
“把刑帶來。”
差自然明白,趙桓已經了殺意,抖著解釋起來。
“王爺明鑒,奴才們只是奉命行事,無論是高太尉,還是府牧大人,一句話便是天意,我等小小奴才,豈能逆天而行?”
不可否認,這番話,救了刑一命!
趙桓松開手,眼神一厲,差便忙不迭的把趙昆、王奇二人,從刑架拆下來。
趙桓蹲下,又是嘆了口氣。
“本王早就說過,你們在艮岳太過高調,一旦暴行蹤,高俅勢必將你們一網打盡。”
“來了十九個人,只剩下你們倆,還都殘了……”
“這就是汴京,吃人不吐骨頭的大宋王都!”
“本王雖有心救你們離苦海,怎奈何手中無權,位高而言輕。”
“三天,你們只需要堅持三天,本王定保你們離開汴京。”
就在趙桓起之際,手腕卻被趙昆一把抓住。
流不止的滾燙掌心,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道。
趙昆虛弱的說不出話,一雙眼睛,卻死死盯著趙桓,似是有千言萬語。
“省點力氣吧,本王都知道。”
“那十七個義士,絕不會枉死,北陲百姓,更不會永墜苦海。”
趙昆的手緩緩松開,盡管滿臉是,傷痕無數,但他卻笑了起來,緩緩合上眼睛,一瞬間便昏睡了過去。
王奇的眼睛同樣炯炯有神,他雖無法言語,卻攥著拳頭,發出“啊啊”的狂笑聲。
就連一旁的差,都被二人展現出的毅力所折服。
趙桓轉而去,眼神卻冷冽至極!
隨行的差,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關門之際,趙桓突然一把抓住差的手掌,猛地往里一收,依靠獄門的木桿,幾乎把差的手指杠斷。
“啊!!!”
“王……王爺手下留,奴才與這兩位義士無冤無仇,此此景,也非我等所愿。”
趙桓不理會差的求饒,冷聲道:“此二人,乃本王異姓兄弟!”
差一哆嗦,點頭如搗蒜:“若高俅和府牧再下令行刑,除非親臨監刑,否則小的便暗保周全。”
趙桓自袖子里,取出一枚銀錠,順著獄門扔了進去。
“這二十兩銀子賞給你們了,盛則補家用,衰則籌辦后事!”
著趙桓的背影,差攥著銀錠的手,止不住抖。
“邪……邪門!”
“昔日的廢王爺,怎變得如此兇悍……”
幾乎是趙桓前腳剛回到府衙,李銘帶著二十個殿前司衛士,便直接圍了上來。
李銘一陣獰笑:“趙桓!你擅闖府獄重地,罪大惡極,不必等到典刑市曹,今日本就拿了你。”
“還愣著干什麼,拿下!”
就在這時,府門突然敞開,聚集在門外的義士,紛紛向府側目。
匿于人群中的陳釗,唯恐天下不,大喊一聲:“王爺有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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