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媽得了喬微的回話后,就趕朝著正院而去。
“那丫頭怎麼說?”沈氏坐在榻上看著賬本,臉不怎麼好。
明面上說是府里是管著賬,可這郗府算上正經主子一共就三個,結果兩個不歸管,能管著的事實上就只有自己和這滿府的仆婦開銷了。
王媽媽見沈氏臉不好,趕道:“二姑娘對太太還是孝順的,一聽說是老太太的生辰,立時就答應了。”是沈氏的陪嫁,對威北侯府老太太的稱呼還是和以前一樣。
“算識相。”見喬微同意,沈氏面上強,實際上心里長舒了一口氣,真到了母親生辰那日,一個人回去,更丟臉。
王媽媽將沈氏心好些了,對著下面的丫鬟擺擺手讓們都下去,然后上前給沈氏了額頭,勸道:“這事兒實該您親自和二姑娘說,也顯著親近。”讓一個管事婆子去傳話,到底是怠慢了。
“我不想見。”沈氏撇了撇,如果這世上有八字不合的人,和這個繼就算一對兒。
小時候想趁喬微年紀小,將住,結果反倒被這丫頭擺了一道,讓相爺從此不再信任,后來一件件事更直心窩,實在是和這個繼犯沖,能不見就最好不見。
“太太您何必和二姑娘過不去呢,左右是個姑娘家,也留不了幾年了。”王媽媽也知道一些過往,之前沈氏想得太好覺得二姑娘不懂事就能隨意糊弄,結果二姑娘早慧,們沒占到半點便宜。
可這都多年過去了,二姑娘也到了及笄的年紀,們太太是越發連禮數都不愿意做了。
“留不了幾年?怕是惦記著要當承嗣,想霸占著整個郗家呢。”沈氏說起這事來就生氣,和喬微最大的恩怨就是這事兒。
這麼多年沒生下一兒半,也給郗重納了好幾房妾室也都沒有半點喜訊,導致郗重年過四十卻只有兩個兒,一個是已經為太后的大姑娘,另一個就是喬微了。
沈氏覺得既然生不了,妾室也生不了,那也不能讓郗重斷了香火,所以從郗氏選了一個父母都亡故的孩子從小養在邊,準備過繼當嗣子,左右從小養到大的也和親生的沒區別。
這樣也讓郗重有后,讓后半生有個依靠。
明明對大家都好的事,可偏偏那個繼不同意,讓這麼多年一直沒有過繼功。
為著這事,沈氏更不待見喬微了,連面子都懶得做了。
沈氏覺得喬微之所以不愿意讓養在膝下的郗勤過繼,就是喬微覬覦整個郗家,想要留在郗家招贅當承嗣。
兩人的梁子就這麼越結越大。
“應該不會的,太太您想多了。”王媽媽勸道:“這承嗣是要招贅的,這肯上門當贅婿的哪里有好男子?二姑娘怎麼肯嫁那樣的人?再說相爺也不會同意的。”
“誰知道那丫頭怎麼想的?從小到大的心思誰能猜得著?”沈氏哼了一聲,“相爺疼疼得跟寶貝似的,還不是說什麼就是什麼。”
王媽媽這次沒再說話,是猜不準二姑娘的心思,或者說這滿府的人除了相爺估計沒人能猜得中二姑娘的心思。
至于相爺,確實疼二姑娘,不只是相爺,宮里的太后娘娘也對二姑娘這個胞妹疼得如珠如寶,就連圣上也十分尊敬這位姨母。
二姑娘如果真的想要承嗣,怕是也有的是法子。
這下子,不僅是沈氏心煩,就連王媽媽也多了幾分惆悵。
沈氏的這點心思,喬微從小看得明白,對沈氏的小心思并不在意,或者說對沈氏這個人都不怎麼在意,在意的只有郗家的未來,畢竟這是原主的心愿。
喬微手中正拿著一本古籍看得有趣,每到一個新世界都會去研究這些世界的歷史,歷史能夠折出很多問題,這也是的習慣。
“姑娘,相爺邊的安北來了。”竹萱上前說道。
“讓他進來吧。”喬微點點頭,并沒有放下手中的古籍。
安北只在十二幅的屏風前就停住了腳步,隔著屏風給喬微請安,“二姑娘安。”
“父親你來有什麼事?”喬微問道,說著將手中的書翻了一頁。
安北恭聲道:“二姑娘,此事機。”說完后看了一眼旁邊的竹萱和蘭芮兩人,不再說話。
喬微聽到這話,對著竹萱兩人道:“你們下去吧。”
等兩人下去后,喬微才放下手中的古籍,正道:“說吧。”
“太皇太后讓人攜懿旨出宮,我們的人發現的時候人已經出了京城了。”安北說到最后聲音越來越小,他不僅是郗重邊的仆從更是郗重的心腹,才會知道這等機之事。
