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大帥和大帥夫人記賬，給常遇春送去？

　好啊，太好啦。

　雖然他們已經認可常遇春這員半路加的猛將。但就算是穿同一條衩長大的兄弟，他們也很樂意看對方倒霉，何況半路來的兄弟？

　看兄弟倒霉然后哈哈大笑，這就是他們兄弟的象征啊。

　陳文正著臉上的烏青走過來，齜牙咧道：“那個藍玉的小子手還不錯，怎麼不用在正途上？”

　李善長記著常遇春這次表功的名單：“藍玉打仗還是很厲害，立下了不功勞。可能回來后太閑了。唉，我和大帥說，要在應天給將領子弟開個書院，教教他們識字和做人的道理。可惜找不到合適的先生。”

　李善長想起那些離開的文人，就心疼得直氣。

　陳文正壞笑了一下，把陳標抱起來，高高舉過頭頂：“先生？看這里看這里，標弟可以！”

　陳標大大的眼睛瞇了兔斯基眼，狠狠一腳踩在了陳文正的臉上。

　可以個屁！

　陳標本以為，李善長這樣理智的人，肯定會狠狠斥責陳文正的無理取鬧。沒想到，李善長居然出了若有所思的搖神。

　更沒想到的是，李善長后幾個淮西將領，居然全部開始起哄。

　“好啊好啊，讓標兒來教！”

　“標兒要教咱那臭小子？穩了穩了，這不比我府中連秀才都不是的家伙強！“

　“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陳哥肯定不同意累著標兒。”

　“那趁著陳老大不在，咱們……嗯？嘿嘿。”

　“你們現在在這里合謀，小心陳老大回來把你們屁打爛！”

　“但如果李先生同意，老大恐怕……”

　幾個淮西將領目炯炯地看向李善長。

　李善長捋了捋須，居然微微頷首：“只是教些識字斷句的啟蒙，標兒的學識確實已經夠了。”

　陳標尖：“開什麼玩笑！我才五歲！”

　李善長嘆氣：“標兒啊，你也看到了，大帥和你的叔叔伯伯們經常在外打仗，家中小子無人教導，時常惹是生非。若等天下平定再教導，就晚了。你先教他們一些道理，別讓他們空閑下來。李叔會繼續在外面找先生，等找到就來替你。”

　被陳標踩臉的陳文正：“對！”

　陳標在陳文正臉上跳起了跺腳舞，聲音拔高到后世網紅玩尖的程度：“對個屁！我才五歲！”

　……

　當常遇春和李善長到來時，圍觀打架的許多百姓怕惹上麻煩，大部分散去。只有小部分人躲在兩側酒樓茶館里看。

　其中，酒樓里有三個文人，茶館里有四個文人，在看完這一出鬧劇后，都出若有所思的神。

　怎麼標兒一板著臉，二兒子就這麼老實？

　馬氏心里很不是滋味。

　心里的不是滋味，并不是因為什麼“當娘的沒尊嚴”，而是愧疚。

　朱元璋格暴躁，馬氏不放心朱元璋，得親手幫朱元璋管理著后勤，并在朱元璋牛脾氣犯了的時候，把朱元璋從歧途上拉回來。

　馬氏心里明白，天下未定，何以為家？

　只要這世道還著，他們一家子，的孩子們，就無法擁有一個安穩的生活。

　所以為了大家，只能忽視小家，讓孩子們在安全的地方，被別人帶著長大。

　管教不好陳樉，不是因為陳樉子天生頑劣，而是因為沒有一直陪伴在陳樉邊。

　這個母親的形象，在陳樉那里太單薄。

　還好有標兒在。

　馬氏看著陳標的眼神十分和愧疚。

　即使陳標是神仙子，神仙子也是小孩子，卻只能把教導孩子的重擔在陳標上，讓陳標又當爹又當媽，還要給弟弟們當老師。

　陳標看弟弟跪得這麼干脆，也角微。

　這家伙怎麼小小年紀就一副滾刀的模樣？這究竟像誰？

　我爹是個老實人，我娘是個慈祥人，我就更不用說了，完！

　這怕不是傳變異？

　陳標很擔心，陳樉小小年紀就這樣，長大后怎麼辦？真是三歲看到老？

　陳標按著眉角，道：“你還小，你做錯事，這錯哥哥至要分一半。哥哥寫檢討，你背檢討。你沒把檢討書背下來前，你和我都不能吃零食，如何？”

　陳樉小手放在膝蓋上，一個小團子：“哥，我錯了，你罰我，別罰你自己。”

　陳標挼著自己弟弟的大腦袋道：“我說了，我是你哥哥，你從小是我教的。弟不教，兄之過。你確實應該罰，但我的罰也不能。好了，起來。檢討的事再說，我們陪著娘出外走走。今日天氣涼，我們去竹林邊野餐。”

　陳標拉了一下陳樉，沒拉。

　陳樉見陳標踉蹌了一下，忙站起來，扶住陳標。

　陳標：“……倒也不需要你扶。”

　見陳樉瞬間老實，并且神后悔極了，馬氏若有所思。

　標兒教導樉兒的策略，是不是能用在重八上？畢竟樉兒看樣子，就是一個小號重八。

　馬氏決定以后試試。

　陳標年紀太小，他牽著馬氏，反而是讓馬氏顧著他。

　他便讓壯的丫鬟看顧好馬氏，馬氏推著小小的嬰兒車，嬰兒車上載著只知道吃和睡的陳棡。陳標自己牽著陳樉，朝著后院竹林走去。

　石板路有些顛簸，陳棡在嬰兒車晃來晃去，閉著眼睛一不，睡得像頭小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