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嫂還要張羅一家人的早飯，忙活一早上，才清閑下來。

　這才把從姜家拿來的碗里裝上一串紫葡萄，一個人過去了。

　劉捕快早起要去衙門，劉家起的早，劉大嫂沒想到姜棠起的也早。

　敲開門，道：“我過來還碗，你嘗嘗這葡萄。”

　姜棠拉著劉大嫂的手進來，大約是在侯府待得久了，姜棠做事之前總會在腦子里轉一轉。

　包括和劉家談生意，也是來來回回送東西。

　左鄰右舍的見劉家跟走，也不會太忌諱一個人獨居的事。而且人一旦拿了好，就會不自地幫人說好話，別人看劉家賺錢，哪兒能不眼紅。

　好和走心，這樣關系才牢固。

　姜棠沖劉大嫂笑了笑，“我正想買些葡萄呢，嫂子先進來。”

　劉大嫂不好意思地跟姜棠進去。

　跟晚上過來還不一樣，早上太一照，屋子前頭的空地灑了水，院子里還掛著幾件裳，看著十分規整。

　點金和烏金一點盯著，但沒。

　姜棠寫了三份文書，給劉大嫂了一份，“嫂子不認字的話我念給你聽。”

　姜棠簽過幾份文書，知道上頭該寫什麼，出方子，兩人合伙做生意，賺的利潤二八分，但在做生意的期間，劉大嫂不能把方子給別人做盈利目的，當然，以后不做生意了就更不能泄方子。

　方子是姜棠的，這份文書和同陸錦瑤簽的也有區別。

　賣的活辛苦，又是劉大嫂一個人去，所以姜棠給了兩。

　若是想多賺點，就家里的人幫忙，賺的越多分的越多。

　劉大嫂直保證，“這手藝我肯定不學，更不可能告訴別人。”

　姜棠：“嫂子要想做給孩子吃，那自然是的，就怕周圍人打聽，嫂子抹不開面子。”

　劉大嫂大手一揮，“放心吧，你看我像是那種人嗎，大妹子，你就放心好了，我嚴，知道啥該說啥不該說。不打的事街坊說說也就說說了，但要事我分得清輕重。”

　姜棠點了點頭，接著道：“這邊支攤子得攤位費，還有買推車、炭火、米面，這些都算在本里的。賬可以一日一結，但每日的一半利潤咱們分，另一半補本。等攤子回本了，四利潤做運轉資金，六留著你我兩家分。”

　做生意需要本，不能把全部的利潤分了，不然攤子就開不下去了。

　一日一分是想讓劉大嫂見著錢，有蘿卜在前頭吊著，做事才有勁兒。

　這些事都得說好。

　什麼算到本里，不僅僅是每日用的面和，還有推車、鐵鍋、碗筷這些……

　假如一碗餛飩賣八文錢，能有六的利潤，一天賣二百碗的話，是九百六十文錢。

　而劉大嫂能分到九十六文。

　等姜棠把這個方子教給劉大嫂，那會兒差不多能回本了，那這一天基本上就不會管這個生意了。

　到時候可以做別的生意，等這些生意慢慢有起了，在盤鋪子開飯館開酒樓。

　也省著劉大嫂們在外面風餐宿擺攤做生意。

　姜棠是這般打算的，兩利潤并不低，畢竟方子是的，開始做生意的本也是的。劉大嫂干的都是力活，無論在哪個時代，做力活賺的都是最的。

　而劉家平日里靠著劉捕快的俸祿過日子，姜棠在宴幾堂的時候也見過白薇們繡帕子，一天繡三五條帕子，一條帕子賣一文錢，一天才賺幾文，一個月下來還沒有做生意一天賺的多。

　哪怕累一點，姜棠相信劉大嫂也是愿意的。

　劉大嫂當然愿意，不出錢只出力氣，就算賣不出去頂多白忙活一遍，力氣有的是。

　姜棠道：“嫂子把文書拿回去看看，沒啥事就簽字按手印。到時候去府存一份，你我都放心些。”

　劉大嫂說好。

　又坐了一會兒，就揣著文書回家了。劉捕快上職了，家里只有劉大郎認字，一個字一個字地看下來，下午，劉大嫂就去簽文書了。

　姜棠：“東西一兩天就能置辦好，我先教嫂子包餛飩，嫂子在家里慢慢練著。”

　做吃食最重要的是味道，味道好了生意差不了，餛飩大小得一樣，形狀得好看，就算在街邊賣，也得和五文錢的不一樣才能賣上高價。

　不然這三文錢怎麼來的。

　劉大嫂自然說好，“，這都好說。”

　去街頭賣餛飩，得有推車，鍋是一口特別深的鐵鍋，姜棠找鐵匠鋪子打的，這鍋就二兩銀子。

　一百斤的面，六文錢一斤，總共六錢銀子。

　每天的豬魚各十五斤，兩種餡兒，香蕈豬和酸菜魚的，混著菜一斤能包六七十個餛飩。

　豬餡兒的餛飩十文錢一碗，魚的八文。

　湯并非鹽紫菜調的熱湯，而是熬的骨湯和魚頭湯。

　餛飩攤子的小料就有好幾種，油辣子、香醋、糖醋蒜、麻醬……

　劉大嫂跟婆婆嘀咕，“姜妹子是哪兒的人呀，吃東西可真講究。”

　劉大娘道：“凈胡說八道，不該打聽的別打聽，好好干。”

　“哎，娘，我知道，就和你說道說道。”劉大嫂訕訕道，“和外人我肯定不說。”

　劉大娘：“你不說，可孩子呢，他們小不懂事你大人也不懂事？”

　這回劉大嫂什麼都不說了。

　東西置辦的極快，賣了推車了鍋灶，姜棠帶著劉大嫂去訂和菜。

　香蕈是干，從雜貨鋪訂，和菜都是悉的攤販那兒，價錢實惠還新鮮，等以后要的多了會管送。

　別看劉大嫂比姜棠大二十歲，但買東西都是跟姜棠后面。

　都是一斤兩斤的買，家里吃面是玉米面和白面混著吃，姜棠看著會講價，游刃有余。

　等買好了東西，姜棠提了小半，劉大嫂提了大半。

　攤子就擺在隔壁兩條街那兒，姜棠了半兩銀子的攤位費，早中晚都能去。置辦這些東西姜棠就花了三兩多銀子。

　頭兩天，姜棠打算跟著劉大嫂去。

　擺攤做生意的事沒做過，但凡事都有第一次。

　九月十八的早晨，天還沒亮。

　姜棠和劉大嫂就推著板車去街上了，板車上東西不，兩鍋湯，兩盆餡兒，還有和好的面團和柴火。

　早秋晨起霧氣蒙蒙，街上已經有人推著車去街上了。

　慢慢地，晨霧散開，變了淡淡的煙火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