安北以為出這樣大的事,喬微會和郗重一樣生氣,結果喬微緒并未有多大的起伏,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溫和清潤。
“人去秦地了?”喬微神不變。秦地駐扎著男主秦王褚肅,褚肅不僅是帝的皇叔,更是太皇太后的嫡親子,比起病弱的孫子,太皇太后更希皇位上坐得是自己的小兒子。
安北趕應道:“正是。相爺現在正猶豫要不要派人出去將懿旨追回,所以想請姑娘去書房商議。”
喬微點點頭,“你先回去吧,我這就過去。”
“是。”
等到喬微到郗重書房的時候,郗重已經渾上下冒著冷氣了,房間里不只是郗重一人,還有幾個穿朝服的員以及一個宮人打扮的。
這些人見到喬微來了,都趕拱手,“郡主來了。”
太后疼妹,在帝年時又曾讓妹為帝王啟蒙,因喬微是子之不好封賞位,只好賜下郡主爵位,另賜封地江都,所以在外喬微又被稱為江都郡主。
見到喬微過來,這群被郗重渾冷氣弄得汗衫的員心里總算松了口氣,江都郡主多智近乎妖,這種事別人沒辦法,江都郡主肯定有法子,特別是季斯,這事兒本就是他的職責范圍,要是理不好相爺和太后第一個饒不了他。
“各位叔伯好。”喬微對著這些人點點頭,然后又看向上首的郗重喚道:“父親。”
郗重原本閉著的眼睛這才睜開,看向喬微,“你來了,坐吧。”
眾人這才隨著喬微座。
“事郡主已經知道了吧。”吏部尚書嚴宏達看向喬微,“郡主覺得這懿旨追還是不追?”
“嚴大人覺得呢?”喬微笑著問道。
“老夫覺得還是追回來為好,太皇太后一直有意讓秦王京攝政,如若秦王真的京參與朝政,可是大不妙啊。”嚴宏達搖搖頭,秦王的狼子野心,太后子勝過帝,這京中誰不知道?
若是秦王進京,這京中必然會掀起一番腥風雨,到時候對陛下對郗重都是大威脅。
“嚴大人說得十分有理。”喬微說道:“但我聽聞秦王這些年在秦地厲兵秣馬,秦地多年沒有戰事,秦王養了眾多雄兵又意何為?”
秦王的心思不用明說,在場的人都知道。秦王養兵眾人多也知道一些,之前就有史彈劾秦王養兵過多,但都被太皇太后給混淆過去了。
“郡主的意思是?”嚴宏達皺眉。
“與其讓秦王在秦地做大,還不如讓他進京,在京都沒了大軍護,就如同老虎沒了爪牙,再兇猛也傷不了人了。”喬微說道。
“郡主的意思是任由秦王京?”嚴宏達雖然覺得喬微說得有理,但此事就這麼算了,他們心中也不痛快,這不是讓他們吃了個啞虧嗎?
“我的意思是,秦王京可以,但只能帶三十親衛。”喬微說道。
說完后,喬微起對著郗重道:“父親應上稟陛下,為加強朝廷對地方統轄,治理萬民,所有節度使屬下的各郡全部直屬朝廷,節度使不再管轄其他地區,各地知州知府應由吏部統一派遣,節度使不再負責州的政事。”
旁邊的人聽到喬微的話,都有些驚呆了,江都郡主這是要——削藩?
似乎還嫌不夠震撼,喬微接著道:“此外,各州設監察史,監察各地財務、政務、軍政,擁有直接彈劾地方節度使之權,并且各州府每年挑選兵送軍,由朝廷直接統轄。”
喬微的話落后,嚴宏達等人陷沉思,秦王為什麼敢如此囂張,不就是因為他是當地的節度使,負王爵又手握秦地的軍政大權,如果真能像江都郡主說得一樣,那麼秦王和所有的節度使就是被拔了爪牙的老虎,再也翻不出什麼花樣了。
“相爺,下覺得郡主所提可行。”嚴宏達贊同道,雖然執行起來會很艱難,但如果真能實行功,絕對大大提升了朝廷對地方的統治,各地割據的局面也不會再有。
“下復議。”下面的人都道。
郗重點點頭,“我好好想想,你們都先回去吧,季留一下。”削藩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歷代的帝王都想削藩但真正功的又有幾個,他需要好好籌謀。
“是。”其他人也不再多說,退出了書房,屋只剩下喬微、季斯和郗重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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